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國家已經實行三胎,為了鼓勵群眾生子,更是生產一個孩子立馬就能在隊上村委處申請兩千的補助。
說實話,他們補助那點對於一個養孩子來說簡直九牛一毛,毫無作用。想要讓人生三胎還得需要一些實質的生活補貼。醫療、教育、結婚,哪一項是真正的落實到位。
讓我生三胎,行呀,把1993年我的超生款,按現價補給我。
我媽懷著我的時候,成天東躲西藏,有時候一躲就是一天一夜,甚至連點吃的都沒有。
後來,我爸帶著我跑到外省去,我出生回來那年依舊被罰款一萬五千元,所以我也有個小名就叫,萬五。
我爸帶著我和我媽後來去了廈門,要說在哪個地方,我也記不清了。為了交罰款,我爸我媽把所有能借的親戚朋友都借光了,直到我明事後,我爸經常在我面前說,那時候的一萬五呀,你知道值多少錢嗎?
他會喝著酒,迷迷糊糊的用雙手在我面前比劃著名,這麼高一疊錢,全是十塊,百塊,甚至幾毛都有,那麼高,好幾疊錢呢。
後來五歲我去了廈門,那時候我還在廈門上了一所私人幼兒園。
我更是把所有老師陰險邪惡的面孔都看完了,我從沒見識過溫柔的幼兒園老師,我的印象里,只記住了他們生氣滿臉怒火的臉。
媽媽說,只要我考試考上九十五分,她就會獎勵我。這天,我興奮的告訴媽媽我考了九十五分,當媽媽問我要試卷的時候我懵了,我竟然不知道什麼是試卷。
沒錯,那所幼兒園裡面所謂的考試就是翻開書本老師指一處答一處,我深刻的記得那是考的自然課,一條魚,老師指著魚尾,問這是什麼?然後指著魚鱗,魚鰭繼續問,我的九十五分,就是因為,我不認為魚鰭只認識魚尾,老師在書上畫了九十五。
我甚至不記得,在那所學校裡面有學過算式,有考試,也不知道什麼是試卷。
可是我卻記得,我從小就喜歡去老家山村學校偷聽課,我還在山村學校上過一期的幼兒園,那時候的我可聰明可活潑學習可認真了。
農村里我的家離學校也有兩公里,可是學校邊上就有我家的土地。那學校在一個山頂上,和學校挨在一起在操場背後的是一座寺廟,裡面的菩薩惟妙惟肖,高大威武,目光炯炯有神,雙眉微皺,每年春節,菩薩的節日時,裡面都可熱鬧了。
每次媽媽去那裡種地的時候,我總是跟著她一起去,炎熱的季節,他在土地臉朝黃土背朝天是,耳中傳來的是學校教室里學生們響亮清晰的朗朗讀書聲,與室外形成鮮明的對比。
而我每次總是在媽媽不注意的時候悄悄跑到了學校裡面,那是一道破敗的木門,教室是石磚砌的牆,窗邊剛好躺的下一個三四歲的我。
那時候的我很愛學習,喜歡聽學生們念書的聲音,老師傳道授業解惑的聲音也讓我著迷聽得入耳,好幾次學校老師反應,不要讓我偷偷跑去聽課,我以為是老師們嫌棄我,可是就算這樣,我每次依舊興奮的躺在窗外。
後來幼兒班老師將我接到教室,她說讓我先去上一段時間,看看自己能不能跟得上。
我也不負眾望,黑板上教的所有字母我都認識,不僅如此,就連數學算式,我也是班上唯一一個能答對的,甚至總喜歡搶著回答問題,那時候的我,不僅開朗大方,思維更是靈活,就連學校五個老師都很喜歡我,那時候的人緣和現在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我的媽媽更是沒有想過我為什麼和家鄉的時候不一樣了。明明很愛學習的我突然就變得玩心很重。
