「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一個小丫頭而已,你個三十歲的老男人怕什麼?!大不了我這給你毒弄死她……」
「哎哎,我實際才23歲啊!再說就算這身皮囊,也才29歲!!!再說你別這麼兇殘!她又不是江湖上那些動不動就要殺人的傢伙!就是脾氣彪悍了些。一個孤兒院出來的女孩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和委屈,才二十歲就病死了,已經夠可憐了,這次穿書也算重活一回,以後好好教就是了。」
教?
系統君都懶得開口嘲諷了。
就盧邵雲這慫貨德行,都不敢對花不晚大聲說話的,以後也不定是誰教誰了!
不過挺好奇花不晚身上的系統的,從花不晚出現後,靠近她,它都沒感覺到她身上系統的存在。
難道那個系統是個比它高級,能屏蔽同類探查的玩意兒?
轉眼,花不晚已經消失了三天,良姜只能探查出,那日十里坡的刺客,應該是來自兩撥人手,有一波是出自千帆樓,另一波卻還沒查到來源,其他沒有半點消息。
府里對外瞞住了風聲,但就怕哪天有人來找花不晚串門。
冬日的寒風颳臉,日頭沉得早。
在即將關閉城門前,兩匹馬飛奔而來,守城衛兵一看來人,立馬退開些。
景安王世子蕭晝。
世子總算歸來,王府眾人心安一些,王妃那邊也不能做些什麼,這下總算有主心骨了。
夜裡,萬籟俱寂。
點點雪花突然零星飄落,給漆黑的夜,更添幾分蕭瑟肅冷。
同風清院裡,令光塵正幽幽彈琴,兩三點雪花落到琴弦上,即刻化了不見。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琴聲驟停,一根琴弦莫名繃斷。
「夜間來客也是稀奇。」
院門打開,蕭晝與飛垣直接闖了進來,宿霧剛要去攔,卻被飛垣格擋開。
兩人站在門口僵持,蕭晝大步走到令光塵身前站定。
「人在哪兒?」
「世子漏夜前來,初次登門,卻沒給主人家帶什麼登門禮物嗎?」
令光塵聲音輕緩閒適,仿佛在與老朋友話家常,下一瞬,一道寒光閃過,卻是長劍插到了琴上,切斷了幾根琴弦,發出刺耳的聲音。
「這把劍七年前便出鞘過,還救過一個人。今日,卻不知它會不會飲血了。」
蕭晝聲音冰涼,與零星落雪天甚為相襯,盯著令光塵繼續開口。
「飲當年所救之人的血。」
令光塵目光落到這把劍上。
劍很普通。
當年被迫來饒國為質的途中,尤記得,有次半道刺殺,險些命殞之時,也是寒光一閃,長劍出鞘,血線飛揚到他臉上。
死的是殺他的人,而他活了下來。
令光塵收回思緒,輕笑著伸手在劍刃上輕劃一下,蔥白的食指見血了。
「七年過去,這把劍還是如此鋒利。世子今夜來的目的,我知道,只是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人,不在我手裡。」
蕭晝未言,飛垣卻先嚷開了。
「三日前十里坡對世子妃動手的就是千帆樓的人!你是千帆樓的幕後東家,若不是有人買兇殺人,便是你對世子妃下的手!之前夥同蘭引,趁夜從王府劫走世子妃的,不正是令公子嗎?!」
「你敢這麼對公子說話!」
「我就說了怎麼了?他是你的主子,又不是我的!」
宿霧和飛垣兩人在門口硬剛上了,瞪著彼此的目光毫不相讓,火藥味十足。
「世子消息倒是靈通,怕是此前便知道了吧?我倒是好奇,既然此前便知道了,為何一直引而不發?」
令光塵認真擦著指腹上的血跡,擦完後,將雪白的錦帕丟到地上,抬眼看向蕭晝。
「也對,若世子妃是殺害原來世子蕭長影的幕後主使,那蕭世子你也沒必要為了殺親弟的仇人而報仇了。」
蕭晝神色一變,周身殺意澎湃,驟然朝令光塵奔去,轉眼便掐住了他的脖子。
「公子!」
宿霧剛叫出聲,想過來救援,飛垣橫跨一步,擋住了他,兩人就要打起來時,卻聽令光塵的聲音傳來。
「宿霧,夜深了,別鬧出動靜,擾了周圍鄰里的清靜。」
說是周圍鄰里,實際這院子周圍的民宅,早被令光塵暗中買下了,此時住的,都是他的人。
這話的意思,只是讓宿霧安分下來而已。
「你查我?!」
「當年的救命之恩,令某一直銘記,雖身陷囹圄,但還是能打探到一些消息的。只是此前世子並未光明正大入京來,自蕭長影無故身死後,你便出現,一心追查蕭長影的死因。於是,我便順手查了一下。」
絲毫不在意脖子上那隻隨時能要他命的手,令光塵聲音依舊平穩輕緩。
「只是沒想到,蕭世子,原來竟是真世子。呵,衍國真是荒唐,竟有雙生子為災星降禍一說,害得當年產了雙生子的景安王妃,不得不將大兒子悄然送離雲京,給義兄代為撫養。」
義兄。
看來令光塵不僅查到了他的真實身份,甚至連他母親的身份來歷也查過了。
蕭晝神色越發狠厲,若非還有一絲理智在審時度勢,權衡利弊,早便收緊手指,掐死令光塵了。
不怕死的令光塵卻將手放到了蕭晝手背上,仿佛是在催促他趕緊動手掐死自己一樣。
「王妃和王爺當真是心慈手軟,當年不僅給了接生穩婆一筆不菲的錢財,還放她離去,如此才有讓我有機可乘,查到這一切。」
令光塵笑得很快活,幽深的眸光透著詭異的狠厲。
「不過蕭世子可以放心,我已經命人將她一家滅口了,包括得知這件事的所有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哦,宿霧可不能死,所以,是除了他和我以外,得知這件事的所有人。」
瘋子,令光塵確實是個心狠手辣的瘋子。
穩婆一家,甚至連為他辦事的手下,竟被他如此視如草芥。
蕭晝不知,當年救下他,到底是對是錯。
「做到如此地步,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說過,當年救命之恩我始終銘記。我這人恩怨分明,不管是恩還是仇,我統統都要報。不管是刺殺花不晚,還是這件事,我只是為了報恩而已,所以你放心,這件事絕不會再有他人知曉。」
尾音一落,令光塵手用力往旁邊一揮,蕭晝反應過來,鬆手轉頭朝飛垣大喊。
「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