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淺沒有在意旁人的目光,只站在馮悠悠身旁,幫她按著披肩,邊將她往外帶邊道:「馮小姐,我護送你出去。」
馮悠悠心裡膈應,誰要她護送啊。
她轉頭,楚楚可憐的看向池慕寒。
因為這是私人慈善晚宴,記者都被攔在了場外,她想要讓池慕寒送她出去,只要兩人在一起的畫面被拍到,那就算是謠言被坐實了……
可池慕寒卻並沒有回應她的眼神,而是滿眸厲色的看著人群中閃閃發亮的夜淺。
那一群男人仿佛立刻想將她剝乾淨蹂躪的眸色,讓池慕寒心底壓不住地翻湧出怒意。
他對著夜淺的背影,肅冷的低聲道:「還愣著幹什麼,送悠悠去她的車上,讓司機送她回去休息。」
「是。」
夜淺頷了頷首,攙著眸中帶著濃濃失望的馮悠悠往外走。
而人群里的議論聲,並未因此消失。
有人甚至開始議論,這忽然騰空出世的美女,跟池慕寒和馮悠悠是什麼關係……
另一邊,夜淺護著馮悠悠,躲過了記者的閃光燈,將她送上了車。
車門正要關上的時候,馮悠悠卻一把按住了車門,憤然的看向她:「夜淺,我倒是沒想到,你手段很厲害嘛。」
「我也沒想到,馮小姐手段這麼低級,你可要動動腦子加把勁兒了,我可還等著你的好消息呢。」
夜淺眸色冰冷的說完,已經不願意再陪馮悠悠演戲,轉身就昂首離開了。
馮悠悠恨的牙根咬的咯吱作響。
這個死賤人。
同樣都是替身,憑什麼這賤人就能成為慕寒的妻子?
等著瞧吧,她饒不了她!
送走了人,夜淺正準備要偷溜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池慕寒發來的簡訊。
「立刻滾到停車場來!」
這不善的口氣,看來自己要是跑了,會倒大霉。
索性,她轉身往停車場走去,找到池慕寒的車,走過去,抬手要拉車門,卻發現根本就打不開。
接著,車窗落下,池慕寒雙腿交疊著,一派儒雅的坐在寬敞的后座里,細長的指縫間夾著煙,玩味的視線,肆意的在她身上來回打量著,並未說話。
叫人來,又不讓人上車……
夜淺壓著心頭的不爽,頷了頷首:「池總,馮小姐已經安全的上了保姆車,正在回醫院的路上。」
池慕寒沒應她的話,反倒低醇的嗓音透著恥笑:「我以前倒是沒看出來,你這麼喜歡在外面賣弄身姿,怎麼,上次林總讓你嘗到了甜頭,就欲罷不能了?」
夜淺握著手包的手緊了幾分,抬眸看向池慕寒,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賣弄什麼了,上次,明明是他把自己丟給了姓林的糟踐的。
這次,也是他讓自己去照顧他的白月光的。
他不跟自己說一聲謝謝也就算了,竟還……陰陽怪氣?
這狗男人,莫不是有點大病吧。
她在心裡一遍遍的默念著『合約快到期了』、『合約快到期了』,忍了又忍才道:「池總,對不起,我不知道您為什麼生氣,請您明白的告訴我,我好有針對性的跟您道歉。」
不知道?
裝瘋賣傻是吧。
他倒要看看,她能裝傻到什麼時候。
「既然不知道,那我就幫你好好的醒醒腦,你不是喜歡賣弄嗎?那你就給我從這裡,走回老宅去。」
他說罷,直接將她的手包沒收,升上車窗,對司機冷冷的吩咐道:「開車。」
司機轉頭看了穿著單薄的夜淺一眼,不免擔心,硬著頭皮匯報導:「池總,今晚外面……零下四度。」
「怎麼,我的話,你沒聽見?」
司機無奈,只好開車。
看著黑色卡宴從自己眼前駛走,夜淺氣的抬腳對著空氣踢了兩下,咒罵道:「真是嗶了狗的池慕寒,你這麼愛挑刺,乾脆去當刺蝟算了,變態都沒你這麼善變,等合同到期,我一定一天三炷香的咒你不舉!早亡!混蛋!」
罵歸罵,她可不想被凍死在外面,只能揉搓著胳膊,快步往外走去。
已是深冬,寒風颳在身上,像是鈍刀割肉般,寸寸入骨,只走了幾分鐘,她就四肢僵硬,臉頰也凍的通紅,真的好冷啊……
她吸了吸鼻子,仰頭打寒顫的時候,竟然意外的發現,今晚的夜空挺美的。
這樣的夜空……以前,總有一個人陪她看……
池慕寒的車,停在老宅門口已經十分鐘了。
他坐在車窗邊抽著煙,眸光看似隨意,視線卻無數次落在後視鏡上。
前排,司機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回身恭敬的道:「少爺,從酒店到老宅,最多十五分鐘也該走回來了,少夫人身上沒有錢,也沒手機,萬一……要不我去看看吧。」
池慕寒面色冷凝,正要開口,就見司機又驚喜的回身看著車後道:「少爺,是少夫人回來了。」
池慕寒眉梢一收,側眸看向後視鏡,視線隔著剛剛從口中吐出的薄薄的煙霧,模糊不清的鎖在了那抹艷麗的紅色身影上。
他將煙掐熄,打開車門下車,隨手撣了撣剛剛落在了衣擺上的菸灰,身段筆挺,氣質矜貴的抱懷,凝著走近的夜淺。
見她被凍的有些狼狽,池慕寒眉心蹙了蹙,不過很快又恢復成寡漠的神情,冷聲道:「現在,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夜淺整個身子都凍的顫抖,可卻低垂著頭,不看池慕寒,表面看似一派恭敬,實則卻是在隱忍怒氣。
一路上,她早就想明白了。
一定是因為她穿著這身衣服,搶了馮悠悠的風頭,所以,他才會替白月光鳴不平,處處針對她,折磨她的。
夜淺嘴巴凍的有些僵硬,語氣冷冷的道:「我不該穿成這樣,出現在那裡。」
「很好,記住,我買的蘋果,我可以啃兩口丟掉不要了,但卻不允許別的男人撿起來再啃,又或者,有人試圖撿起來啃。所以,如果下次再讓我看到,你穿成這樣去勾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