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宇文智及的雅間出來,老鴇先到前台吩咐小廝將琴樓中最好的酒菜送到雅間,然後徑直來到憐月的閨房,她必須要提點憐月一番,想宇文智及這樣的人物,萬不可輕易得罪了。
咚咚咚!
老鴇敲響閨房的門,催問道:「今日來琴樓的賓客甚至,姑娘還是早些出來吧。」
「另外,宇文公子也來了,你也要有個準備。」
房中的憐月瞄了一眼桌上放著的三千兩銀票,應了一聲:「媽媽莫急,再有片刻我便準備好了。」
聽到老鴇離開的腳步聲,憐月突然臉色一冷,淡淡道:「向婉瑩,你這是什麼意思?」
向婉瑩迎著憐月陰冷的目光,坦然道:「並無其他意思,就是想請你幫一個忙。」
「哼!」
憐月冷嗯一聲,根本不給向婉瑩好臉色,「你不是找上楚國公府做靠山,怎的還有求到憐月頭上的一天。」
「這個忙我若是不幫,你待如何?」
向婉瑩淺淺一笑,隨手拿起桌上的銀票,道:「既然憐月妹妹不願幫姐姐這個忙,那便告辭!」
「慢著!」
憐月止住向婉瑩的動作,緩緩道:「你我好歹姐妹一場,既然姐姐求我的面前,妹妹又怎會不幫。」
說到這裡,憐月拿起三千兩銀票收進懷中,道:「姐姐不妨說來聽聽,若是妹妹力所能及自是無有不從。」
「你啊!」
向婉瑩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皺了皺眉頭,道:「你還是如此的貪財,小心哪天掉進錢眼裡。」
「切!」
憐月瞥了一眼向婉瑩,心裡有些酸不溜秋,道:「妹妹可沒有姐姐那般運氣,不僅楚國公府的那個贅婿為你贖了身,還要將你納為妾室。」
「姐姐當真是命好,總算是有個靠山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向婉瑩眉頭一皺,冷聲道:「妹妹當真是神通廣大,姐姐的閨中密語都能知道,你叫姐姐說你什麼好。」
她的聲音冷冽中帶著一股濃濃的殺意,讓憐月的心頭一顫。
於是,她強自露出一臉笑容,道:「姐姐可莫要誤會,妹妹不過是今日從楊公子的口中得知。」
向婉瑩知道憐月口中的楊公子便是楊玄感,臉色稍稍一緩,和聲道:「不是姐姐多心,姐姐只不過想過一些舒心的日子,若是有人不讓我舒心,我也不介意讓她不好過。」
早有人交代不要去打擾向婉瑩,憐月也沒有去打擾她的心思,笑盈盈道:「姐姐沒說什麼事呢?」
向婉瑩從懷中拿出一包白色的藥粉,放在憐月的面前,道:「倒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想妹妹幫姐姐留下一個人?」
「噢!」
憐月沒想到向婉瑩會花這麼大的代價留住一個人,不禁好奇道:「究竟何人讓姐姐如此牽腸掛肚。」
說到這裡,憐月的嘴角一勾,戲謔道:「難不成姐姐就不怕先於姐姐前,成其好事,到時候只怕姐姐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噢。」
「你能如此做正好,省得我花錢再來請你。」向婉瑩道。
向婉瑩越是表現的輕描淡寫,憐月的好奇心越重,忍不住追問道:「姐姐想讓我留下誰?」
「宇文士及。」
「呵呵!」
憐月忍不住笑出聲來,滿臉的輕視,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個書呆子啊。不過這宇文公子可極少來琴樓,妹妹就是有心想要幫姐姐留住人,只怕也是不成啊。」
向婉瑩自然知道憐月擔心什麼,擺擺手,道:「放心,今晚那宇文士及必然到此。若是我記得不錯的話,那宇文智及對妹妹可是垂涎三尺啊。」
「垂涎三尺又能如何?」
憐月的眼眸有些黯淡,道:「不過是一個風流成性的浪蕩子,若是讓他輕易得手,只怕棄之妹妹如敝履。」
「姐姐,放心,若是宇文二公子到來,妹妹定然為姐姐留住此人。」
「不過,妹妹也有件事求姐姐,不知?」
向婉瑩早知道憐月不會這麼爽快,果然事到臨頭,又要加碼。
「說來聽聽。」
「嘻嘻!」
憐月狡黠一笑,道:「姐姐當真是大度,妹妹當真是佩服!倒是也不是什麼大事,姐姐如今背靠大樹,自然不像我等浮萍無根,只盼著真到了那日,還望姐姐能夠收留。」
聞言,向婉瑩雙目一凝,臉色變得冷冽幾分,道:「憐月,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憐月倒也不懼,不緊不慢道:「宇文閥是何等人物,雖妹妹不知姐姐為何要這樣做,但妹妹一旦做了,自然是在琴樓待不下。」
「妹妹為了姐姐得罪宇文閥,難道姐姐就置身事外嗎?」
向婉瑩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嘆了口氣,道:「此事,姐姐不敢答應妹妹,還需和公子商議,才能回復妹妹!」
憐月拿出懷中銀票,重重排在桌上,道:「那就等姐姐有了答覆,妹妹再做此事不遲!」
「你......」
向婉瑩不想憐月竟會拿此事拿捏自己,一時怒視憐月,一言不發。
就這樣,兩人對視許久,向婉瑩早在富貴面前胯下海口,若是不能將此事辦好,又怕富貴看輕於她。
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道:「如此,姐姐便替公子應下了。不過,妹妹若是辦不好此事,姐姐的手段想必妹妹是知道的。」
見向婉瑩最終答應下來,憐月心裡既慶幸又後怕,她可太清楚向婉瑩的為人和手段了。別看著表面上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子,暗地裡可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狠人。
這些年,但凡琴樓中有些棘手的人物出現,都是她出面解決,最後江湖上便沒有了這號人物。不用多想定然是死在了她的劍下。
「姐姐放心,妹妹豈是不明事理之人,若是此事辦不好,不消姐姐動手,妹妹自當自戕於姐姐面前。」
「哼!知道便好!」
向婉瑩冷哼一聲,轉身從窗台離開憐月的閨房,在夜幕幾個閃身便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送走了向婉瑩,憐月這才轉身抱起古琴,走出閨房,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的表演台上。
憐月到來,台下眾人頓時歡呼一片,
「憐月姑娘,為了成為您的入幕之賓,今日我可是備下數萬銀兩,但願博得姑娘慶幸。」
「切,區區數萬兩,便在這大言不慚,我今日可準備為姑娘花上十萬兩。」
「你.....和老子比錢多是吧,憐月姑娘,我出二十萬兩,只求成為你的入幕之賓。」
.......
台下兩個大腹便便的豪商為了成為憐月的入幕之賓,不惜豪擲萬金。
可惜憐月正眼都沒看他們一眼,一雙秀目緊緊地盯著宇文三兄弟的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