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絕代雙驕

  天香樓是滄州府內有數的名樓，樓台高起，掌勺的大師傅據說是從皇宮裡出來的。時值近午，酒樓上匯聚著三角酒樓的人士，其中尤以佩刀帶劍的武林人士居多。只是這些武林人士的心思全然不在美酒佳肴之上，不時向樓外張望，似是在等候著什麼。

  「那位當真會來？」

  「當真。」

  「你接的是什麼令？」

  「哈哈，某家在江湖上可是有口皆碑的英雄好漢，做的事也是堂堂正正，哪個敢說句不是，接的自然是賞善令。」

  「我接的是罰惡令，哎，昔年做了一樁錯事，本以為稀里糊塗就過去了，沒想到臨老了還要還帳。」

  「哼，除魔堂算什麼，他憑什麼賞善罰惡！！」

  「瞧你這倒霉樣，要還的帳只怕不少啊。」

  在天香樓靠窗的位置，坐著一老一少。

  「這天香居倒還真是熱鬧，滄州府有名的武林人士來了十之八九啊。」說話的是個六七十歲的老者，兩鬢斑白。不過一雙手卻是奇大，手指看似枯瘦，卻予人一種沉穩有力的感覺，正是滄州頗有名聲的「奇叟怪手」王老怪。

  「師父，怎麼來了這麼多人？」旁邊坐著的十三四歲少年，便是王老怪新手的徒弟。拿著一隻烤鴨，吃的滿嘴流油。

  王老怪對這小徒弟倒是頗有耐心，喝了口茶：「除魔堂的神劍使來了滄州府，三天前就下了『賞善罰惡令』。在這的武林人士，一部分便是接了令，還有一部分便是如你我這般，來瞧個稀奇熱鬧的。當然，免不了還有一些別有用心之輩，嘿嘿。」

  少年以前只是個農家子弟，在干農活時被王老怪瞧出手骨非比尋常，正適合修煉自家絕學「追風翻雲手」，故而收為弟子，如今連初入江湖都算不上，也沒什麼眼界見識，加上少年心性，便按奈不住好奇：「師父，什麼是除魔堂？什麼是神劍使？什麼又是賞善罰惡令？」

  王老怪笑道：「你這一大堆問題，可就有的說了。」

  少年抽了抽王老怪的衣袖：「師父你就同我說說吧。」

  王老怪掀起的拍開那隻滿是油膩的手，不疾不徐：「要說這一切，便不得不提一個人了。」

  「誰？」

  「天兵主人，除魔堂堂主，玉、連。城。」

  後三字王老怪是一字字吐出，仿佛每個字都有千萬鈞的重量。

  「卻說昔年燕大俠因要義弟江楓被殺，入惡人谷復仇，卻從此了無音訊，許多人都以為他死了。直至十餘年後，突然有一份與燕大俠相關的藏寶圖浮現江湖，引得好一番腥風血雨。不知多少武林好漢，因這看不見、摸不著的寶藏丟了性命，而這最後的藏寶圖所顯示的位置，居然竟是峨眉派歷代掌門的埋骨之地……」

  玉連城真正出名的，便是在峨眉禁地一役。

  在王老怪的講述中，少年得知玉連城聽其先敗峨眉山神錫道長，再令眾豪雄向峨眉眾人賠罪，化解恩怨。而後花無缺和兩位侍女出場，花無缺和玉連城的交手，輕鬆擊敗。那少年時眉飛色舞，恨不能以身代之。

  待將這番經歷說罷，王老怪又呷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又將玉連城如何尋出設計藏寶圖真兇，讓江南大俠江別鶴身敗名裂一案娓娓道來，既顯示出高超的武功，又展露出驚人的智慧，直讓小年輕欽佩不已。

  附近幾桌的客人也停下了討論，聽的入神，他們雖也是江湖客，但對當年的事情，倒也真沒有王老怪這老人了解的清楚。

  王老怪道：「玉少俠正義剛直，乃正道巨擘。除了藏寶圖一案，還將十二星相除了大半，為武林掃除一大禍害。玉大俠許是感天下惡人惡事太多，便設下了除魔堂，堂主自然便是玉大俠，設有六位神劍使。要懲惡揚善，擋掃奸邪。」

  「玉大俠是天外神龍，首尾難覓，除魔堂的許多事，都是由這六位神劍使處理。這些神劍使無疑不是天下第一流人物，比如移花宮少宮主花無缺，一手移花接玉可謂神乎其技，許多老前輩都在他手下走不過二十招。又比如計謀百變的江小魚，此人可謂聰明絕頂，除魔堂做出的許多大事都是由他策劃，又比如『惡賭鬼』軒轅三光……」

  「等等，師父，我記得你不是說軒轅三光不是十大惡人麼？他怎麼也成了神劍使？」少年驚訝道。

  王老怪搖了搖頭：「軒轅三光是然是惡賭鬼，但終究不是罪大惡極。他之所以名列十大惡人，卻是因為酷愛賭博，每次一賭，非要賭到天光地光人光為止。但他的賭品極好，從不賴帳。而且他找人賭博，往往是去找那些本身有惡行的人，所以還算有藥可救。玉大俠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段，壓服了此人，讓他成了神劍使之一，近段時日，也做了不少轟動大事。」

  「該是如此。」旁邊一桌有客人道：「咱們這些江湖客，隨心所欲習慣了，未必是大奸大惡，誰敢說平生未必做過一件虧心事。若連讓人回頭是岸的機會都不給，那這除魔堂豈不是要把天下豪傑都殺的一乾二淨。」

  少年撓了撓頭，在他的想法中，應該把所有的惡人壞人都殺了，不過此時倒也沒有辯駁：「那不知這次來滄州府的，是哪位神劍使？」

  王老怪道：「應是小仙女張菁。」

  少年眼睛一亮，顯然對於「女俠」更感興趣，連忙追問起來。被王老怪笑著打了下腦袋，便將小仙女的來歷說了一遍，還不忘告知，這位小仙女不但和玉連城的關係曖昧，而且性格火辣，嫉惡如仇。待會見了人，別就愣頭愣腦的衝上去套近乎，小心挨鞭子。

  少年心頭嘀咕道：「才不會，我又不是沒瞧過美人。」半個月前，因學武刻苦，師父給了他幾兩銀子，他可是悄悄跑到了怡春院，雖然沒膽氣進去，可在外面卻瞧了個飽，裡面個個都是大美人，聲音嗲嗲的，且還露著大片肌膚，可是讓少年大半夜的硬是睡不著。

  噠噠噠！！

  就在這時，馬蹄聲響起，紅衣紅騎從遠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