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整理帳目的小事嘛！」
看著滿臉委屈的楊楚楚，富貴當即出聲道。
「你說什麼！」
楊楚楚當即將一肚子委屈發泄在富貴的頭上：「小事？你可知道府上帳目有多少？竟然敢如此說！」
見楊楚楚將怒火發到自己的頭上，富貴也擺手道：「我錯了，你權當我沒說便是。」
其實古代的帳目並沒有後世那麼複雜，不過是一些收支的明細統計。對於後世之人來說只需稍稍花些時間便能整理出來。
見到楊素打算從楊楚楚的手中收回管理帳目的權力，想著幫楊楚楚一把，畢竟二人是夫妻，一榮共榮，一損俱損。
哪知楊楚楚非但不領情，反而將脾氣發到自己的身上，這就讓富貴有些接受不了。
愛誰誰！
楊素止住還要說些難聽話的楊楚楚，道：「楚楚，你且閉嘴！既然富貴說了，不妨聽他把話說完。」
他轉眼看向富貴，繼續道：「府上帳目繁多，往日裡都是玄感將洛陽城中的帳房請來府上一同籌算。如今楚楚接手帳目，又忙於你們二人的婚事，所以這事便耽擱了。」
「如今，各地的產業開業在即，這帳目也需要儘快厘定，你看......」
富貴放下手中的碗筷，道：「岳丈大人，不知還有幾日時間？」
「五日！」
楊素伸出一隻手掌，滿臉期待繼續道，「定要趕在上元佳節前開業，如此也能藉此有所增益。」
「五日？」
富貴口中嘟囔，雙眼打望楊楚楚，見她一臉的頹敗之色，顯然她不能再五日之內將所有帳目理清。
於是，他試問道：「楚楚，可要夫君助你？」
楊楚楚有些鄙夷地看了富貴一眼，道：「你不過是有些詩才，這商賈一途你能知道什麼？助我？你少氣我些，我便是燒高香了。」
聞言，富貴向著楊素攤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楊素直接喝斥楊楚楚道：「看來是為父平日裡對你驕縱慣了，才會讓如此眼高於頂。你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再者說，你們本是夫妻，富貴有心助你，你卻拒人千里之外是何道理？難不成你當真要為父收回你管理帳目的權力。」
楊楚楚滿臉委屈地看著一臉冷然的楊素，頓時鼻頭一酸，委屈的淚水流了下來，幽怨道：「父親若要收回帳目，開口便是，又何須找來如此一個蹩腳的理由。」
「富貴是有詩才不假，然他未必懂得商賈算學之道，父親分明是想藉故收回帳目交於大哥，又何必在此悻悻作態呢！」
「你......」
楊素突然覺得眼前的楊楚楚如此的不可理喻，當即看向鄭祁耶，冷哼道：「這便是你交出來的好女兒！」
遭受無辜之禍的鄭祁耶那受得了這些，當即怒懟道：「楊素，你自己心存私心，讓女人點破，怎的將氣撒到老娘的頭上。」
「我平日裡管教兒女時，都是你其中說和，怎的，如今女兒管不住了，又是我教出來的。」
見一家人為此事吵鬧起來，富貴當即開口勸道：「岳丈、岳母且先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帳目之事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消三兩日便能整理出來。」
鄭祁耶怒氣稍平，擠出一點笑意道：「賢婿當真有此等手段？」
不等富貴回答，楊楚楚搶先道：「富貴，你就不要在此大言不慚了，縱然是將全城的帳房請來府上也需要三五日才能籌算清楚，你一個人兩三日就能籌算清楚，說出誰信啊！」
楊素也不免有些擔憂道：「賢婿，此事不可妄言啊，你一個人三兩日便能籌算清楚？」
富貴站起身向楊素一禮，道：「岳丈放心，小婿既如此說，自然是不會妄言，不過......」
「不過如何？」
富貴稍稍沉吟道：「正如楚楚所說，我夫婦二人也不能在家中做個閒人，若是小婿在三日之內將帳目理清，還請岳丈將洛陽的一處產業交於我夫婦二人打理。」
聞言，楊素當即眉頭一皺，不滿道：「富貴，你是要自毀前程不成？」
「朝廷雖未明令禁止朝廷命官涉足商賈，但終究商賈一途終究是賤業，日後你朝堂為官難免會受人詬病，難得升遷。」
富貴擺擺手道：「岳丈誤會了，小婿並不是要親自操持，只是想為我二人的日後做些打算。」
「小婿入贅府上，然府上妻舅眾多，終究還是要自立門戶的。小婿生來貧寒，身無長物，只得先為日後多做盤算。」
富貴如此打算，一來是不想受制於人，二來也是擔心日後收到楊玄感的牽連。
早早脫離楊家，憑著他的先知先覺，說不定到時候能為楊家留下一線生機。
當然富貴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在楊素和楊楚楚聽來就各有感受了。
楊楚楚頓時臉色一冷，連忙道：「誰要你想的那麼長遠，我才......」
話剛要出口，楊楚楚忽然想到父母還不知道他們約法三章的事情，當即閉嘴不言。
楊素則是滿臉欣慰道：「富貴若是真有此心，岳丈定然成全於你。雖說我大隋朝對贅婿多有優待，但終究還是與商人同流，仕途之上難免受人詬病。」
「若是他日富貴朝堂為官，岳丈自會在至尊面前言明，祛除你贅婿的身份。」
楊素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他有多大度，這不過都是世家之人的一貫伎倆罷了——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楊素沉吟一會兒，道：「既如此就按你說的辦，若是你三日之內理清帳目，便將清化坊的一處酒樓劃歸你夫婦二人的名下。」
楊楚楚張了張嘴，也不敢多說什麼，一時間眉頭緊鎖。
想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樁樁件件讓人不得舒心，她就像霜打了的茄子，放下手中碗筷，輕聲道：「父親母親，女兒吃飽了。」
鄭祁耶眉頭微皺，冷聲道：「你做這臉色是給誰看？」
楊楚楚急忙解釋道：「父親已然決定，女兒自當遵從，只是心憂帳目之事，故此面色難看，還請父親母親莫要怪罪！」
「哼！」鄭祁耶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楊素起身走到楊楚楚的身前，鄭重道：「無需擔心帳目的事，自會有富貴去操持，你且一幫協助便是。」
說到這裡，楊素附在楊楚楚的耳邊輕聲道：「富貴縱然是不能如期理清帳目，父親也會將清化坊的酒樓劃歸你們的名字，如此日後你們也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
「另外，富貴終究是個男人，身邊也應該有些錢財，你莫要將錢財看得太緊了。」
楊楚楚心中不明所以，卻也只能點點頭道：「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