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會饒過老奴,不傷害我的性命嘛?」
「這個當然沒問題!」
艾倫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開口答應了下來。
「殿下此話當真?」
格利遜一對小眯眯眼瞪得像銅鈴般大,顯然不相信艾倫會如此痛快地答應。
要知道,自己的罪過可著實不小,他實在難以相信,艾倫會如此輕易地饒恕自己。
「我幹嘛要騙你!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向神明起誓。」
艾倫倒是十分乾脆,舉起右手,掌心朝前,便開始起誓,神色莊重肅穆。
「我艾倫•聖耀•克林姆特在此向光明女神起誓,只要格利遜肯說出,背後指使他暗害我的人,我便寬恕他的罪過,絕對不會再傷害他半分。否則,便讓我受聖火焚身而死。」
安德蒙大陸,可是一個神靈真實存在的世界。
任何人一旦向神明起誓,最好嚴格遵守。
否則,便會被視為褻瀆神靈,必然會遭到神靈的唾棄,降下神罰。
別看這個格利遜長相猥瑣,人品低劣,卻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光明教會信徒。
雖然他的信仰並不十分虔誠,但不妨礙他對神誓的認可。
在光明教會裡,聖火焚身,乃是處罰犯罪者,最為嚴厲的一種手段。
《光明聖經》里有言,凡有違逆、毀謗神靈者,其罪孽深重,應施以聖火焚身之刑。
使其身體焦爛,化為齏粉,其靈魂湮滅,不入天堂,不墜地獄,不存於世。
艾倫的前身也算得上是一位光明女神的信徒。
當然,現在的艾倫則不然,他作為一名穿越者,生在紅旗下,長在新時代,對這個大陸上那些所謂的神明並不十分感冒。
即便如此,艾倫為了安撫格利遜的心,讓其拋開顧慮,說出幕後指使者的信息,也不得不扮演起一名虔誠的信徒,並莊嚴起誓。
「好,九皇子殿下,老奴今天就信你一回,希望殿下不要食言,否則光明女神絕對不會放過你。」
格利遜直起腰杆,定定地注視著艾倫,連說話的語氣都硬氣了幾分。
既然艾倫已經起誓,格利遜有理由相信,艾倫絕對不敢輕易食言。
否則,他便是褻瀆神靈。
神靈一定不會饒恕艾倫這個瀆神者。
「你我之間本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我相信你不過是一時的蒙昧,受了他人蠱惑而已。
你應該知道,謀害一名皇子,等同於謀逆犯上,這可不是什么小罪過,你真以為你背後之人能夠護得了你的周全?
正所謂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你又憑什麼認為,你背後的人會留著你,而不是殺你滅口?
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會永遠地保守秘密。只要你死了,他再把謀害本皇子的事,往你身上一推,便能來個死無對證,查無可查。
到時候,你豈不是白白做了替死鬼,而你背後之人卻可以輕而易舉脫身,不受任何的牽連。格利遜,你也一大把年紀,難道連如此淺顯的道理,都看不明白嗎?」
艾倫如此說,自然是為了攻心,以此逐步瓦解格利遜心中的堡壘。
「行了,殿下,你不用再說了,你說的這些,老奴豈會不明白。可老奴也是身不由己啊!你不就想知道,指使我謀害你的人是誰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格利遜開口打斷了艾倫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艾倫說的這些,他豈能不懂。
只不過他位卑人輕,身不由己而已。
格利遜只是貪財好色,但並不是愚蠢。
謀害一位皇子,哪怕只是一位不受當朝皇帝待見的皇子,那都是必死之罪。
更何況,這位皇子還是一位實權領主。
格利遜以下犯上,做出如此悖逆之事,遲早會遭到貴族長老院的清算。
哪怕毒害艾倫的計劃布置周密,輕易看不出任何的破綻,但那背後指使之人,也不敢一直留著自己。
橫豎都是一死,所以,格利遜在參與了謀害艾倫一事後,便徹底想開了,能夠快活一天算一天,管他天塌還是地陷。
如今,艾倫不僅沒死,反而帶著人找上門來。
擺在格利遜面前的道路有兩條。
第一條便是死硬到底,等待他背後之人出面拯救自己。
另一條便是向艾倫投像,說出背後指使之人,以此換取自己活命的機會。
幾乎沒有多做考慮,格利遜便選擇了第二條路。
至於第一條路,格利遜他不敢賭。
就像艾倫所說的,只有死人才能永遠地保守秘密。
如果可以用自己的死亡,來換取艾倫的性命,他相信,他背後之人,絕對毫不猶豫地選擇去這麼做。
而且,如果自己不說,難保不會把艾倫惹怒。
萬一艾倫難忍怒火,豈會輕易饒過他自己。
皮肉之苦在所難免,一個不好,他這條小命就得交代到這裡。
他格利遜可不傻,所以,他其實早就做好了交代的打算。
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出賣別人又算得了什麼。
就一如他當初選擇了出賣艾倫一樣。
格利遜如此痛快,倒讓艾倫沒想到。
他還以為,自己得多費一些口舌,才能徹底說服格利遜。
「九皇子殿下,指使我謀害你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鐵鷹堡安德魯伯爵的兒子,克魯澤男爵。」
艾倫聞聽此言,不由地眉頭緊蹙,陷入沉思當中。
在腦海里不斷地搜索著,關於這位克魯澤男爵的所有信息。
克魯澤,全名叫做克魯澤•沙暴•霍恩,今年二十一歲,乃是一名四階的狂沙鬥士。
他的父親正是鐵鷹堡的堡主安德魯•沙暴•霍恩伯爵。
同時,安德魯也是整個霍恩家族的家主,其實力更是達到七階。
在聖耀帝國里,霍恩家族算得上是一個老牌勛貴家族了。
他們世代受封於鐵鷹堡,世襲罔替,至今已歷六世,將近一百五十餘年。
而鐵鷹堡就坐落於寒風堡東南位置,兩城之間的距離,大約一百五十餘里。
鐵鷹堡的地理位置十分獨特,它的西面是綿延不絕、自東北向西南走向的卡澤隆山脈。
北邊則是蜿蜒兩千里的伊爾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