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無極功》
這是一部名氣很大的功法,不管是在現代的武俠小說里,還是在玄幻小說中,這門功法都是頂尖的存在。
但事實上,這是一部由武當張三丰祖師創立的一篇道家功法,堪稱道家功法之精華,蘊含著武當的丹法奧義。
呂謙掀開藍色的書皮,裡面第一句話便是剛才周蒙所說的那句:旁門小術路三千,除此金丹都是僻。
其中「都是僻」三個字意義明顯,可以看出三豐祖師的狂傲。
當然,人家確實有狂傲的資本。
呂謙點了點頭,然後接著向後翻閱。
周蒙的聲音從一旁響起,「我們武當的丹法可以用四個字概括【金液還丹】。」
「修行起來,當以自身純陽之炁按照路線在體內運轉周天。」
「取心腎之陽氣精華,上蒸肺腑,得肺金,凝聚成金液。然後取金液流遍四肢百骸,這一過程也被稱為金液鍊形。」
「最後修行圓滿,則自身可以化做純陽之體,金肌玉骨不朽不壞。」
「並且此法形神俱妙,到時身神合一,可證三花聚頂、五氣朝元。」
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
呂謙手上的秘籍很薄,不一會兒便在周蒙的講解之下翻閱完畢。
他合上手裡的秘籍,將書重新遞給了周蒙,「多謝太師爺,我已經記下了。」
修煉之人神思敏捷,呂謙自幼天賦異稟,看過一遍秘籍上面的內容之後便將其全部記下了。
「哦,當真天資橫溢。」
周蒙接過秘籍讚嘆了一聲,他將秘籍重新放回木格子中,又重新用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
「你先試著凝聚純陽之炁,我幫你看著。」
「是!」
說完,呂謙走到自己的鋪蓋上,他五心朝天,眨眼便入定了。
這種迅速讓周蒙看得直點頭,心下讚嘆不已。
呂謙如今十五歲,正是少陽漸盛、心猿好動的年紀,如此還能靜坐既入定,靜功修為屬實高深。
呂謙入定後按照《純陽無極功》的法門運行著周天,嘗試凝聚純陽之炁。
腎為藏精之所,也儲存著人體的真陽。
心屬火相,他嘗試從腎中提取真陽,讓其與心之火氣相合。
這一步要控制著炁凝而不散,讓腎精心火準確的相合,化做純陽之炁,上蒸入肺。
肺在五行中屬金,金生水,純陽之炁進入肺部便凝聚成金液。
金液質稠,凝而不散。
點點滴滴的金液匯聚起來,似涓涓細流從督脈上升至上丹田泥丸宮。
泥丸宮受金液滋養,遍布金光,呂謙頓時感到識神清明、元神安穩。
緊接著,金液從上丹田下流,來到下丹田,進而跟隨體內的周天之炁,流遍四肢百骸,五臟六腑。
照著功法走了一遍後,呂謙內視己身,只見五臟顯露本色,散發著五色華光,全身的骨骼筋肉都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在外界,呂謙看不到的是,此時的他全身也散發著淡淡的金光,五色炁團在他腹部對應著五臟的位置,熠熠生輝。
周蒙看著呂謙這副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成了!」
隨後他將油紙包送回床腳下,然後在床上閉目靜思。
時間匆匆而過,眨眼間,房間外便銀月高懸,群星璀璨,夜晚夜已過半。
「呼——」
呂謙吐出一口濁氣,停下了體內運轉著的周天。他睜開雙眼,眼神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輝。
周蒙聽到動靜後也睜開雙眼,看著鋪蓋上像是得到了寶物一樣高興地呂謙。
「謝太師爺傳道。」
呂謙看向床上盤膝靜坐的周蒙,向著他俯身一拜。
周蒙笑呵呵地接受了呂謙一禮,看向他問道,「如何,可掌握了?」
