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陽宮,正殿。
大隋朝新春之後的第一次大朝會隆重召開。
按理說富貴一個小小的從五品小官,根本就沒有參加大朝會的資格。
可誰讓人家受到楊廣的特殊照顧呢。
寅時初刻,在楊楚楚的提醒下,極不情願的起了床。
一番洗漱之後,這才坐上馬車,哈欠連天的來到應天門外。
寅時三刻,應天門打開,富貴跟在眾人的身後來到了乾陽殿。
這一次,殿外的侍衛並沒有給富貴特殊的照顧,按照品秩老老實實地站在殿外。
富貴抬頭看天,見微明的天幕閃爍著幾顆星斗,暗自慶幸:
「還好是個好天氣,不然非得凍死在這乾陽殿外。」
因為離正殿太遠,聽不到殿中都說了什麼,跟著眾人亦步亦趨地完成上朝禮儀之後,便靠在一旁的青銅雕塑上,睡了過去。
正殿中,
文武立兩旁,楊廣一身黑龍袍龍椅上端坐,雙眼不停地在人群中尋找,卻並未發現富貴的影子,心中有些詫異。
大隋朝新春第一場朝會,如同後世的工作會議一般。
先是楊廣發表新年感言,對朝臣一年的付出提出隆重的感謝,隨後對一年的工作進行一個很好的總結,最後就是說出對今年工作的要求和願景。
台上的楊廣說得是口乾舌燥,台下的百官如同一群渴望知識的學子,認真地聽著楊廣說的每一個字。
大臣這樣的表現,讓楊廣的心裡得到很大的滿足,總算是沒有枉費他準備了整整一周的新春感言。
楊廣發表完了新春感言,接下來便輪到各部的尚書出來發表一下新春感言和總結。
這一台程旭坐下來,整整用去了一個時辰。
而此刻的富貴,已經靠在青銅雕塑上沉沉睡去。微微的鼾聲,讓一旁的官員十分嫌棄地遠離富貴。
生怕受到這個膽大包天的官員牽連。
「孫大人,醒醒!」
富貴推開打攪自己的手,呢喃道:「紅袖,別鬧,姑爺再睡一會兒!」
內侍看著臉上帶著色色微笑的富貴,心中一萬頭草泥馬跑過,
我尼瑪!
誰敢上朝睡覺,唯我孫大人也!
睡覺就睡覺,特麼的臉上還色色的,哈喇子留下兩尺長,分明就是在做春夢啊!
內侍鼓足勇氣,再次用力地推了推富貴,
「孫大人,醒醒...醒醒啊!」
「嗯!?」
富貴隨手抹了一把嘴邊的口水,睜眼看著眼前的內侍,訕訕問道:「我睡著了?」
「......」內侍一陣無語。
我尼瑪!
說你沒睡著,有人信嗎?
內侍沒有理會富貴,畢竟還有正事要辦,道:「孫大人,讓奴婢好找啊,至尊傳你上殿呢?」
「噢...噢!」
富貴撣了撣身上灰塵,跟在內侍的身後進到大殿。
大殿上,楊廣看著睡眼惺忪的富貴,氣就不打一處來,
心想:老子讓你上朝就是來睡覺的?!等著,等下要你好看!
富貴當然不知道楊廣的想法,老老實實地上前行禮,道:「臣,孫富貴拜見至尊!」
楊廣懶得看毫無誠意的富貴,轉頭看向宇文述,道:「宇文愛卿,說說吧!」
宇文述怒瞪了一眼富貴,當即道:「太子冼馬孫富貴串通琴樓歌姬,妖言惑眾,誣陷我兒子清白,還請至尊為臣做主,斬殺此僚!」
看了一眼咬牙切齒的宇文述,又看向龍椅的楊廣,富貴心裡明白,這是楊廣借著宇文述的彈劾,找自己後帳來了。
富貴自然是不能讓楊廣如願,側身對著宇文述,道:「左衛大將軍,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大將軍既然說我串通琴樓歌姬,妖言惑眾,誣陷你兒子清白。我想請問大將軍,你可有證據?」
宇文述顯然已經成竹在胸,見富貴矢口否認,一點也不慌張,緩緩問道:「孫大人,琴樓的瑤池燕可是你新納的小妾?」
「正是!」
富貴不以為意看向宇文述,道:「雖然尚未過門,也正如大將軍所說,我有納她為妾的心思。」
「你承認就好!」
富貴的坦然承認,讓宇文述有些意外,但事態並沒有超出他的掌控,繼續道:「據我兒化及的調查,事發當日早上,有人看到瑤池燕出現在憐月的閨房,且兩人密談許久。」
「另外,洛陽城中孩童吟唱的打油詩也是從你的府上下人口中傳出。由此可以斷定,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來針對我兒士及的。」
說到這裡,宇文述轉身向楊廣行了一禮,道:「如今我兒聲名狼藉全是拜孫大人所賜,還請至尊為老臣做主!」
正要為富貴出面說話的楊玄感,被父親楊素一把擋下。一開始宇文述彈劾富貴,楊素還想著在關鍵時刻幫富貴一把,畢竟若是富貴在朝堂丟臉,可不僅是丟他一個人的臉,也是在丟楚國公府的臉。
可靜下心來細細一想,便明白富貴為何要這樣做了,以南陽公主和自家女兒楊楚楚的關係,這其中必然有南陽公主的影子在。
既然富貴幹如此說,必然已經有了完全的應對措施,楊玄感若是冒冒失失地為富貴說話,說不定反倒弄巧成拙。
果然!
宇文述話音一落,富貴上前一禮道:「至尊,大將軍一口認定此事是臣所為,實在是冤枉。還請至尊容臣問大將軍幾個問題。」
楊廣看了一眼宇文述,見他並不反對,道:「准了!」
富貴轉身正對宇文述,雙眼一眯,輕笑道:「我先解釋一下大將軍的所謂的證據。」
「首先,大將軍以我的妾室與琴樓花魁憐月接觸過,便認定二人是在密謀陷害宇文士及。」
「這個問題在我看來,純屬大將軍的推測,眾所周知我的妾室也曾是琴樓的花魁,自然是與憐月相識,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解釋成為兩個朋友之間的相見呢?」
「其二,大將軍以傳唱洛陽城中的打油詩是從我府上傳出,便認定是我故意設計陷害。那麼我想請問諸位大人,能否控制家中所有人下人的言辭?」
「很顯然,嘴長在人身上,我們都無法控制別人的言辭。若是就此認定是我故意設計陷害,未免有些牽強。」
「當然,既然是從我府上傳出,一個御下不嚴的罪責是逃不掉的,大將軍放心,散朝之後,我這就去處理此事,當真是我家下人胡編亂造,我定然將人交給大將軍隨意處置。」
富貴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聽得在場的一眾官員紛紛點頭認同。
宇文述一看形勢不對,當即道:「你這是在詭辯!!!」
相較於憤怒異常的宇文述,富貴心裡平靜了許多,淡淡道:「是不是詭辯,大將軍回答了我的問題,便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