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罰跪

2024-08-21 18:02:04 作者: 君如月
  唐澤照素來是個直腸子。

  從小到大,都是有什麼就說什麼。

  今日若是不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他心裡得憋屈死。

  但還沒等他開口,唐曉曉又哽咽道:「五哥,今日給你添麻煩了。」

  然後又期期艾艾的看著他:「都是我的錯,我日後一定改,五哥你能原諒我了嗎?」

  氣的唐澤照連名帶姓的吼道:「唐曉曉,你為什麼不說實話?」

  唐曉曉立刻縮了縮身子。

  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死死拽著林婉言的衣袖。

  甚至指節處,因為太大力都變成了青白色。

  低垂著的頭,遮住了眸底的震驚。

  五哥居然吼她?

  一向疼她如命的五哥,居然連名帶姓的吼她,而且還那麼不耐煩!

  唐卿卿到底給五哥灌了什麼迷魂湯!

  這才短短一個下午而已,五哥竟然變化這麼大!

  她絕不能任由五哥倒戈唐卿卿。

  一定得想個法子。

  「唐澤照,你幹什麼!」唐遠道不滿的呵斥道:「當著我們的面兒,就明目張胆的欺負曉曉嗎?」

  「爹爹,沒有。」唐曉曉忙的擺擺手:「五哥待我一向極好的。」

  「而且今天這件事情,真的和五哥沒關係。」

  「是我身子太弱。」

  「是我給五哥添麻煩了,也讓大家擔心了。」

  「都是我的錯。」

  「還有,我從未想過和姐姐搶東西。」

  「但凡我有的,但凡我能做主的,我都可以眼睛不眨的送給給姐姐。」

  說到這裡,唐曉曉小心翼翼的看向唐澤照。

  抿著唇,小臉兒蒼白。

  「我求五哥不要再因此誤會我了,好不好?」

  這就是語言的藝術。

  雖然她說的基本都是實情,但這話怎麼說,都是她受盡了委屈。

  偏偏還要委屈求全的哄著唐澤照。

  這些把戲,唐曉曉早就已經煉的爐火純青了。

  唐遠道登時黑了臉,聲音也拔高了幾度:「唐澤照,給曉曉道歉。」

  「我沒錯!」唐澤照梗著脖子說道。

  「爹爹,我不用五哥道歉的。」唐曉曉忙的擺擺手。

  「此事本就是因我而起,大晚上的還讓你們都跑過來,不得安寧。」

  「是曉曉不孝,曉曉願意受罰。」

  說到最後,唐曉曉愧疚的垂下頭,眼淚又啪嗒啪嗒的落下來。

  「此事與你不相干。」唐澤明皺眉說道:「都是因為唐卿卿的緣故,要受罰也該是她。」

  「這和卿卿有什麼關係?」唐澤照登時就急了。

  唐澤明白了唐澤照一眼,慢悠悠的說道:「怎麼沒關係?」

  「要不是她蠱惑你送祖父遺留的花瓶給她,老二也不至於來這裡鬧你。」

  「曉曉也不至於得到消息後來這裡勸和你們。」

  「結果卻被你一頓懟。」

  「這無論怎麼算,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唐卿卿。」

  「澤明說的對。」林婉言點點頭:「都是唐卿卿那個掃把精惹的事情,侯爺該重罰才是。」

  「那就跪一夜祠堂吧。」唐遠道說道。

  唐澤照不敢相信的看著唐遠道,忍不住吼道:「卿卿還受著重傷,這寒冬臘月的,跪一夜會要了她的命的。」

  「唐澤照,你怎麼和父親說話的?這麼多年,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唐澤月不滿道。

  老五今日不會真中邪了吧?

  不然怎麼字字句句都為了那個唐卿卿?

  以前也沒見這樣啊。

  不行,改天自己一定要暗中調查一下,沒準兒這個唐卿卿就是去偷學了巫蠱之術。

  這可是滅族的重罪。

  她想死沒人攔著,但絕不能帶累侯府。


  「唐曉曉,你平日裡不是一向和卿卿姐妹情深嗎?為什麼這個時候縮在後面不說話?」唐澤照不滿道。

  「五哥說話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插嘴。」唐曉曉小聲說道。

  「這是你父親的決定,與曉曉何干?」唐老夫人不滿的看了唐澤照一眼,手裡的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一下。

  「你想讓曉曉怎麼做?」

  「曉曉身為女兒,難道還要她當眾忤逆她的父親不成?」

  唐老夫人越說越生氣,直接照著唐澤照的肩膀敲了一拐杖:「你個不孝子孫。」

  被這頂「不孝」的帽子壓下來,唐澤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父親,卿卿現在身子弱,兒子願意替卿卿跪一夜祠堂。」唐澤照不再辯解什麼,只垂眸說道。

  「好啊,你願意跪,那你就去跪。」唐遠道也來了氣:「跪上三天三夜,若敢起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是,父親。」唐澤照點點頭,起身往外走去。

  「五哥。」唐曉曉軟軟的叫道。

  但唐澤照沒有回頭,甚至連腳步都沒有頓一下,便往祠堂去了。

  屋外,他能清楚的聽到唐曉曉的「求情」。

  但是這種「求情」,換來的卻是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對他的「嫌棄」。

  以及穿插著數句對唐曉曉的誇讚。

  這樣的場景,更是似曾相識。

  曾多少次,唐卿卿就是這樣轉身離開去受罰,而自己和大家一樣,不停的夸唐曉曉良善。

  再就是咒罵唐卿卿。

  以前,他並未覺得有哪裡不妥,甚至還覺得對唐卿卿處罰輕了。

  該狠狠重罰的。

  可如今刀子揮在他自己身上,也終於覺得疼了。

  這種疼,也讓他心裡越發後悔。

  後悔當初沒有好好對待唐卿卿,後悔當初對唐卿卿做了那麼多二百五的事情。

  唐澤照抿緊了唇,用力的裹了裹身上的棉衣。

  跑出來的急,並未穿大氅。

  這會兒被寒風一吹,整個兒都凍透了。

  那種冷,仿佛能浸透骨髓一樣。

  可是一想起唐卿卿那冰冷的屋子,還有原本身上的夾襖後,唐澤照又覺得這是自己該受著的。

  他的院子距離祠堂很遠。

  走了好半天,才終於走到了,不過一路走來,身子也暖和了不少。

  唐澤照推門進去,焚香燒紙敬拜祖宗後,這才走到一旁的蒲團,規規矩矩的跪了下去。

  這是罰跪用的蒲團,平日裡不怎麼用。

  但自從唐卿卿回來之後,這個蒲團就用的頻繁起來。

  這一跪,唐澤照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蒲團薄的很。

  就仿佛只有上下兩層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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