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曉繼續哭道:「五哥,我真不是有意的。」
「我從沒想過要和姐姐爭搶什麼。」
「我甚至願意把一切都讓給姐姐,只要姐姐平安快樂就好。」
「姐姐自幼在靠山村受苦。」
「我卻在侯府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
「這都是我的錯。」
「若當年被抱走的人是我,姐姐也不會受這十年的苦楚。」
唐曉曉越哭越傷心。
而後身子一歪,軟塌塌的倒在唐澤月的懷中。
眼角還掛著一滴淚。
像個破碎的但又絕美的布娃娃一般。
讓人忍不住的心生憐惜。
唐澤月嚇的臉都白了,聲音顫抖道:「曉曉,快醒醒,別嚇二哥。」
雲眉也急的眼角噙淚:「小姐,小姐……」
「府醫,快請府醫。」
唐澤月一把將唐曉曉打橫抱起來,用肩膀撞開唐澤照,往臥房走去。
唐澤照趔趄了一下,胳膊撞在了茶几上。
很疼。
但他並未在意,而是一疊聲的吩咐道:「快去找趙府醫過來。」
然後快步跟了進去,也是一臉的擔憂焦急。
「曉曉這是怎麼了?不會是劫匪傷著了之前沒發現吧?這趙府醫可真是不靠譜。」
唐澤照一邊抱怨,一邊往前湊。
卻被唐澤月猛地推開。
「你幹什麼!」唐澤照皺起眉頭,不滿的看著唐澤月。
「曉曉就是被你給氣暈的,你還好意思湊過來?」唐澤月的雙眸通紅,似是要擇人而噬一般。
「二哥可別胡亂扣帽子,我可沒有氣曉曉。」唐澤照堅決不認。
「閃開,我待會兒再和你算帳。」唐澤月再次推開湊過來的唐澤照,厲聲喝道。
唐曉曉暈倒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侯府。
折騰的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唐老夫人,唐遠道,林婉言,還有唐澤明兄弟外加兩個嫂子,都巴巴的趕了過來。
侯府的福星,未來的帝後,斷不能有什麼閃失。
「曉曉怎麼樣了?」唐老夫人焦急的問道。
「這……」趙府醫抿抿唇。
他總不能說這脈象四平八穩,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是裝暈的吧。
趙府醫牙疼了半天,最後斟酌道:「二小姐並無大礙,喝兩副藥就好了。」
說著,又刷刷寫了個平安方。
平安方,既吃不好,也吃不壞,最多能起到一些滋補作用。
「曉曉還暈著,怎么喝藥?」唐澤松擔憂的問道。
「不妨礙,我已經診過脈了,二小姐要不了多久就能醒來的。」趙府醫說道。
「好端端的,怎麼會暈倒?」唐老夫人皺眉道。
「還不是老五。」唐澤月立刻加油添醋的將剛剛的事情和眾人講了一遍。
重點全偏了。
在他的敘述中,唐澤照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都該直接推出午門斬了。
唐曉曉則是被唐澤照各種誤解,各種欺負,最後只能獨自委屈落淚,甚至暈倒。
「曉曉肯定是傷心過度才昏厥的。」唐澤月最後總結道。
眾人看向趙府醫。
趙府醫捋了捋自己的小鬍子,違心道:「二小姐確實是傷心過度,五臟鬱結,再加上天寒地凍,才暈倒的。」
反正侯府二小姐不可能有錯,有錯的只能是別人。
既然二小姐選擇暈倒,那這口鍋就得結結實實扣到別人頭上去。
這是他在唐家總結出來的經驗。
至於這個背鍋的人是誰。
以前都是大小姐。
如今大小姐不在,而且聽二公子的語氣是因為五公子,那就五公子唄。
反正他只要給出病因就好,至於後面的事情。
與他無關。
「我沒有。」唐澤照急的脖子上青筋都冒出來了:「不是這樣的。」
但根本沒人聽他說。
依舊你一言我一語的斥責他。
「老五,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唐澤明皺著眉頭不滿的說道。
「你是做哥哥的,理應愛護妹妹。」唐老夫人用力的敲著手中的拐杖,不滿的說道。
「曉曉那般嬌弱美好,你怎麼能這麼傷害她。」唐澤松一邊咳嗽,一邊氣喘吁吁的說道。
聽說唐曉曉昏迷後,他幾乎是跑著過來的。
他本來身子就弱,這一跑幾乎去了半條命,心口劇烈的怦怦跳著,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的。
這會兒,不過是強撐著。
「等會兒曉曉醒了,給她道歉。還有,她喜歡的東西,就送給她,你是做哥哥的,要大度些。」唐遠道拍板道。
唐澤照突然覺得腦袋疼的厲害。
尤其是兩個太陽穴,突突的,跳的厲害。
心裡有種憋悶的情緒,瞬間蔓延。
仿佛鋪天蓋地而來的海水一樣,將他淹沒,讓他有種窒息感。
更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說了,我沒有。」唐澤照煩躁的大吼一聲。
這一聲,很有獅吼功的架勢。
也成功震住了所有人。
唐澤照語速飛快,像連珠箭似的:「我只是送了卿卿一個花瓶而已,二哥就跑來我這裡胡攪蠻纏。」
「正鬧著,曉曉就來了,一來就……」
「咳咳……」這時,床上的唐曉曉立刻虛弱的輕咳了一聲。
然後成功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曉曉,你醒了?」林婉言憐愛的摸著唐曉曉的臉:「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唐曉曉似是不經意的用手指抵住眉心,輕輕揉了揉。
不適一般微微閉了閉眼。
而後才乖巧的搖搖頭,軟聲軟語的說道:「娘親,沒有。」
說著,唐曉曉垂著頭,一臉自責道:「都是我不好,害的祖母,爹爹,娘親和各位哥哥嫂嫂擔憂了。」
那眼淚說來就來。
而且回回都是那麼一滴,掛在眼角,要落不落的。
「此事真的不怪五哥,是我身子太弱,再加上今日回來時受了驚嚇,才會暈倒的。」
「你們不要怪五哥好不好?」
唐曉曉抬手,拽住林婉言的衣角,輕輕晃了晃,眸底帶著幾分哀求。
「既然曉曉這都這麼說了,那就算了。」林婉言先是輕輕拍了拍唐曉曉的手,這才說道。
但緊接著,聲音又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目光也直直的釘在唐澤照身上。
「不過,下不為例。」
唐澤照聞言,心裡那叫一個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