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宴看似的開誠布公,卻是處處透著威脅,十分明顯。
所以,當劉秘意識到這點時,眼裡的驚懼倒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笑。
他抬眼盯著江年宴,「先是綁架後是威脅,江年宴,你以為你用這種手段能達到目的?你是第一天出來做事的?就連你大哥想從我手裡拿項目都得點頭哈腰,你現在這樣只會適得其反!」
江年宴不急不慢的,就等著他一頓輸出完畢,才淡淡開口,「你威脅我大哥的那些個手段,我是心知肚明的。」
「我可沒威脅過你大哥,全都是他自己的意思。」劉秘冷哼。
江年宴眼裡似笑非笑,「是嗎?這麼說,你倆之間的那些勾當你也不怕被捅出去了?」
劉秘打量著他,「告發嗎?你當我會怕?真要是沉底的話也有江家相陪,我就算栽了也值了。」
江年宴聞言忽而笑了。
劉秘狐疑,「你笑什麼?」
「我在笑劉秘你沒認清形勢。」江年宴說,「確切來講,是只有江年泰陪著你下水,現如今坐在主席位上的人是我,你真以為我會容得整個江氏為你的仕途陪葬?正是因為江年泰德行有失,給江家帶來了損失所以才失了主席一職,你跟江年泰的勾當,也不過是給他的所作所為添了一筆罷了。」
他風輕雲淡地補上句,「難道劉秘的仕途是要搭在一個廢掉的上市主席身上?友情提醒劉秘一句,江年泰絕無機會再回到原來的位置上了。」
劉秘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
「當然,今天我請劉秘來,談項目固然重要,但封窯的事我也不能坐視不理,畢竟封窯那個地方是我罩著的。」江年宴似乎很是語重心長,「說白了,能進封窯里的姑娘那都是走投無路的了,但凡有點辦法都不會去那種地方討生活,包括裡面的工作人員。所以他們受了委屈,我這個負責人也不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劉秘眯著眼睛瞅著他,「江年宴,你這個正義來得匪夷所思啊,封窯是個什麼地方?誰能進去那都是能豁得出去的,你想拿崔娘的事來拿捏我?」
「封窯有封窯的規矩,傷了封窯的人,自然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江年宴的目光冷下來了,「崔娘的臉被毀了,她在封窯不能再待,相當於斷了她全部的後路,這屬於重大事故,按照封窯的規矩,是要廢掉客戶一隻手,如此,才能給封窯所有人一個交代。」
「什麼?」劉秘愕然,跟著嗤笑,「江年宴我看你是瘋了!為了一個女人我要廢一隻手?你怎麼想的?做你的千秋大夢去吧!你敢動我一下,我就絕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劉秘怎麼讓我沒好日子過。」江年宴面色冰冷,「但凡來封窯的人,首要條件就是要遵守封窯的規矩,劉秘這是想不認帳?沒關係,作為封窯的負責人,我有向劉秘追究責任的權利。」
這番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可話里的意思叫人不寒而慄。
一旦江年宴真追究,那劉秘出入封窯的事將會公布於眾。
劉秘現在摸不准江年宴的心思,可也知道此人做事狠絕,未必不是說到做到的主兒。
他想了想,一咬牙,「你敢?你現在是江氏集團主席,封窯的事一旦捅出來了,你跟封窯的關係也會被外界知曉,你就不怕整個江氏會遭殃?」
江年宴聞言笑了,像是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似的。
「也不知道劉秘是健忘還是著實沒將我放眼裡,現在外界誰人不知我跟封窯的關係?所以就算我以封窯平事人的身份處理了一個不守規矩的客人,也沒人會在意,畢竟,封窯不在國內。但劉秘在封窯里露了臉,想必就沒那麼好糊弄過去了。」
劉秘的眼裡有了慌張,但還在強行忍著,「你、你……你砍人手這是犯法!」
江年宴沒理會劉秘的虛張聲勢,示意了一眼身後的保鏢。
「你要幹什麼?」劉秘一下緊張了。
保鏢卻沒對他做什麼,而是掏出手機,調出視頻給了他看。
劉秘才看了不到半分鐘,臉就全白了。
確切說是血色全無的那種。
「劉秘是封窯的常客,一般情況下我是不干涉封窯的運營,所以客人只要遵守封窯的規矩,我向來不過問。崔娘的事是封窯給壓下來了,但不表示崔娘自己不想追究。還有這幾段視頻里是劉秘沒錯吧?玩得手段很是非常。」
都是劉秘在封窯里的視頻,而且大多數都沒戴面具。
肆意妄為,以折磨人為樂。
「劉秘,你說說看,這些視頻一旦流出去,大家是能指責我這個封窯的平事人,還是會議論你這位兢兢業業鞠躬盡瘁的當權者?」江年宴似笑非笑地問。
劉秘在市里那可是極佳的形象,每年各種榮譽稱號就拿的手軟。
得到上級重視的同時,在民眾間也是有口皆碑。
江年宴說得沒錯,這些視頻就是捏死劉秘的證據,一旦真被爆料,別說劉秘的仕途了,可能唯一的出路就是跳樓。
室內死一般寂靜。
劉秘的臉色形同死灰般,這一次他再也硬撐不起來,再看向江年宴時,像是個溺水的人似的。
「你的訴求是綠洲項目,是合作,你……宴少啊,咱倆之間的關係可不用弄得這麼僵不是?」
他妥協了。
江年宴微笑,「我的訴求不僅僅是綠洲,還有崔娘的事。既然想解決問題,那就該有解決問題的態度。給崔娘一筆錢,能保證她後半輩子的衣食無憂,當然,前提是她要安然無恙地活著,否則,作為封窯的平事人,我會把這筆帳落你頭上。」
劉秘連連應下,不再像剛剛那樣還費力掙扎狡辯。
江年宴微笑,問劉秘,「最後問一句,江氏想主控綠洲,有問題嗎?」
「那絕對沒問題啊,綠洲能有江氏參與,那這項目就絕對穩了呀。」劉秘趕忙說。
江年宴故作疑惑,「上次劉秘提到你上級的喜好……」
「沒有的事!我那不是跟宴少您開玩笑嘛。」劉秘又忙表態,「虞小姐什麼身份啊?她可是宴少的未婚妻,誰要敢打虞小姐的主意,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江年宴輕輕一笑,「我很喜歡跟爽快人打交道。」
等從會所里出來,江年宴暗自叮囑了老劉,要他保管好劉秘的一切證據。
「等項目上了軌道,找個合適的機會把那些個證據都扔給湛川。劉秘吃了這麼大的虧,日後肯定會有小動作,對付小人,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