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熙現在依舊化為甫平心手腕上的一塊手錶,鶴熙到來後的好幾天,依舊是一切照常的在囚牢里看那堆看不完的書,期間縝來看望了甫平心幾次,倒是在與甫平心探討理論和文化上的知識,二人也是惺惺相惜,尤其是縝,與甫平心每次聊天都能受益匪淺;普中軍上將則只是來了一次,目的也十分明確,依然試圖招攬甫平心為帝國效力,當然,甫平心也理所應當的拒絕了。
甫平心大半個月都待在囚牢里沒有出去,主要是一直在看書,想不起來要出去,每次帝國士兵示意甫平心可以出去放風時,甫平心都擺手推掉了;其次才是為了人身安全著想,畢竟現在甫平心的狀況如鶴熙所說,她也不能保證甫平心的安全,真正能夠讓甫平心從蘭度塔拉跑出去的東西,還得看甫平心被發現前穿的那件工裝服,在原來戰艦時佩的槍還在工裝服上掛著,據鶴熙所說,那把槍不止壓縮氣壓那麼一個擊發方式。
事實上,暴動機會的到來比甫平心預期的早了不少,鶴熙也沒料到機會到來的如此突然。
這天放風時間段,甫平心正一如既往地窩在他那個幾乎被書籍填滿了的囚牢中埋頭苦讀,也不知怎麼的,大概是囚犯和看守起了衝突,等甫平心意識到看守的注意力被轉移時是鶴熙把他叫醒的。
「甫平心同志,機會來了。」
甫平心抬起頭,此時才注意到一堆囚犯將幾個持槍看守團團圍住大吵大鬧,如果不是因為看守手上武器的殺傷力過強,估計就不必甫平心來點燃導火索了。
「確實,是看守警力分散的好時機。」甫平心合上書,「所以你打算怎麼把我弄出去?」
「直接走出去即可,這種電場可攔不住我們。」
甫平心聽了這話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儘管面對的是一觸即死的高壓離子電流,有鶴熙這麼個保證倒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電場如同水面一般讓甫平心從水底潛了出來,沒有傷害到甫平心分毫。甫平心瞥了一眼熱鬧的人群,在鶴熙的指引下扭頭向看守區的另一端走去。
「監管室在二樓,一路上會有三個看守,解決他們沒問題吧?」
甫平心搖頭示意沒有問題,一臉淡然地向二樓走去,拐角處便與一名帝國士兵撞了個滿懷,甫平心依舊如同沒事人一樣想要繞道離開,這種坦然讓那名士兵也吃了一驚,第一反應不是直接抓捕而是質疑:「……嗯……額?!你怎麼……不對,你怎麼跑這兒來了?這片區域囚犯沒有權限通行。」
「是嗎?」甫平心回頭。
「是的。」士兵反應遲鈍到沒有握緊槍。
「沒事,馬上就有了。」
「啊?」
士兵被這一番始料未及的發言震驚到,趁士兵沒有集中注意力,甫平心右腳踢上他的小腿同時勾住另一條腿的膕窩,一記鐵山靠將士兵摔倒在樓梯上,士兵始料未及再加上吃痛,槍脫手摔在地上,甫平心拾起武器,瞄準士兵。
「檢測到生物識別……」
「哈,這玩意是指紋綁定的,你可用不了。」士兵正要狼狽起身。
「生物識別……」顯然鶴熙在這數秒之內便將這把武器破解,內部的安全系統已經癱瘓。毫不猶豫甫平心開槍射殺了這個士兵,場面瞬間肝腦塗地,紅艷艷白花花的抹在樓梯四處。
甫平心心理素質再硬畢竟也是第一次殺人,乾嘔了一聲便走上二樓,二樓的兩個看守聽到武器神秘的的聲音匆忙趕來,剛出現在甫平心視野里便被眼疾手快的幹掉了。