呂謙握了握拳,感受著金液滋養後增強的體魄,又靜下心來感受了元神和識神的安寧,興高采烈地說道,「成了,如今丹法我也已經掌握了,剩下的就是水磨功夫了。」
「不要貪功,你如今還未成年,真陽尚且不足,陽氣也不夠旺盛,火候未到,修行還需有度。」
「丹法雖好,但你也要注意莫要損耗過度。」
周蒙看著呂謙一臉嚴肅地提醒道。
如今的呂謙才十五歲,正是身體成長的年紀。
此時的他身體還未發育完全,尚且有些稚嫩,周蒙擔心他修行過度,反而傷了自身。
「是!」
呂謙恭敬地回答道。
「好了,今日不宜再金液還丹了,你照常修煉就行。」
「好!」
木屋裡,周蒙和呂謙分別盤膝而坐,進行著平常的修行。
屋外,明月向著西山迫近,群星在漆黑的夜幕中高懸。
隨著時間的流逝,東方的天際升起了新一輪的朝陽。
微微晨光沿著木屋的窗戶照進木屋內,喚醒了正在修行的兩人。
呂謙收拾完鋪蓋,向床上的周蒙道了個別,然後就去前山參加早課了。
時間過的飛快,眨眼間又是幾天過去。
這些天呂謙和太師爺周蒙同吃同住,每天在周蒙的指點下練習風后奇門以及武當的金液還丹,日子過得很是充實。
周蒙在修行上的眼界和見識完全不是呂謙這個年輕人能比的。
道家修行頗為隱晦,講究微言大義,有了周蒙這個修行了幾十年的高功在,呂謙將自己平日裡解讀道藏遇到的難題向周蒙一一詢問,最終都得到了清晰的回答。
這也讓呂謙的求道之路走的更加順暢。
在這種充實的時間裡,呂謙仿佛忘記了自己只是寓居在周蒙這裡,等他聽到自己房間修好了的消息時,臉上甚至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太師爺,我能不能不走。」
呂謙可憐巴巴地看向在榻上盤腿而坐的周蒙,語氣懇求。
周蒙看著呂謙這副樣子也是哈哈一笑,「不行啊小謙,你這小年輕精力充沛,太師爺我可是一把老骨頭了,遭不住你這整天的修行吶。」
「正好你回去了,老頭子我還能好好睡個安穩覺,也不用擔心半夜裡會有人問老夫修行問題。」
呂謙聽到這話,腦袋頓時耷拉了下來,臉色隱藏在陰影中,讓坐在上方的周蒙看不真切。
但作為看著呂謙在武當山上生活了三年,甚至這段時間和他同吃同住的人,周蒙立刻就意識到,這小刺蝟在憋著壞。
他趕緊出聲打斷呂謙腦海中還未成型的計劃,「你小子,千萬不要做出什麼自己拆屋,裝出你那周聖太師叔祖又來過的事,老夫眼睛還沒到看不清的地步。」
「什麼樣的屋子是自己拆塌的,老夫一眼就看得出來。」
「嘿嘿,太師爺您把我想哪兒去了,我是這樣的人嗎?」
呂謙抬起頭,摸著後腦勺朝周蒙露出了無害的笑容。
但是周蒙並沒有被這溫良的外表所欺騙,他冷哼道。
「哼!」
「老夫可告訴你,這次你的屋子要在塌了,老夫也不管罪魁禍首是誰,你先給老夫我下山化緣去吧!」
「老夫也不管你是回呂家問你太爺要,還是怎麼著,反正翻修屋子的錢得你自己出。」
「武當山這幾年經濟不景氣,蓋不動新房子了。」
話都說到了這裡,呂謙也只能熄滅了心中快要成型的計劃,他臉色抑鬱地說道,「是!弟子明白了。」
「哼!」
周蒙看到呂謙露出這副丟了錢的表情,更加確信了自己剛才沒有預料錯。
這小瘋子還真想再拆一遍自己的屋子,好在自己這裡再賴上一段時間。
但他轉念一想,呂謙這天賦異稟的樣子,也不放心讓他自己修煉,萬一整出個好歹來,自己可沒有一個呂謙賠給呂慈。
他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唉!罷了罷了,就當欠你小子的。以後你每日晚課後可以來我這兒,但只准待到二更天。」
「多謝太師爺!」
呂謙欣喜若狂地向周蒙行了一禮。
「你這猢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