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慌了，眼眶的淚水不受控制地落下，有的甚至搭在了褚琉玥的手背上。
她嫌棄地將手挪開，隨後在文芳身上擦了擦，一臉不耐煩地說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難道不知道對同為女人的我而言，你的行為會讓我反胃嗎？」
「奴……奴沒有撒謊！」文芳抓著褚琉玥的袖子，一邊搖頭一邊道「而且奴也沒說什麼啊，如果姑娘你非要殺奴，那奴便太冤枉了！」
褚琉玥一臉厭惡地將自己的袖子從文芳手裡抽出，「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
我只是讓你給我講講你知道的關於李高的事,但你一上來就給我了一個暗示，暗示我殺害李高的人可能是他弟弟，但你知不知道，你這種暗示，簡直毫無邏輯。
因為他弟弟才是最不可能殺他的那個人。」
「為什麼不可能？你什麼都不知道，奴明明都還沒有說完，他弟弟曾當街放話要把李家搶過去，只有他才是最有嫌疑的人！」文芳急了，殊不知她一著急，破綻就更多了。
「文芳，現在三歲小孩兒都知道褚修遠才是最有嫌疑的，你現在跟我扯李高他弟弟絕對是有人教你，說吧，到底是誰給你教的？」
文芳不需要撒謊，也完全沒有撒謊的必要，因為她只是風塵女子，在這個過程中，她完全是旁觀者。
而且風塵女子能在風塵混這麼長時間，只是靠臉蛋那是萬萬不可的，她們靠的還有腦子。新𝟔𝟗書吧→
在這種有血案牽扯的事上，她們說的每一個字都不帶有主管臆測，一般對兄弟不和這種事都會一筆帶過，而不會說得如此詳細，因為知道得越多那她們自己就會越危險。
而這份危險，不光是來自官家，還有那個沒有抓住的兇手。
所以，聰明的人是絕對不會說那麼多的。
而她方才說的話都和她應該有的狀態不符，這就是褚琉玥判斷她撒謊的原因。
當褚琉玥將自己的看法告訴文芳的時候，文芳急了，她一邊搖頭一邊道「這都是你的猜測，而且你又不知道李高的弟弟是什麼人！」
文芳一口氣說完這番話後，雙眼突然瞪圓，指著褚琉玥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知道了！你和李高的弟弟是一夥的！」
「行了，你就不要胡言亂語了。」褚琉玥實在是沒心思看文芳在這裡耍寶，當即開口打斷她，「假設，假設我和李高弟弟是一夥的，而你又認定李高的弟弟是兇手，那個文芳，你覺得你還有活著跟我說話的可能嗎？」
文芳啞然，她怎麼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會這麼說。
「說吧，是誰讓你說這些的。」
文芳不說話。
褚琉玥也沒有說話，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文芳。
最終，強大的壓力讓文芳開口了，「奴……奴不認識，那個人是中午過來的，而且蒙了面。」
「那個人身上有什麼特徵？或者衣服料子如何？」
文芳想了想，道「衣服料子很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倒像是……像是……」
說到這裡，文芳猶豫了，褚琉玥接過文芳的話，道「像是官家的對嗎？」
文芳咽了咽唾沫，然後點頭。
褚琉玥心裡瞬間有了計較，看來這個過來給文芳交代事兒的，十有八九是二皇子那邊的人，但這事兒說來也不對啊，如果真的是二皇子，應該要坐實哥哥的罪名才是。
不過這件事不是現在思考的，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問「好吧，那你說說李高出事那天他的狀態如何？有沒有反常的行為，或者他有沒有接觸什么女人？」
文芳回憶了一下，道「反常倒是沒有，他也沒有見什麼人呢，不過奴看李公子當日心情不好，看起來沒辦法愁雲慘澹的，而且還喝了很多酒的話，不過他也只是喝了很多酒，中途奴去方便了，回來的時候李公子就不見了。」
「不見了？那有沒有什麼東西落下？」褚琉玥問。
「落下，應該沒有吧。」文芳說到這裡，眼神有些躲閃。
褚琉玥看在眼中，正色道「有什麼說是什麼，不然我就把你當共犯處理。」
文芳乾笑了一下，伸手拔下了插在頭上的朱釵放在了桌上，「這應該不算是李公子落下的吧，李公子每次來都會給奴帶禮物，這朱釵該是禮物的。」
「這朱釵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褚琉玥又問。
「就在桌邊，可能是李公子喝醉了，沒放好。」文芳道。
褚琉玥有些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送朱釵送到地上，那不是喝醉了，那是喝懵了。
「那李公子出事那天，這周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比如有人從芙蓉樓匆匆跑出去？」
「沒有，能來這地方的非富即貴，怎麼可能有人從這裡偷偷跑出去。」文芳道。
「這樣啊，那李高出事那晚你們在什麼地方，就是在這裡嗎？」褚琉玥問。
文芳搖頭，「當然不是，這裡是奴休息的地方，當時是在二樓雅間。」
說完，文芳用茶杯里的水給褚琉玥在桌上畫了一下二樓的大概布局，然後指著，其中一個地方道「就是這裡。」
褚琉玥點了點頭，該問的她算是問完了，剩下的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等想起來了再問也不遲。
這麼想著，褚琉玥從荷包里取出了一片金葉子放在桌上，「等李高的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回頭我會讓李……」
褚琉玥正要說李行舟的名字，突然想到對方可能知道李高弟弟的名字，於是話鋒一轉，道「回頭我會讓李二給你找一個院子，你就先住在裡面，等這件事水落石出了你在出來。」
「你……你想囚禁我？！」文芳臉色煞白。
褚琉玥撇了撇嘴，頗為無奈道「你想多了，我沒這個愛好，我只是擔心那個讓你說謊的人會殺你滅口，你是總要人證，你可不能死。」
語畢，褚琉玥將目光挪到了李行舟身上，「李二，這件事交給你沒有問題吧？」
李行舟點了點頭，道「放心吧姐姐，保證完成任務！」
從文芳的房間出來後，李行舟有些興奮地說「姐姐，我們現在要做什麼？是不是去我哥哥被害的地方？」
「倒也不用這麼著急，接下來我想問問你，聽文芳話里的意思，你和你哥哥的關係不怎麼好啊。」
李行舟一聽這話，心虛地垂下了頭。
褚琉玥見狀，繼續道「所以你不準備跟我說說你為什麼對你哥哥的事這麼積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