「甫平心同志,第一次殺人乾嘔是正常現象,同時可能會伴有頭暈發熱等症狀,以後你習慣了就好。」
「我知道。」甫平心用鶴熙將另外兩把武器破解,隨後將三把武器隨手扔到了一樓的廣場上,就這麼隨便的暴露在眾人面前以後,甫平心清了清嗓子:「三把槍已經被破解掉了,怎麼用想必你們應該都清楚。」說罷,在所有人一臉懵逼的目光下沿著二樓走廊走進了監管室。
甫平心也沒在乎這群人是否有造反的膽,但是就這三把槍造成的動靜,無論是囚犯還是看守誰更先反應,給他拖延的時間也夠用了。
進門沒多久,門外的警報就先一步響起,刺耳的警報從耳蝸抨擊著甫平心的心臟,令人心慌。
監管室的一切還是很井井有條的,找到自己的衣服並不難,甫平心重新穿上他那身乾淨而機械感十足的白色工裝,頓感舒心,內側長袍式的菱形袖口設計讓甫平心顯得更是稜角分明。
「碎片已經回收回來了。」鶴熙的所有碎片聚到一起,在甫平心的左小臂上與工裝服的袖子相連,這樣鶴熙不僅能夠監測甫平心的生命狀態,還能最大程度地發揮工作服的功能。
甫平心從右側大腿的外側卸下那把看起來如同玩具一樣沒有任何威脅的槍,凝聚氣壓對著來時的牆面便開了一槍。
瞬間監管室的牆面爆裂開來,門外剛剛趕到的看守也因為強大的餘波從而翻過二樓的圍欄飛了下去,裹挾著漫天資料的灰塵中,甫平心身上工作服的信號燈此時在煙霧中化為了危險的信號。
「這牆還真是脆……」甫平心觀察著廣場上的動靜,地面上散開了一塊以二樓監管室為中心的碎石帶,那兩個看守也因為高度和餘震躺在地上血流滿地,生死未卜,其餘人也更是震驚到無法做出任何行動。
「你們不打算走嗎?你們不走我可打算走了。」
廣場上的囚犯看向看守。
甫平心沒有絲毫猶豫,對著守衛就是一人一槍,強大的高壓螺旋氣流瞬間將那幾名看守撕成血漿,幾坨衝擊力極強的血跡出現在廣場上。
甫平心淡定下樓,在一眾不可思議又望然生畏的視線下走到血跡中間,左手一抬,鶴熙便將這幾把槍都解了鎖,隨後頭也不回的向一處囚牢走去。
囚犯們頓時狂熱起來,幾名看著就不像善茬的囚犯將槍撿起後,帶著眾人就向遠處的辦公區衝去,洶湧的人群瘋狂的勢頭如同無堅不摧,很快警報燈亮起,聽起來明顯級別更高的警報再次響起。
甫平心瞥了一眼辦公區干架的情況,心知這群囚犯還能拖一段時間,
「甫平心同志,我已經解鎖了工作服上的緩降器,打破這面牆,外面就是離地面將近四十多米的高空,可能會有點冷。」鶴熙指示道,「氣泵在這種狹小空間容易誤傷你自己,我建議你切換到裂解炮的模式。」
「裂解炮?那不是更容易誤傷嗎?」
「這是熱能裂解炮,是通過放出大量能量從而打破物質化學鍵的,只有瞬間,且作用範圍可以調,不會有很大的破壞力。」
「那有什麼用?」
「你試了就清楚了,檔位在手把調。」
甫平心仔細觀察手把,手把上亮著屏幕,一個「氣」字浮動在屏幕之上,右手拇指滑了一下,變成了「能」字,甫平心愣了一下,又切了一下,字變成「裂」。
應該是這個了,甫平心將槍對準牆壁。
和氣泵一樣,手槍上亮起充能的光條,只不過是紅色的,扣下扳機,整面牆瞬間化作粉芥,向外噴破出去,頓時一股寒氣從外界席捲而來,甫平心打了個冷戰凌亂了一下,在灰塵中試探著往下看去。
甫平心所處的區域在這個建築的上層,巡查無人機也安排的很充分,地面上則是正在集結的士兵,戰略武器都停置在這處基地的四處,崗哨與圍牆上的火力點也比較密集,看來要想突圍還得依靠暴動的囚犯吸引火力。
「同志,建議你還是先配合囚犯們的突圍。」
