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和那個女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崔雅萱那充滿懷疑和不信任的眼神,銳利如刀,許天早就見慣了。
許天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弧度。
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每一次解釋,都像是徒勞無功的掙扎。
崔雅萱從來不信他,既然如此,何必要問?
「我在開車,從我身上下去。」許天的臉色很平靜,似乎在維持著最後一絲尊嚴和理智。
「許天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在生氣你看不到嗎!」
崔雅萱臉色一片漲紅,憤怒和仇恨交織在她眼中。
她不停搖晃身體,像是要把所有情緒都通過這種方式宣洩出來。
她不管不顧,就是要給正在開車的許天找麻煩。
許天無奈之下,只能就近下了高速路。
此時,他胳膊上的傷口劇痛無比,因為出過汗,已經有了感染趨勢。
額頭上漸漸滲出了細密汗珠,他在強撐。
可許天不是鐵人,如果再不去醫院處理,這條胳膊很有可能會廢掉。
他轉頭對著崔雅萱大吼,帶著無法掩飾的憤怒和焦急:「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吼我?許天,你敢吼我!」
崔雅萱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打轉,從小到大,許天從未這麼大聲吼過她。
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和背叛,「真有臉吼我……你出軌還有理了是嗎?」
此時,許天心力交猝,他閉上眼,疲憊不堪地說出那句,讓他自己都感到震驚的話。
「我不但和她親過,還和她睡過,沒有戴,你滿意了嗎?」
他聲音很低沉,仿佛是在自暴自棄,但凡是有點情商的人,都能聽出來。
可崔雅萱卻聽不出,因為大小姐不知道什麼叫察言觀色。
從來都是別人看她臉色行事。
「許天,你個人渣,不得好死!」崔雅萱憤怒吼道。
她揚起巴掌,用上十成力氣,朝許天的臉蛋奮力打去。
許天可不會繼續任她打罵,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憤怒道:「夠了!」
崔雅萱巴掌落空後,她的憤怒已經到了頂點。
她快速掃過車內,落在那瓶尚未開封的芥末醬上。
她幾乎是本能地抓起了它,卻發現瓶蓋緊得讓她無法立即打開。
許天此時,並不知她拿芥末做什麼。
然而下一秒,在憤怒驅使下,崔雅萱沒有猶豫,用力將瓶子朝許天頭上砸去。
嘩啦!
玻璃瓶在撞擊中碎裂。
車內空間狹小,根本無法躲避,許天完全沒反應過來。
他怎麼都想不到,崔雅萱下手竟如此狠毒!
芥末醬混合著額頭上的鮮血,緩緩地流淌進眼睛。
那股刺激性的液體,就像是無數根鋼針同時扎入他的眼球。
疼痛難忍,他的雙眼瞬間充血,淚水不由自主地涌了出來!
「你瘋了嗎!」
「瘋?還有更瘋的呢!」但這還不是結束。
崔雅萱用手緊緊握住一把芥末,發狠似地塗抹在了許天胳膊上的傷口處。
傷口本就多次開裂,又因汗水和摩擦而發炎。
此時,被芥末強烈刺激所侵襲,那種疼痛如同烈火焚身。
許天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這種疼,常人難以忍受,好比酷刑!
車廂內,氣氛緊張到極點。
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崔雅萱的手微微顫抖著,她心中或許有一絲後悔。
但更多的是,被背叛的屈辱和對許天的憤怒。
而許天,他的眼中除了痛苦,還有著深深的無奈和後悔。
這一幕,成了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痕。
也預示著兩人之間,曾經的美好和信任已經徹底崩塌。
許天沒有大吼,平靜地可怕,他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步履沉重地下了車。
崔雅萱坐在駕駛座上,望著許天的背影。
「去死吧!」她狠狠瞪了許天一眼,然後,猛地踩下油門。
車子如同離弦之箭般,飛快衝了出去,留下許天一個人站在荒涼的路邊。
要知道,這裡離最近的都市都有五十公里,靠步行,天亮之前絕不可能走到。
而且,許天現在胳膊嚴重感染,如不及時處理,絕對會留下後遺症,嚴重可能會截肢。
眼睛同樣如此……
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許天就像是一隻孤魂,漫無目的遊蕩著。
微涼的夜幕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晚風輕輕拂過,帶來潮濕的霧氣和晶瑩剔透的水珠,吹打在他臉上。
許天伸出右手,用力抹掉臉上水珠,左眼因被芥末醬嚴重灼傷而無法睜開。
他只能依靠唯一的右眼,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艱難前行。
在這片荒野大道上,他的身影顯得無比孤單、落寞,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
隨著時間推移,雨勢逐漸加大,黑夜與雨水交織在一起,讓寒冷變得更加刺骨。
大雨傾盆而下,模糊了許天的視線,他一不小心踩空,身體猛地向前傾倒,重重摔倒在地。
撲通!
他那條完好無損的右胳膊,因為這一摔,造成了輕度扭傷。
而原本就帶傷的左胳膊,浸泡在泥濘不堪的水窪里,沾滿了許多泥沙。
疼痛又加深幾分,但對他來說,這種痛苦已經習以為常。
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強忍著疼痛,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就在這時,一把黑色雨傘突然出現,雨滴落在傘面上,綻開出一朵朵小水花。
雨傘微微傾斜,露出半張絕美臉龐,那是一個女子的面容。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訝和好奇。
「喲,好巧。」女子輕輕一笑,聲音在雨夜中顯得格外清晰。
許天抬起頭,他也輕輕地笑了:「好巧。」
兩人的相遇,在這片荒涼之地顯得如此不可思議,卻又似乎註定了某種命運的交匯。
雨還在下,但許天的世界似乎因為這個簡單的問候,變得不再那麼孤單。
「許先生,我們才一會兒不見,你怎麼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啦?」
方玲玲話語中帶著責備,但她眼睛卻紅紅的。
「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許天勉強擠出一抹微笑,他並不想把自己的壞情緒帶給別人。
「同事叫我替夜班,我剛好走這條路。」方玲玲把傘撐到許天頭頂。
許天輕笑:「正好我也打算去醫院,我們順路呢。」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