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爸爸被爺爺吼得不說話了,她立即站出來:「爸,那個賤蹄子要跟我們斷絕關係,就讓她走好了。至於她想要賠償,一分都不要給,明天我們去見媽媽,讓她想法子跟表叔聯繫,她和奶奶明天就能回來的。」
季三林今天下午就去公安局要求見人了,可不讓他見,公安局的人和婦聯的同志態度強硬得很,還當場將他們教育訓斥了一頓。
他正要開口,季老頭滿臉不悅的訓斥孫女:「你給我閉嘴,這件事我們當長輩的會處理。」
見爺爺還訓斥她,季美妮嘴巴翹得老高,沒忍住將心裡話給說出來了:「爺爺,你就是偏心,你對我們家不公平。」
「砰!」
季老頭最討厭晚輩質疑他這一家之主的威嚴了,當場將桌上的碗給砸了。
季美妮見他動怒了,人也嚇了一跳。
「給我跪下。」
季老頭一張老臉又黑又臭,一雙渾濁的雙眼犀利又陰冷。
季美妮被他嚇著了,可讓她跪是不可能的,嘴上還嘟噥了兩句,直接拔腿就跑了。
她跑了,季老頭的怒火對準了季三林,手中的煙杆朝著他砸了過去。
「看你生養的什麼玩意兒,被你們慣得無法無天了,在國營廠上了幾天班就翅膀硬了,連老子都不放在眼裡了。」
「你現在給我去將人揪過來,不給老子來跪下,你們就給我滾出去。」
見老頭子發飆了,劉紅玉臉上閃過幸災樂禍的笑意,還添油加醋一句:「老三,家裡的事情本就該是長輩來做主安排,爸剛都沒說什麼,你家美妮就說他偏心,看來她去糖廠上了幾天班,翅膀是真硬了,都飄得忘了這個家是誰做主了。」
「她現在對爸都是這種態度,爸的話也當耳邊風,日後若嫁了人,若是命好真嫁了個城裡人,以後肯定不會再跟我們這些泥腿子窮親戚來往的,說不定在路上見到我們,還不屑看我們一眼呢。」
「大嫂,你這些話說過了,我會去教育她的。」季三林拉著臉道。
「我的話說得過不過分,大家心知肚明。不說其他的,季家這麼多閨女,只有美妮說爸偏心,爸讓她跪下還敢跑。其他閨女可都老實聽話得很,從不忤逆長輩,沒有誰把爸都不放在眼裡。」
劉紅玉很清楚公公的脾氣,他是個很要面子的人,他是季家的一家之主,任何人都不能在他頭上拔毛,所以故意不停的說季美妮不把他當一回事。
說者有心,聽者也有心。
季老頭的臉越來越黑,見小兒子坐著不動,只是嘴上敷衍下他,根本沒打算將孫女揪過來跪下,氣得吼了一嗓子:「是不是要老子我親自去請她來?」
季三林見老爸真生氣動怒了,連忙扔掉手裡的菸頭,板著臉罵罵咧咧出去找人了。
他走了,季文武和季雙全也跟著去了,他們才不要留在這裡被爺爺罵了。
三房的人都走了,坐在桌邊的季勝利一臉嚴肅道:「爺爺,分家吧。」
「勝利,你說什麼?」
他突然間說分家,季老頭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沒有聽錯,其他人也都聽清楚了,季二林和李淑芬夫妻倆對視一眼,兩人眼裡都冒起了幾分光芒,只不過看到老頭子臉上的陰沉後,光芒瞬間散了。
「爺爺,我說分家。」
季勝利知道老一輩的思想觀念很傳統,父母在,不存在分家的道理,只不過季落今天說的話真的警醒了他。
他剛剛提出分家的時候,有注意二叔二嬸細微的表情,他們很明顯早就想分家了,只不過他們只生了三個女兒,在家裡沒有說話的份,爺奶又都是性格強勢的人,他們就算主動提出分家也沒用,估計一直在等著大房開口。
見二房也有了分家的心思,季勝利繼續說著:「爺爺,在季落這件事上,三叔三嬸為了那點彩禮錢,做事不過腦子,您和奶奶應該勸著點的。」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得罪了劉家,也得罪了周家。」
「就算周容彥現在受傷成了殘廢,可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個有功勳在身的軍人,還是文武的救命恩人。」
「三叔三嬸把事情做得這麼絕,等同於是忘恩負義,以周家父母的為人性格,估摸著現在十里八鄉都知道我們季家缺德了。」
「我知道您疼三叔,可也請您考慮下我的工作,也考慮下家裡其他的弟妹。」
「三嬸不怕外人說她是惡毒後娘,平時欺負虐待季落就算了,現在還把她當貨物賣來賣去,做這樣的事不遮著點,還鬧得人盡皆知。她娘家有表兄弟當幹部,也幫美妮搶了季落的工作,不怕美妮嫁不出去。」
「可我家安寧和二叔家三個堂妹都快到了嫁人的年紀,這十里八鄉的日後誰敢來季家提親,誰都怕明明說好下聘給了彩禮的媳婦,到了結婚大喜之日就變成別人的了。」
他這話說得很直白,季老頭的臉臭得跟豬糞一樣,拉著臉道:「你三叔之前回來說,周容彥去了趟醫院,強硬要求你三叔給他一個交代,拿什麼他們侮辱軍人為由要去告狀,他們已經答應將季落嫁去周家了。」
季勝利剛都不知道這事,聽著火氣都大了,「我就說了嘛,周容彥就算現在受傷有可能殘了,可人家好歹也是個營長,是三叔他們想打臉就打臉的嗎?」
「勝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叔,他平時就愛喝酒玩牌,家裡的事不太管的,這些事都是你三嬸在背後拾掇。」
「她枕頭風一吹,你三叔就什麼都聽她的,她指東邊,你三叔絕不去西邊的,就算你爺奶勸說也拉不住的。」
劉紅玉可不是幫季三林說好話,說的也是實話,老三家的事確實都是陶蘭說了算。
另外,她也清楚公公的性格,說弟妹可以,但絕對不能說他的兒子差,就算是他兒子惹了事,也不能怪罪在他兒子身上。
說白了,他就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護短,還偏心眼,以至於將老三寵得不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