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麼都不知道。新𝟲𝟵書吧→
褚琉玥看著這個跪在地上身體不住顫抖的女人，下意識地皺起眉，明明剛才還答應得好好的，怎麼就一會兒的功夫就變卦了呢？
「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褚琉玥道。
文芳抬起頭，一雙好看的眼睛蓄滿了淚，「奴……奴剛才嚇壞了，奴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李行舟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他將目光挪到褚琉玥身上，猶豫再三，開口道「姐姐，要不算了吧，我怕她什麼都不知道。」
褚琉玥一聽這話，一張過分嫵媚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整個人顯得無比陰鬱。
一個看著高冷的美人若是生氣，那怒火便是能凍死人的。
李行舟縮了縮脖子，他有點後悔說出那樣的話了，因為和美人落淚比起來，褚琉玥的反應才是他應該忌憚的。
「男人果然都是視覺動物。」褚琉玥一記刀眼打在李行舟臉上，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覺得她哭起來讓你很心疼？」
李行舟聞言，忙不迭地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她什麼都不知道，就想著就不要在這裡耽誤時間了。」
這番話辯解直接讓褚琉玥在李行舟臉上看到了四個大字——欲蓋彌彰。
文芳是個識時務的，她見李行舟比褚琉玥好說話，立刻順杆爬，「公子，求求你救救奴吧，奴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悲愴的語氣配上那顫顫巍巍的語調，給人呈現出了一種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樣。
這麼說吧，人可以為訴苦，但像文芳這樣就實在是不提倡了，因為但凡是一個女人看了，都知道她是在裝。
「在風塵里呆慣了，便以為這些對待那人的伎倆可以放在任何人身上，文芳，我還沒問呢你就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敢知道？」
褚琉玥走到椅子跟前坐定，氣定神閒的模樣讓跪在那裡緊張兮兮的文芳越發地緊張了。
「奴……奴真的不知道。」文芳垂下頭，雙手下意識地攪弄著衣擺，她實在是太緊張了，甚至還有點害怕。
「那好吧，我也不是強迫人的人，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我也不為難你。」
褚琉玥說著，彎腰拿出了塞在鞋裡防身用的手術刀，亮鋥鋥的刀刃在燭火的照耀下閃爍出攝人的光芒，她將刀在手中轉了一個好看的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過文芳額前……
隨著文芳的一聲驚呼，細碎的長髮斷成兩截，翩然落地，輕飄飄的就像那落入大地的塵埃，不值一提。
看著眼前這一幕，李行舟驚得張大了嘴，他真沒想到褚琉玥會來這麼一手，而且褚琉玥手上的刀他都沒見過，那么小，又那麼鋒利，不愧是王府的人，出手就是闊綽。
文芳哭了，雙肩一顫一顫地，如果說她剛才是裝的，那現在就是真的害怕了。
「不要……不要殺我，我什麼都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文芳用手捂著臉，聲音顫抖得不成調。
褚琉玥抿嘴一笑，道「早點這樣多好，既然你說你什麼都告訴我，那你就把你知道都告訴我好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敢隱瞞，我一樣會送你去見李高。」
文芳將手放下，斂去了眸中的淚水。
她裝不下去了，一開始她以為眼前這個女人說的「送她去見李高」都是嚇唬她，畢竟殺人是的犯法。
可剛才那個女人一系列的行為讓她明白，這人都是認真的，只有她自己一意孤行地認為對方是在嚇唬她，而這個唯一能幫她說話的公子還都聽這個女人的話，如果繼續隱瞞下去，對她沒有好處。
李行舟看著這個女人如川劇變臉一般的變化，整個人都傻了，這不是剛才還哭哭啼啼的嗎？怎麼現在成這樣了？
他求救似的看向褚琉玥，想聽對方給他答疑，然而對方根本就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說吧，我等你回答呢。」褚琉玥催促道。
文芳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緩緩道「李少爺經常來這裡，很少有不來的時候，這裡相當於他第二個家，他經常和奴說，只有在這裡才能感受到家的溫暖。」
褚琉玥聽到這裡，心中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在花樓才能感受到家的溫暖，這根花錢買保健品的老太太從銷售人員那裡感受到孩子的溫暖有什麼區別？
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稍微清醒一點就明白，可偏偏有些人就是耽於片刻的溫暖，等清醒了，要麼就是一無所有，要麼就是魂歸兮乎。
很明顯，李高屬於後者。
「李公子出手很闊綽，這裡的人都很喜歡他，館主對他也跟對待財神一樣。」
褚琉玥抿嘴起，可不得出手闊綽嘛，不闊綽能在這裡感受到家的溫暖呢？
「李公子經常和奴說，他雖然家境優渥，但他並不快樂。」
所以有錢的人都這麼想嗎？
褚琉玥想到了之前看過的很多心靈雞湯，都說有錢就不快樂，可她怎麼覺得那些有錢人挺快樂的啊！
果然，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李少爺說過，他的壓力很大，因為李家的家業太大，而他又是嫡子，所以需要繼承家業，但他的弟弟不爭氣，天天跟他吵架，甚至揚言要殺了他。」
褚琉玥聽到這裡，將目光挪到了李行舟身上。
彼時，李行舟雙手攥拳，嘴唇緊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褚琉玥見狀，打斷了文芳的話，問「所以你覺得殺害李兄的人是他弟弟？」
「這個奴就不知道了，不過李少爺每次來都會說他弟弟的不是，還說他弟弟對家產有所圖謀，他說他很難過。」
聽了文芳的話，褚琉玥並沒有說話，她端詳了面前人許久，最後嘆了口氣，道「文芳，到底是誰讓你這麼說的？」
文芳微微一愣，復而笑道「這……這您在說什麼啊，您不是問奴關於李公子的事嗎？奴就把知道都告訴您了。」
「不對，你在撒謊。」褚琉玥湊到文芳近前伸手挑起文芳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四目相對，一字一頓地說道「說實話，否則我真的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