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和這些人接觸後，余乾越發意識到自己的不足。
因為和這些精英比起來，他就像是個單純的陽光溫暖大男孩，一點都不像是個成熟的老油條。
好在有小周在旁邊，這貨倒是很擅長人際往來，轉眼間就成了圈子裡的新聞人物。
當然，出於小周對余乾的重視，所以就算余乾在圈子裡沉默寡言，大家也都沒有邊緣化或者看輕他的意思。
就這麼在馬車上，一直閒聊了很長時間。
晚上天都黑了以後，眾人這才到達目的地。
位於南帝都城外二十里的一座度假山莊，占地面積有數千畝，而且是隸屬於集團的私人度假山莊，像是高檔會所一樣，只接待集團內部或與集團有關的人員。
由於時間很晚，加上坐馬車也很累，所以到地方之後，眾人就被安排去泡溫泉了。
天然的溫泉，裡面還扔了些珍貴的藥材以及異獸的材料，有著很好的滋養以及緩解疲勞的作用。
為了讓所有的人都能體會到團結的重要性，所以泡的溫泉是混浴。
當然，混浴嘛，所以需要圍著浴巾的。
如果有人不願意混浴的話，其實也是可以不去泡溫泉，或者選擇去純粹的男湯女湯，又或者去單獨一個人泡的套間都可以。
因為管培九期的學員們平均年齡都在三十五以上了，所以大家也沒有那麼多的不好意思，基本上所有人都服從團結，選擇了混浴。
自然，余乾作為一個男人，這種時候也不會特立獨行。
和幾個剛認識的談得來的同期，大家一起在溫泉中選了個舒服的角落，然後泡成一圈閒聊。
而其他的人也是一樣，各自湊成一圈，邊泡溫泉邊閒聊。
也許是余乾這圈人相對來說還算年輕帥氣，而且都是身材不錯的氣勁武者，所以坐在他們周圍的女同期也多。
這種情況下，男人討論著南帝都比較高檔的幾條流鶯街，偶爾也要吐槽下中年不由己，暴躁的老婆和腦後生反骨的孩子。
而女人們談論的內容也差不多，公關部可愛的小鮮肉，枯燥乏味的夫妻生活，貌合神離，各玩各的。
突然間，也不知道旁邊幾個女同期討論到了什麼，聲音都拔高了幾個度。
「我不想和他分手啊！我要是想和他分手我幹嘛要出軌？我直接和他分手不就好了。」
聽到這話，余乾這邊幾個男人都愣住了，
「哇！好特麼有道理啊！」
「是啊，我也不想和老婆離婚，我要是想和老婆離婚我幹嘛要去流鶯街？我直接和她離婚不就好了。」
「嘶，我也覺得很合理，下次偷吃被老婆發現，就用這個理由證明我還愛她好了。」
「兄弟們，你們餓不餓？我覺得張姐好像身材很不錯啊。」
「是蠻丰韻的，不過她那眼神一直在往余老弟身上瞟，咱們恐怕沒機會。」
「沒機會就沒機會吧，要我說，還是不要跟同事亂搞。」
「我靠，小周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這都是經驗之談，和同事亂搞，以後麻煩可是不少。」
「老王，這事我得支持周老弟，他說的沒錯。」
而此時，正好旁邊那些女同期的圈子裡，又傳來了一聲較為清晰的談話聲。
「姐妹們，事實對咱們有利的時候，就強調事實，規則有利就強調規則，都不利的時候，就把事情攪渾！」
「聽見沒，不是善茬吧！」
「的確，萬一搞上了，那以後她要是跟老公離婚了，逼你接盤怎麼辦？」
「說起來，還是那些剛入職的小姑娘好下手啊！」
「實話實說，我也不推薦。」
「周老弟，你怎麼了周老弟？你特麼是進賢者狀態了嘛。」
「唉！相信我，我有經驗，像是咱們這樣不缺錢用的，還是去流鶯街麻煩最少。」
「這個事情，其實我也支持小周，兄弟們，別被人莫名其妙捅了一刀狠得，然後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老王，你這話很誠懇，所以能跟大家說說你的故事嗎？」
「滾！」
「對了，余老弟，你和周老弟玩的這麼好，那你肯定也有不少風流韻事吧？」
其實，小周一直在避免這種話題扯到他余哥頭上，畢竟他是了解他余哥的，他余哥在這方面真是少有的乾淨，三十歲了還是童子雞呢。
所以聽到這問題，小周當場又主動開口，試圖轉移話題。
「我余哥的事先不說，哥幾個，我最近看那些小說，覺得咱們作為社會精英，不應該時不時地遇到些地痞流氓之類的敵人來歷練自己再進步嗎，我覺得最近的日子是不是太順了。」
「小周啊，你這不就犯賤了，能順點你還嫌不好了。」
「別老看那些個白日做夢的東西，再說咱們這種級別，別說地痞流氓了，就是督察局的人輕易也不敢招惹咱們啊。」
「其實周老弟說的也沒錯，但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咱們就是小說裡面那些個……嗯，反派，或者說反派里的幹部？」
「也對，實話實說，這些年掙的錢這麼多，我可真沒少去流鶯街，還包養了好幾個情人，要知道當年我是發毒誓一輩子只愛我老婆一個人的。」
「好傢夥，那你可真夠缺德的，我記得去年你剛跟你老婆離婚吧？」
「余老弟怎麼說，你這身材長相，就算不用手段也有不少女人主動貼你吧！」
「啊哈哈，我也跟大家差不多，差不多……」
猶記得當年在藍星的時候，余乾對於這種缺德的人渣，就算羨慕它們錢多也打心底里對他們覺得不屑和厭惡，從來都是懶得搭理。
然後現在，為了生活，他不得不跟這種人渣稱兄道弟，甚至反而接觸多了，還隱隱感覺自己似乎有些理解了他們的心態和轉變過程。
說實話，這讓余乾審視自己內心時，感覺像是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
質疑人渣，理解人渣，然後下一步是不是自己也要變成人渣了？變成了自己當年最討厭的那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