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徽猷殿中出來,富貴如同霜打茄子,整個人萎靡不振,任誰連續被人坑兩次,心情都不會美麗。
「等等,富貴你等等我!」
南陽公主一臉急迫地追了上來,伸開雙手擋在富貴的面前:「站住,本公主還有話要與你說。」
富貴當然南陽公主想說什麼,不等她開口,擺擺手,道:「公主休要開口,恕我無能為力!此事公主當去與至尊說。」
「你......」
南陽公主氣得直跺腳,仍不依不饒道:「若是能與父皇說,我有何必找你,我不管你要幫我想出一個辦法來。」
本就心情不好的富貴,見南陽公主死死糾纏,沒好氣道:「公主殿下,你就不要為難我了。我若是敢破壞至尊為你安排的賜,只怕是有一千顆頭,也不夠至尊砍的。」
「哼!」
南陽公主冷哼一聲,嘴角一勾,湊近富貴耳畔,輕聲道:「我不知道你破壞了父皇賜婚會不會被砍頭,本公主可以肯定的是,你若是不幫我想辦法,你即刻就會被砍頭!」
說到這裡,南陽側身讓開,冷聲威脅道:「你敢離開,我這進宮告訴父皇,說你我那日在馬車上早有肌膚之親。到時候......哼哼!」
南陽就如同一隻驕傲的公雞一般看著富貴,那意思好像在說:小樣!還拿捏不住你了!
確實!
南陽公主此話一出,富貴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可他仍死鴨子嘴硬,道:「你如此說,至尊便會信嗎?」
「信不信,試試就知道了。」
說著,南陽公主轉身就朝徽猷殿走去。
富貴頓時心裡一慌,不說古代了,就算是後世都是奸出婦人口,這要是讓南陽在楊廣面前胡說一通,以楊廣的性子,他妥妥地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於是,他快步上前,擋在南陽公主的身前,道:「你贏了,說吧,你想怎麼辦?」
南陽公主莞爾一笑,道:「早如此說,我又何苦威脅於你呢。畢竟你可是楚姐姐的夫君,我可不想讓楚姐姐恨上我。」
南陽公主看了一眼徽猷殿門前的內侍宮女,領著富貴走到橫街的一個角落,道:「我如何知道怎麼辦,我只有一個要求,便是讓父皇放棄賜婚。」
事到如今,富貴想躲是躲不了,硬著頭皮,道:「主意我可以給你出,至於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證。」
「至尊之所以有意賜婚宇文家,為得是籠絡宇文述,而宇文述三子中,至尊為何獨獨挑選宇文士及,除了宇文化及早已成婚,更重要的是,宇文士及並不是如宇文智及那般無能紈絝。」
「若是能讓至尊以為宇文士及也和宇文智及一般紈絝,以至尊對你的疼愛,說不定就能放棄賜婚的想法。」
「壞人名聲啊?!」
想到要壞人名聲,南陽公子有些猶豫道:「如此做怕是有些不好吧?」
見小姑娘聖母心泛濫,富貴雙眼一眯,淡淡道:「既然公主殿下於心不忍,那就恕我無能為力了。告辭!」
說完,富貴作勢離去,南陽公主心裡一急,銀牙一咬,道:「你說把該如何做?」
見南陽公主下定決心,於是富貴附在南陽公主耳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將計劃說了一遍,聽得南陽公主的小臉蒼白,心中暗自慶幸:
「這富貴也不是什麼好人,幸好自己沒有得罪他,不然......」
此時,南陽公主的心裡已經開始為宇文士及默哀了。
......
上元佳節,入夜時分。
人潮如織,笑語盈盈,暗香滿地。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魚龍夜舞,一派喧鬧中彰顯喜慶。
琴瑟雙樓,洛陽城中頂級青樓,文人士子相邀一聚,達官貴人聯袂而至,忙得門口的小廝腰都快直不起,暗罵一句:
「這老鴇也是坑人,竟讓我來出門迎客,可憐我這老腰啊!」
沒等小廝抱怨,宇文士及不情願的跟在兄長宇文化及的身後,在宇文智及的推搡下,這才進了琴樓。
一家人吃過飯碗之後,小弟宇文智及神神秘秘地將他拉到一旁,輕聲道:「兄長,聽說今日花魁憐月坐鎮琴樓,兄長知道小弟仰慕憐月許久,一直未得成為入幕之賓。」
「今日上元佳節,想來父親也不會多管,無論如何兄長今日要幫小弟一個忙,讓小弟成為花魁憐月的入幕之賓。」
「這......」
宇文士及一心只得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本想拒絕小弟宇文智及的請求,可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樣子一時不忍,道:「兄長我也不通這男女之事,如何能幫得了你?」
見兄長宇文化及同意,宇文智及嘿嘿一笑,道:「兄長有所不知,這憐月也是愛詩詞之人,兄長才學小弟自是清楚,只需......」
見如此簡單,宇文士及點點頭,道:「這有何難,兄長我回房給你挑選幾首得意之作,小弟背熟便是。」
見兄長誤會自己的意思,宇文智及忙解釋道:「若是如此簡單,我也就不來麻煩兄長了。憐月姑娘的規矩那是要即興作詩的,還得勞煩兄長隋我去琴樓走上一遭。」
「小弟我一旦成為憐月姑娘的入幕之賓,兄長自行離去便是。」
想到父親前幾日和自己的說的話,宇文士及有些犯難道:「不是兄長不願隋小弟走上一遭,只是父親前兩日交代不可出入煙花之地,所以......」
聽兄長如此說,宇文智及一時也沒有了主意。恰好看見大兄宇文化及從父親的書房走出,他急忙上前,拉下大兄宇文化及,將事情說了一遍。
宇文化及也是色中餓鬼,聽小弟如此說便來了興趣。宇文化及自然知道宇文士及為了不能出入煙花之地,走到宇文士及的身前,擺手道:
「小弟無需擔憂!正所謂清者自清,我們兄弟三人一同前去,你自潔身自好,若是父親怪罪,自有我和小弟為你分辯。」
聽宇文化及如此說,宇文士及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便有了琴樓前剛才的一幕。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時常出入琴樓,小廝也認識二人,見他們來到,忙上前點頭哈腰道:「宇文公子大駕光臨,琴樓當真是蓬蓽生輝,快請...快請!」
小廝一邊做出一個請的動作,一邊回頭衝著樓內大喊道:「宇文公子到!」
只小廝這一聲喝,樓內的那些文人士子紛紛讓開一條通道,宇文化及三兄弟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中,走進了大廳。
老鴇也是個有眼力勁的人,忙上前將三人領進一個別致的雅間,道:「不知宇文公子今日要何人作陪?」
宇文智及不耐煩地向老鴇揮揮手,道:「小爺想讓憐月來作陪,媽媽可願意?」
「宇文公子說笑了,憐月姑娘賣藝不賣身,媽媽我可不敢強求,一切當按照憐月姑娘規矩來。」
「如此你就休得聒噪,早些讓憐月姑娘上台吧。」
老鴇滿臉笑意的點點頭,退出了雅間,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隨即而來的是一臉的愁容,嘆息道:「唉!憐月今日怕是少不了一夜的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