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化凡
她望著長煙，眼中忽然一呆。
哪怕，長煙與之前的模樣有太多不同，但女子還是一眼認出了長煙。
「仙，仙君。」
女子手中仙劍，墜落在地面之上。
她便要跪下，而在其身後，一道身影似乎呆滯的轉頭，望向長煙。
其面容，與長煙相同，一般無二。
一席羽化霓裳，眉前一抹仙紋，這一身打扮，與之前長煙在萬道仙城內，無半點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這女子的精氣神絲毫不曾存在，一雙眸子，如若死物。
長煙輕輕一笑，「不必施禮！」
「十七年，多謝你為我照顧這凡胎！」
長煙四周天地之力如若凝固，踏入其中，木門緩緩合隆。
長煙與稱之為血肉凡胎的身影對視著，旋即，那一道身影便是麻木，呆傻般的站起，緩緩向院落內的房屋中走去。
門外，蘇若離滿是呆滯。
她望著那走進房屋內的長煙，欲言又止，臉上又有一絲急迫。
但最終，她卻什麼也不曾說，也不敢說。
房間內，長煙望著自己所謂的肉體凡胎。
十七年前，祂曾經斬斷一部分仙體，更以仙法斬斷三魂七魄一絲，創下這血肉凡胎。
可以說，這血肉凡胎，本身便是祂原本身軀的一部分。
因祂仙身的特異，本身斬去的一部分，得以重生，而這被斬斷的一部分身、骨，魂同樣以仙法，塑造而成。
若是形容的話，便是此人，便就是祂。
祂以往進展太快了，借星空棋盤修煉，不過千載入地仙，根基不足，如今想要在登臨至高，實在太難。
如今以仙法斬斷魂魄，創下血肉凡胎，藉此重修，餘留一抹仙靈入那星空棋盤。
長煙望著這血肉凡胎，殘破的仙身中，浮現出那三枚仙果。
當即，在長煙的手掌之中，這三枚仙果，便緩緩而動，沒入到血肉凡胎的體內。
眉心，胸前，丹田，各入一枚。
更有仙道之力，匯聚在長煙手掌內，捏著一道道靈訣，打入到血肉凡胎的體內。
每一道靈訣，都近乎耗盡長煙一部分仙力。
祂所留存的仙道之力本就不多，直至，他將七千四百道靈訣，打入到這血肉凡胎的體內，長煙如今仙身也近乎無剩下多少之力。
若是能夠窺到長煙體內，血肉，可以看到，分寸血肉之中，天劫骨之上，都會有密密麻麻的符文禁制存在著。
這些符文禁制組成了一重重陣，勾連縱橫，極盡玄奧。
而長煙的地仙之身，在這其中也漸漸瓦解。
隨著最後，長煙以生命之力留存意識，入這血肉凡胎之中。
仙身，徹底散去。
取而代之的，卻是長煙，一個不曾有半點修為的長煙。
境界為凡！
門，緩緩打開，外面，已經過去了三個日夜。
蘇若離在等待著，不敢妄動，也不敢打擾，她守在這門前，抱著劍靠在一旁的小樹上。
長煙推門之聲，讓蘇若離有所驚動。
她猛然睜眼，望向長煙。
「仙君！」
但很快，她的臉色便驟變化，望著長煙那雙緩緩而動，望向她的眸子，其內，再無半點呆滯，空洞，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平靜，浩瀚。
「不必以仙君稱呼於我，喚我長煙便是。」長煙輕輕一笑。
體內空空蕩蕩，再無半點仙力。
唯有體內，有仙體所鑄成的生命法則之源。
十七年的記憶，便如同畫卷，落入到長煙腦海之中。
體內，禁制在閃爍著懾人的光芒，似乎在從天地之中攝取著什麼。
「之前奪走你住所的，是你的大伯？」長煙側目，望向蘇若離。
蘇若離一呆，旋即她連忙道：「稟仙，長煙姐，是，是若離的大伯！」
長煙在記憶之中看到，那院落自祂之力改頭換面之後，一次偶然之中，有人來找蘇若離，旋即，便是有吵鬧聲，蘇若離滿是淚水，最終卻是不甘心的拉著她離去。
這是在十二年前，那時蘇若離不過大乘境。
如今的蘇若離，也不過羽化境三品罷了了。
畢竟一個毫無根基少女，畢竟十七年，由凡人入羽化境，已是不易。
長煙留給蘇若離的傳承，與其體質相合，不然，便是千年，蘇若離想入羽化境也無半點希望。
「我留給你的那些仙晶，你不曾花下麼？」長煙問道，她將仙器，至寶都交給了方清雪，此刻除去腰間那一把仙劍與識海那一抹殘留仙靈，也算身無分文。
不過，長煙卻不在意，祂並不需要修煉。
所需要的，只是時間，等待。
在祂丹田內，仙元，神木，世界依舊在。
不過這些，蘇若離自然不可能知曉，對於她而言，長煙是那高高在上的存在，不論是讓她近乎重獲新生，修煉近乎入仙，還是之前長煙揮一揮衣袖便讓一方院落煥然一新的手段，都足以讓她仰望。
「花了一些！」蘇若離羞愧的低頭，甚至有些慌亂。
當初長煙留給她玉簡內的囑咐，是讓她用這些仙晶來照顧好血肉凡胎。
「無妨，本就是給你的，凡人不懂修煉，吃喝一些，又能花多少！？」
「還剩下多少？」長煙開口問道。
「還剩下……」蘇若離猶豫一下，「三千萬剛好，若離，若離，只花了八萬多！」
「八萬多！」長煙眼眸微微停頓，他望著蘇若離。
「若離不是有意的，是修煉到了瓶頸。」蘇若離連忙惶恐。
長煙輕輕一笑，望著蘇若離，「我不是怪你……你也太省了，難怪你只有羽化境。」
「都花了吧，本就是留給你之物，我倒是忘記囑咐了。」長煙輕輕搖頭，留下的話語卻讓蘇若離滿面痴呆。
三千萬仙晶，都花了！？
長煙卻是並不曾理會蘇若離的呆滯，其體內如今並無仙元，也不會相扶。
就在這時，長煙身軀微微一震。
輕輕露出一抹笑容，望著這天地。
祂突破了！
凡境一品！引氣入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