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你的二哈，敵我不分、拉都拉不住，你就不怕本宮給你搞砸了？】
皇后看著年世蘭：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不多。
「鑾駕回宮的事情，內務府已經在準備，貴妃不必操心，只管將上半個月的帳目理清就是。」
皇后的意思：別動，放著本宮來！
剪秋：「！！！」娘娘這都不生氣？
年世蘭起身告退。
讓別人動手，自己旁觀，這感覺不要太舒服。
從鏤月開雲回去，小德子回稟說孫妙青去了長春仙館。
果然與預料得不差。
傻的找了更傻的替自己動手。
孫妙青告訴齊妃，她去見皇上的時候，正好碰見皇上問四阿哥功課，那孩子年歲小、書卻背得很好。
「妹妹聽皇上的意思，好像是鑾駕回京，要帶著四阿哥一起回宮。」
孫妙青打量著齊妃的臉色，「難不成，這是要好好栽培、將來委以重任？」
在三阿哥的事情上，齊妃最容易被挑唆，也最容易做糊塗事。
「一個賤婢所生之子，他也配？」
「是啊。」孫妙青點點頭，端起茶杯又放下，「可是李金桂已經死了，四阿哥若是在皇帝跟前長大，這身份可就不一樣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後宮裡沒有子嗣的女人多得是，皇上若是有心，讓他認誰做母親、誰就是他母親，他的身份，便容不得旁人議論。」
孫妙青篤定年世蘭小產內情，齊妃不知，便道：「西北大捷，眼看年將軍便要回來，皇上若要抬舉年家……」
「難不成皇上還能將四阿哥過繼到華貴妃名下？」
「只要皇上想，有何不可？即便不是華貴妃，還有端妃娘娘、敬嬪娘娘，無論是誰，四阿哥的身份都與從前不同。」
眼瞧著齊妃便要發作，孫妙青又道：「不過若是四阿哥這輩子回不了宮，便也沒這些後患，娘娘您說是不是？」
「回不了宮？」
「聽說四阿哥身邊只有一個老嬤嬤在伺候，行宮做的宵夜都被那老婆子吃了，皇上這兩日正物色人手，要調去照顧四阿哥呢。」
四阿哥身邊現在只有一個老嬤嬤。
不要送宵夜。
孫妙青覺得自己的話已經說得足夠清楚，「時辰不早了，妹妹便不打擾娘娘歇息了。」
「妹妹告辭。」
孫妙青剛走到門口，便聽到齊妃在叫翠果。
疑心終歸是疑心，疑心的源頭沒了，皇帝的疑心便可消了。
自己也就安全了。
她抬頭，夕陽十分可愛。
半夜，聖旨傳召皇后和華貴妃去勤政殿，帶刀侍衛出現在各宮各院門口，任何人不得進出。
所幸甄嬛是宿在沈眉莊那裡的，不至於一個人被關著。
「這是怎麼了？」
兩人走到門口，看到敬嬪也出來，連忙來問。
敬嬪搖頭，「我也不知道，如意已經去問了。」
話音剛落，如意提著燈籠小跑過來。
三位主子異口同聲：「宮裡是不是出事了？」
「回敬嬪娘娘、惠貴人、莞貴人，奴婢方才使了銀子，好說歹說才問出來的。」
如意往後頭瞧了一眼，身子往前湊了些。
「宮裡有人毒害皇子。」
「毒害皇子？！」
三個人雖是齊聲而出，卻不約而同將聲音壓低。
沈眉莊：「哪位皇子？」
如意：「四阿哥。」
敬嬪急忙問：「可知四阿哥現在如何了？」
「門口的侍衛也不知道。」如意搖頭，「不過聽說皇后娘娘和華貴妃娘娘已經去了勤政殿。」
「還知道些什麼？」
「沒了，就這些。」
甄嬛往外瞧了一眼，「如此大的陣仗，只怕是已經……」
沒了。
敬嬪眉心蹙動，心有不忍，「唉」一聲，「也是個可憐孩子。」
沈眉莊淺吸一口氣，指背攔在唇邊。
「宮闈禁地、天子腳下，誰人如此大膽，竟敢對皇子動手？」
說到對皇子動手，她抬頭，甄嬛默契看來，四目交匯，形成兩個字：
皇帝！
他殺害親生兒子的經驗，可十分豐富呢。
而且華貴妃娘娘在七夕宴上就說過，要不了兩年，四阿哥就會上位。
皇帝現在年歲雖不算小，可身體也還算硬朗，活個兩三年是不成問題的。
這種情況下，四阿哥想要上位，就只能弒父。
「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只怕各宮都要被傳召問話，敬嬪娘娘，我和嬛妹妹先去梳妝。」
「去吧。」敬嬪也要妝發等候。
沈眉莊和甄嬛一回去，立刻將門鎖死。
甄嬛頗有些擔憂，「若是皇上，下一個會不會是……我？」
倘若四阿哥出事，是皇帝所為，這便是皇帝在為自己的未來清掃隱患。
連親兒子都能殺，更何況是自己這個區區貴人？
「你而今並未與四阿哥有任何接觸……」
「四阿哥也什麼都沒做啊。」
房中沉默。
好一會兒，沈眉莊道：「也未必是皇上所為，你先莫要胡思亂想，如意不是說了嗎？貴妃娘娘也去了勤政殿，等明日解了看守，我立刻去吟風殿。」
甄嬛點點頭，「多謝姐姐。」
勤政殿。
主子奴才跪了一地。
皇帝高坐，皇后和年世蘭站在旁邊。
章彌攜太醫院全體，跪在地上稟告：四阿哥薨逝，回天乏力。
「回皇上，臣等再三查驗，四阿哥死前當時誤服過鶴頂紅。」
「鶴頂紅？怎會有鶴頂紅？」皇帝面色凝重，「四阿哥今晚都吃過什麼？」
「回皇上，微臣等發現，紅豆膳粥被人動過手腳。」
章彌的話得到了伺候四阿哥的嬤嬤的驗證，「阿哥平日為了趕時間讀書，用膳一向很快，今日才吃了兩口粥，便吐了血。」
御膳房的人立刻上前，「回皇上的話，紅豆膳粥是今兒內宮晚膳主食，各院妃嬪和阿哥們皆是御膳房一鍋熬製、統一送出，若有事，不可能只有四阿哥有事，還請皇上明察。」
「查！」
皇帝大喝一聲，「掘地三尺也要給朕將兇手找出來！」
「朕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將這髒東西帶進宮裡來的！又是誰！吃了熊心豹子，敢謀害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