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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逃亡

2024-09-17 00:38:16 作者: 火山蛤蟆青頭草
  張希認出了左義,對方的面容難掩憔悴。淚水若碎花妝點,只是輕瞥,便自心中湧現悲情。

  張希壓抑了心中的悲傷,他察覺了詛咒的影響,因此並未接近左義。

  開啟艦橋的艙門,張希進入低矮的走廊。

  是上午,走廊頂上的圓燈只留著慘白的半圓形燈罩,兩側的艙門大都虛掩,道道光束自縫隙鑽出,為昏暗的廊道鋪上一層錯落的光紋。

  愈是前行,愈是深潛入黑暗,當兩側的艙門緊閉,再無光源之時,張希停步在走廊燈盡頭。

  【船長室】

  『找到了』,張希看著被墨綠色粘液粘連的門牌標識,心中思索。

  郵輪的危險早已超出了張希的估計,所以,他想離開。

  如果所料不差,黑、紅兩方,甚至於夢海都是郵輪的枷鎖,這種圈禁與張希所經歷的白樺牢籠相似。而如今,想要衝出牢籠,有兩種清晰的路徑:

  其一,讓郵輪本身衝破牢籠,如此,牢籠崩碎,各方自然能四散離去。其二,壓制船長,表徵擁有著現象部分特性,張希的死亡會強行招致雨的降臨,船長的危機也必然會對郵輪本身造成損傷。將郵輪的防護鑽出個洞來,藉助雨勢,張希也可以離開。

  「砰!」

  張希猛然後退了幾步,遠離了船長室。不知是誰撞擊了那扇走廊盡頭的白色艙門,之後,仿若時間的奇蹟,門表面的塗漆正緩慢剝落,銅綠的底色暴露於黑暗。

  郵輪更加猛烈的搖晃起來,不遠處,無數未曾緊閉的艙門狂暴的開合,沉悶的撞擊聲連綴轟響,混亂而瘋狂的氣氛於郵輪中蔓延。

  張希迅速退回了艦橋,他對這裡還算熟悉。

  黑衣左義已經甦醒,他手中拿著一把剪刀,正尋找著其他可用的武器。見有東西闖入,他反手一揮,鋒銳的剪尖便抵住了後發制人的黑針。

  看著斜向架在自己鎖骨上鐵棍,左義的震驚。

  無形的詛咒擴散,張希心中湧現一陣驚訝。

  「自己人!自己人——」

  「是你?張希?」

  左義平復情緒,收起剪刀,問道:「室外發生什麼了?」

  「郵輪好像搖擺的更厲害了些,」張希躲過了滾來的金屬零件,回答道,「我在走廊溜達,船長室門板突然老化,我就怕發生些什麼,就躲回了這裡。」

  「你之前就在艦橋里?」

  「對啊,我還是看你睡著的呢!」

  左義沒有再詢問些什麼,而是跑向艙門,一把拉開,快步逃離。

  「去哪裡?」張希輕拂過腰間後,便快步跟上左義。

  「郵輪要展開祂的面目!張希,快跟我逃。」

  「我還對現狀一無所知呢!別跑那麼快啊,有啥信息快說一說!」

  左義於奔跑中回頭,他看到了張希迷茫與驚恐的面容,在郵輪不經意的搖晃間,對方甚至被飛來的小花瓶撞翻在地。

  這傢伙也沒那麼強嘛,他突然有些自得,卻面色一變高聲嚷道:

  「莫輕信!」

  「哦,誰?」

  疑惑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左義沒有回應,他只是悶頭前沖,卻能於混亂的走廊中精確辨別路線。


  轟隆!

  雷聲炸響,張希猛然回頭,紅衣一展。

  紙折的利爪突襲,竟無法為輕薄的紅衣填一抹劃痕,沉重的墨綠色軀幹砸來,卻被張希手持的黑針洞穿,可怖的巡查員似是漏氣的皮球般,噗噗的噴濺著粘液向已經抵達拐角的『同事』們撞去。

  滋啦——

  長刀自跌落的一眾巡查的身軀划過,如熱刀入水般,濃烈的青煙騰起,一位俊朗的青年自燃燒的摺紙人後方跳出,面帶友善微笑向走廊轉角處的左義二人走來。

  張希看到來人,也面帶微笑,整理衣衫,拔腿就跑。

  張希見過這位青年的——於鋼琴家構築的回憶之景中,那位豪情萬丈的船長。

  他的舉動太過突然,以至於左義與船長的微笑尚未散去,張希便選定了一道僅幾米長且有拐角的走廊衝去。

  張希狂奔著,於轉角蹬牆,似是躲避著什麼。銀色的詛咒紋路自紅衣下亮起,卻無詭察覺此番異狀。張希沖入轉角,又猛然反身沖回船長身旁,將無措的左義一把扛起,沉肩微蹲後起跑,再次奔迴轉角。

  左義的腹部卡在張希的肩膀上,頭部垂下,只覺得眼前的地面飛速滑動,卻猛然看到了幾張貼在一雙鞋上的「麵皮」,心中一驚,騰空的雙腳就踢倒了什麼。

  張希跑的極快,在隨意轉過幾個彎兒後,眼見甩掉了船長,便快速將肩上因為顛簸而不斷弓身的左義放回地面。

  「沒事吧?」

  左義搖頭,他看著張希的臉,卻沒說什麼。

  他在醒來後就察覺了自己已經能夠看清對方面容這點,不過初看這面容還覺得有些違和,現在一看,大抵是習慣了,沒了那種異樣感。

  張希似是呼出了一口氣,他語速極快的打斷了左義對自己的觀察,催促左義引路前往個安全的地方躲躲。

  奔跑的兩人靈巧的穿梭在走廊之中,向著未知的「淨土」衝去。

  //

  他隨著聚集的乘客來到此地,與它們一同高聲呼喊:

  為了自由,下船!

  在呼喊完口號後,所有詭都看向了他。他是所有乘客的先驅者,只是今日,這位險些遲到的機械師先生的面容,有些「浮於表面」了。

  他走上劇院大廳的舞台,用視線掃過每一隻仰頭行注目禮的詭乘客,向它們全體進行演講:

  「親愛的乘客們!船長已經出現。是他在阻撓著我們!」

  反響平平,所有詭乘客似乎都在懼怕著這艘郵輪的絕對權威,因此,無人敢於應和機械師演講的開篇。

  「但你們不必害怕,我們的確無法擊倒船長,可也不必與它對抗。」機械師改變了措辭,「我們只需要發出訴求,最為真誠的訴求!去發散思維,臆想一扇通往自由的門,與此同時阻止那些該死的巡查們搗亂。只要願望匯聚,達到足以感召真正的自由之門時,就再無人能夠阻止我們。」

  「我們是最具智慧的精英,我們是對抗黑暗的勇士。乘客們,讓我們舉起雙手,高呼——」

  「門!」

  機械師看著寫滿稠密字跡的演講稿,於不經意間瞟了眼為無所準備的他備齊一切的那位中分頭乘客,雖然他並沒有看著稿件照本宣科,但對方的幫助的確是雪中送炭。

  他是誰?機械師思索著。

  擠開歡呼的乘客,機械師快步走向人群邊緣的中分頭。只是蠻力的推搡,讓他身上的黑色長衣於不經意間露出一抹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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