我爸爸和媽媽一起住在爸爸工地的夫妻房裡,同一樓里左右兩家竟然都是我們四川的老鄉,一左一右兩個男孩兒一個比我小個比我大,而且他們還是表兄弟。
比我大的,他爸爸是工地包工頭,算得上是個小老闆,自然,他孩子上學的地方也是公立學校,一直以來他的成績也是名列前茅,比我小的那個後來也是和我一樣,上了那個私立學校。
我們成天一起玩耍,一起瘋狂,記得有一次上學的時候,一輛三輪沙土車從工地出去,那速度說快不快說慢我們也跟不上。
然而就是在出工地轉彎的地方,我和他竟然一起拉住沙土車就這麼吊著車在公路上跑了一路,一直到學校分路的岔口,我們還有些意猶未盡,一起笑呵呵的過馬路奔跑去了學校。
晚上也不知道媽媽從誰的嘴裡知道了這件事,在我面前罵罵咧咧,有沒有打我,我已經不記得了,那時候我可是一直挨打挨罵,這一次半次,誰會記得呢?不過那個男孩似乎是挨了棍子。
在廈門那兩年裡,誰會想到以前一個乖順的女孩子怎麼會天天闖禍呢?自然挨打也是天天都有的事。
我不僅調皮還特別貪玩,我們住的地方我知道離一個海角很近,出了廠門穿過一條路來到一條寬闊的四條大道,大道邊上則是一些農田,繼續望去就是寬廣的海。
沿著土地往下走則是一片細膩的濕地海灘,那海灘上有許許多多拇指大小的小孔,每當沒有人的時候,裡面就會鑽出數以萬計的小螃蟹,只要有人一過去,那小螃蟹就會快速的鑽進小孔里,好幾次想抓它都失了手。
那濕軟的沙地有時候還會吃人。
有人在上面走的時候,那沙地竟然悄無聲息的就往下陷,甚至慢慢滲出水來。那路過的村民,好心的提醒說,小心那裡會陷下去,那時候我還會想,好好的陸地怎麼會陷下去。
直到有一次,那沙地不遠處攔著一些粗網,粗網下面竟然有幾隻一巴掌大的紅色螃蟹。
出於興奮,我竟然直接跑到那粗網邊上就要去抓,那螃蟹就像成精一樣,每次都從我手邊逃過,慢慢的我竟然也跟著一腳踏進了水裡,那泥漿立馬淹過我的小腿,連抓幾次不中,那螃蟹竟然穿過粗網跑進粗網下面的洞裡。
我搞了一身稀泥連一隻螃蟹都沒抓住,眼看就從自己手邊偷走,心中真的是不甘心。往回走的時候,竟然一腳踩在那無水的沙地上,那沙地此時跟彈簧床一樣,一腳踩了個坑,嚇的我是趕緊離開那邊沙地。
不難想像,那天回去,自然也是吃了頓筍子炒肉。
我們住的房子,前面是工地,背後是條省道,車子快速奔跑的聲音,每天晚上都衝刺著我們整個耳膜,甚至還有那仿佛觸手可及飛機,那轟隆的聲音在房間裡有時都聽不見爸爸媽媽說話。
那時候,媽媽在製衣廠上班,不僅會加班到十點就連爸爸在工地上有時候也會加班到十一點十二點。而我每天晚上只能一個人睡覺。
我害怕黑,晚上家裡的燈永遠都是亮著的。躺在床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就睡著了,神奇的是,每次醒來的時候,爸爸媽媽也都回家了。
而我的身上總是會出現一些摔痕。媽媽說,他們每天回來的時候,我都睡在地上,那是兩邊有磚頭砌的三塊橫柱,一塊一米八的木板就這麼架在上面鋪上墊子就成了床。
床離地面也是一米的樣子。可是每次媽媽回來把我從地上抱起來的時候我竟然想不起自己怎麼摔下去。那麼高的床,摔下去的時候我竟然絲毫沒有感覺到疼,也沒有從睡夢中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