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
等一等！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霍斂捂著火辣辣的臉，不可思議的瞪圓雙眼。
剛才的那一切都……不是夢？
他是說，既然巴掌打得這麼疼，那麼現在還在夢境裡的機率應該約等於無吧？
他是說，真的有一個白毛美少女鑽進了他的被褥？
他是說他是說，魔法？這個世界有魔法？！
不僅僅是有cos的魔法少女，還真的有魔法？
別吵，他在燒烤。
魔法少女，靈氣復甦，妖獸入侵，英雄主義，拯救世界！
哈！哈！
年輕人的腦袋裡總是充斥著各種天馬行空的想法。
霍斂保持著暢想，或許若干年後，他能憑藉幻想成為名小說家也說不定。
等等，若干年後？
他逐漸冷靜下來。
是啊，就算這是個有魔法的世界……難道會改變他半年後要參加高考的人生軌跡嗎？！
想到這點，那些占據了他大腦的奇妙思想一瞬間跑了個沒影。
然後體溫回籠，他打了個哆嗦，感覺自己在這凌晨的零下五度室溫中要碎掉了。
霍斂一把抓過那枚金色的捲軸——捲軸旁還擺著幾瓶大大小小像是藥瓶的東西，這些是霍斂今天以前從沒看到過的。
那些就是白毛美少女說的，先前留下來的「謝禮」？
撕開捲軸就能學習？
他鑽進被窩，一雙眼睛亮的像半夜行竊的賊。
撕開的話……
手感偏韌性，不像是紙質的，而像是某種皮質，比如羊皮和牛皮。
霍斂試圖從上聞到點少女的氣味，但是很可惜，他猥瑣的想法沒能實現。
捲軸上帶著燎燒過的煙燻味兒，像一塊法式煙燻火腿三明治。
霍斂在床上蛄蛹著，撕扯著捲軸。
大概留下了捲軸的魔法少女也沒想到，被課桌和書本禁錮了十多年的高中生就連撕扯一塊魔法羊皮捲軸也會這麼費勁吧。
明早吃法式煙燻火腿三明治吧？
但是老媽肯定會說——那玩意二十多塊錢有什麼好吃的？
不如吃個煎餅果子全套，還能配一杯其實一點兒也不營養的營養豆漿。
其實他挺喜歡吃煎餅果子的，只是裡面的蔥花偶爾會塞進牙齒里。
要是被梅雨眠看到的話……
霍斂仰頭看向天花板，意識逐漸陷入黑暗。
大概三分鐘後，他手中被揉成一團的捲軸終於裂開，化作一道暗紫色的幽光攥緊了他的身體。
吱——吱——
磨牙聲響起，代表霍斂進入了夢鄉。
……
……
「早啊！霍斂！」
「早……」
少年沒精打采的踩著山地車，車把手上掛著一套煎餅果子，和岔路口拐過來的死黨打了個招呼。
「喂！」
王金滿從後面騎上來，一把搭在他的肩上，兩人憑藉慣性向前滑行：「我昨晚找你打遊戲怎麼沒來？」
「……大哥，要考大學的哦，打什麼遊戲。」
「嘁，不是還有半年嗎？急什麼？」
「高二畢業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
「啊呀不說這個。」
王金滿狐疑的看著他：「你今天怎麼回事？黑眼圈這麼重？」
「別提了……」
霍斂吸了吸鼻子：「還不是因為昨晚做了個夢……」
「什麼夢？春夢？」
「滾啊！」
霍斂心虛的往前踩了幾圈，甩開了王金滿的胳膊：「什麼春不春夢的……」
白毛美少女髮絲柔軟的觸感還停留在他記憶中，讓霍斂低下頭，不由得有些面紅耳赤。
真是……靠了。
怎麼會做那麼樣的夢？
不過……還不錯。
比起夢到各種奇奇怪怪的鬼怪，做一個有關美少女的夢倒真是不錯……
「誒，誒！」
王金滿喊道：
「霍斂！」
「霍斂！！！」
「吱！！！！」
一聲尖銳刺耳的輪胎抓地聲響起，讓霍斂如夢初醒。
他福至心靈的雙手捏住山地車的剎車，仿佛早有預感一般的抬起車把手向邊上一跳！
一輛正在穿越十字路口的小轎車幾乎貼著他的臉擦過，在離他不到三米的位置急剎車停下！
「……哈？」
霍斂不知所措的跳下腳踏車，回頭看那黑色輪胎印。
「……我操！你沒事吧？霍斂？」
王金滿嚇得臉上的青春痘都白了，趕忙跑上前來：「我操！我操！」
他慌亂的爆著粗口：「你差點被車撞了你曉得嗎！你在想什麼啊！紅燈啊牢大！天堂有會打籃球的了，不需要你這個三不沾選手！」
「還有你，你會不會開車啊？！過路口不減速的啊？駕照是在路邊撿來的嗎？！」
小轎車司機沒說話，他同樣嚇得夠嗆。
霍斂撓了撓頭，背後的冷汗已經打濕了秋衣。
不過好在沒發生什麼意外，小轎車後排的車窗搖下，一個穿著體制內服裝的男人伸出頭來，深深的看了霍斂一眼。
霍斂猜他在心裡罵自己。
「走了走了——不會還想訛別人一筆吧？」
王金滿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沒發生交通碰撞，道路很快就恢復了暢行。
霍斂卻覺得自己比出門時更累了些。
怎麼回事？
「不過有一說一，你剛才雀食蟀呀！」
王金滿滿臉興奮的回憶剛才的畫面：「就是一瞬間的事兒，要是沒反應過來，你人肯定就趴那兒了。」
「……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我是說真的，你的動作但凡慢一秒鐘，不，0.5秒！肯定就撞上了！」
「果然啊，人的求生本能能激發身體的一切潛力。」
霍斂不說話了。
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和昨晚的夢有關嗎？
……
校門口，兩人滑行著把車停進車庫。
「欸。」
王金滿用胳膊肘搗了搗霍斂：「快看，梅雨眠。」
霍斂下意識回頭，看到一個梳著馬尾辮，面容輕柔美麗的少女拿著一盒牛奶，和身邊同學交談著踏入校門。
校門口，一輛寶馬X7搖開窗戶。
駕駛座的婦人看著她直到安全進入教學樓，才重新發動汽車緩緩駛離。
「那就是她當舞蹈演員的媽媽？」
「嗯。」
「嘖，氣質真好。」
少年們低聲細語。
「喂，還有半年，你不打算跟她表白嗎？」
霍斂揚起眉毛看了王金滿一眼：「嗨……那一輛車就抵我家一套房了。」
但梅家的車不止一輛，霍斂家的房子可就一套。
「這樣啊……」
王金滿摩挲著下巴：「我給你介紹個工作吧？」
「啥？」
「遠渡重洋當牛郎，怎麼樣？」
王金滿背著書包往前跑了兩步：「奧jio桑麻，It's time to go to bed……」
霍斂一個飛腳踹上去：「滾吶！」
少年們嬉笑打鬧著飛奔向教室，在一連串驚異的目光中暢快大笑。
至於房啊車啊階級啊財富啊？
這些不是他們這個年紀該煩惱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