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且問來!」
宇文述雖然顧忌楊素的權勢,但絕不會給富貴好臉色,畢竟在宇文述看來,富貴不過是楚國公府一贅婿,甚至連家臣都比不上。
可他不知道的是,富貴早就在楊素的同意下,擺脫了贅婿的身份,另立門戶。
當然富貴也沒有向宇文述解釋的義務。
「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我想請問大將軍,事發當日我可與你兒宇文士及在一起?」
「不曾!」
「那麼宇文士及是否是受了我的挑唆才去的琴樓?」
「不是!」
「我再請問大將軍,宇文士及何時去的琴樓我可知曉?」
「應...該...不知吧!」
說到這裡,宇文述也漸漸回過味來,富貴的這幾個問題很大程度上讓他擺脫陷害宇文士及的嫌疑。
首先兩個人並不在一起,其次便是不知道宇文士及去到琴樓的具體時間。
地點確定,時間不定,又如何能實施計劃呢?
所以,一番回答下來,宇文述等於親口否認了富貴陷害宇文士及的嫌疑。
看著將得意寫在臉上的富貴,宇文述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大將軍,據我所知,令郎宇文智及對琴樓花魁憐月多有傾慕,始終未得一親芳澤,說不定是令郎宇文智及相邀之下,宇文士及才去的琴樓呢?」
說到這裡,富貴嘴角一勾,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既然大將軍能調查到我家妾室當日去過琴樓,想必也知道,令郎是三兄弟一同去的琴樓。」
「另外,令郎三兄弟去到琴樓之時,我正在家中陪伴娘子,此事無論是府中下人,亦或是公主殿下都可以為我證明。」
「所以,大將軍所說的我故意設計陷害你兒宇文士及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完全是大將軍臆想出來的事情。」
說完,富貴轉身朝著楊廣鄭重一禮,道:「至尊,宇文述身為朝廷重臣,無憑無據誣陷好人,還請至尊為臣下做主啊!」
楊廣嘴角一抽,怒其不爭地看向宇文述,心裡是既無奈又後悔。
原本他安排宇文述彈劾富貴,為得就是藉助宇文述的彈劾,好好敲打一番富貴,免得他再和南陽搞在一起。
可誰想到,信誓旦旦的宇文述竟然如此輕易就讓富貴駁倒,他真不知道是該說富貴厲害,還是說宇文述無能。
現在讓富貴反將一軍!
楊廣甩鍋的技能徹底被激發出來,眉頭微微一皺,臉色不善的看向宇文述,道:「宇文愛卿,你有何話說?」
富貴雖不知道宇文述的彈劾是楊廣特意安排的,但從二人擠眉弄眼的表情中也算是看出來了,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這君臣的雙簧。
只不過,在自己強大的實力面前,唱崩了。
他也知道楊廣是絕不會因為宇文述彈劾不實,就狠狠地懲罰宇文述,於是他不等宇文述開口,搶先道:「至尊,臣有話說!」
我尼瑪!
怎麼就你話多啊!
身為臣子你就不能給朕一個台階下嗎?
於是,楊廣一臉嫌棄地看了富貴一眼,道:「說!」
富貴倒也不客氣,先向楊廣行了一禮,隨後轉身向宇文述拱拱手,道:「大將軍,富貴雖然初入朝堂,可也不能任由他人無故詆毀,你說是吧!」
看著富貴滲人的笑容,宇文述知道這個鍋,自己恐怕是要背定了,心裡雖苦,但面上仍舊雲淡風輕,道:「無辜詆毀他人清白,自然是該認打認罰,不知,孫大人打算如何了解此事。」
富貴沒想到宇文述竟然如此上道,心裡不免讚嘆一句:
「不愧是能得到楊廣信任的寵臣啊,當真是沖得鋒,背得鍋!」
「大家同朝為官,不用因為些許小事就對簿公堂,大將軍,你看這話可好?」
「下官初立門戶,方方面面都有些拮据,不是大將軍這般皇恩不衰,不如大將軍支援下官一些銀兩,以助下官渡過難關可好?」
宇文述心中嘿然,這小賊果然視財如命,竟敢當著至尊和文武百官的面行敲詐之事,他心中雖有不忿,但也不得不忍下這口氣。
宇文述能忍住,他身後的宇文化及可忍不住,正要開口說什麼,不料宇文述回頭就給他一耳光。
啪!
宇文化及臉上發出的劇烈響聲,讓一眾官員驚呆當場。
雖說父親教訓兒子天經地義,可也要看開場合啊!
當眾教訓那是一點都不給宇文化及留面子。
此刻,宇文化及不僅臉上火辣辣的,心裡同樣也是火辣辣的,雙眼幾乎噴火一般的看著富貴。
若是眼神能殺人,宇文化及早就殺死富貴千百遍了。
宇文述臉色陰沉地打完了兒子,回頭對著富貴露出一副笑臉,問道:「同朝為官,自當相互幫襯。既然孫大人手上拮据,那本將軍就先借一些錢財助孫大人渡過難關如何?」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宇文述還答應給他送錢了,富貴一臉的感激,道:「如此,下官就謝過大將軍美意了。若是大將軍方面借下官五千兩如何?」
我尼瑪!
你是真敢呲牙啊!
開口就要五千兩,你知道這五千兩都夠老子一家人吃喝半年了。
宇文述強忍住打人的衝動,低頭間,老臉憋得通紅。約莫十幾個呼吸之後,宇文述抬頭笑看著富貴,儘量用平穩的語調,道:「孫大人,可否容本將軍一些時間,畢竟五千兩不是個小數目,家中湊湊倒也是能拿出來。」
聽宇文述想用拖延戰術,富貴哪能讓他得逞,可憐巴巴地看著宇文述,道:「不瞞大將軍說,家中等著米下鍋呢。既然大將軍如何慷慨,不妨散朝之後,便讓下人送來。」
宇文述知道是躲不過了,點點頭,道:「不想孫大人竟艱難如此,散朝之後便吩咐下人送到孫大人府上。」
「如此就謝過大將軍了!」
富貴忽然想到什麼,賤兮兮道:「那個...大將軍需不需要下官打一張欠條啊?」
宇文述恨不能上前抽富貴一耳光,深吸了一口氣,道:「大家同朝為官,孫大人的為人,我還是知道的,無需打什麼欠條了。只等孫大人何時方便,再來歸還不遲。」
就在富貴和宇文述兩人相互謙讓之時,一個內侍急匆匆地跑進大殿,跪在地上,道:「啟稟至尊,突厥使者在宮門外求見!」
楊廣和一眾百官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只見楊廣再次確認道:「你再說一遍,何人求見?」
內侍不敢怠慢,回答道:「突厥使者在宮門外求見!」
這回大家都聽清楚了,是突厥使者求見。可這更讓乾陽殿中的一眾人詫異。
按理說,此刻的突厥人應該窩在草原過冬,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無緣無故的求見呢?
難道草原上有什麼大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