甫平心將腦袋探出建築,發現頂端還是有不小的距離。
「看守區只有這一處嗎?」
鶴熙立刻清楚了甫平心的意思:「恕我直言,我們沒有把握囚犯面對蘭度塔拉那樣的火力能夠將暴動擴散到地面。」
「可以一試,畢竟囚犯裡面也有不少俞艮的老成員,這一點對於蘭度塔拉而言還是很棘手的。」甫平心啟動噴射器。
「你等一下,我再給你開放一點推進器的權限,當前噴射器的推力只夠在失重環境下飛行,正常重力下起不到什麼作用。」
甫平心後背上的等離子噴射器的焰炬更亮了一點。
「當初計算機不是已經給我解放了工作服所有的權限嗎?」甫平心詢問。
「那是你作為太空公民時的所能擁有的最高權限,剩下的未開放權限是軍事和工作人員的權限。」鶴熙解答。
甫平心不再多問:「給我這棟建築的建築圖。」
很快這棟建築的地圖和工程圖一齊投影在甫平心面前,看守區總共有六個,能夠快速讓看守區同時失控的方法就是斷掉整座監獄的電力系統,而這一點也能削弱部分自動化的火力點,呈川更容易被內部擊垮。
甫平心摸著牆壁向上飛去,一路忽略著不斷警告的飛行器,直接摸到了中控室所在的樓層,找准了中控室的位置,直接扣動扳機。
牆壁再次在攻擊下化作芥粉,在高空的空氣亂流中四散解離,內部的兩名電工也頓時傻在了原地。
「別亂動系統,動了給你們扔下去。」甫平心左手瞄準控制台,沒過幾秒整個中控室的燈便直接滅掉,同時也意味著整棟大樓的失能,所有囚犯都失去了控制,暴動開始了。
甫平心落進中控室,徑直從兩名電工中間穿過,推開中控室的門,漆黑一片的區域充斥了囚犯們怒吼的聲音,看守驚慌著開槍,幾束藍色的光芒貫穿了幾下後便被人流徹底淹沒,看守區出口的高能立場也因為整棟大樓而斷電,寥寥幾個看守壓根無法鎮壓這種集體的大暴動,囚犯們集體沖了出去。
甫平心地跟隨人流向前走,雖說他穿著在人群中格格不入,一眼看也不可能是蘭度塔拉的人,所以並沒有遭到囚犯的圍毆,就算被圍毆了,甫平心也能全身而退。
電梯也因為沒有電力而停止了運作,樓梯成為人流傾瀉而出的疏口,甫平心一路下到了這棟監獄的底層,發現四周已經被封閉了,所有囚犯聚集在一樓的大廳內,不斷嘗試打破被封閉的大門。
甫平心再次掏出那把堪稱全能的手槍,來到這座監獄的前半部分,在工程圖上顯示,監獄的這部分地板下就是下面建築的正中心,也是敵人最無防備的地方。
地板頃刻間粉碎,蘭度塔拉完全沒有預料到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煙塵迷惑了他們的視線,在這莫名其妙的煙霧中,囚犯們一擁而上,蘭度塔拉對大樓的封鎖就這麼被甫平心輕而易舉地打破,甫平心跳下地板,在混亂的人群中顯得如此格格不入,環顧四周後,找到電梯口淡定下樓。
整棟大樓混亂不堪,蘭度塔拉的士兵和囚犯們混作一團,槍械的充能聲與慘叫聲不絕於耳,中空的大樓的窗戶不斷碎裂,時常有士兵和囚犯摔出大樓外,在這哪裡都十分吵鬧的地方無聲的摔死,當然幾乎很少有人會想到事到如今還會有人會如此悠閒地坐電梯下樓。
「一樓到了,門已開。」
「我淦你大爺……」一名囚犯抱著士兵栽進了電梯。甫平心側身走出電梯,在紛亂的人群中找到了出口,推門而出,映入眼帘的便是嚴陣以待的帝國士兵和幾輛推平了的裝甲車和坦克。
開什麼玩笑……?
「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