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烈酒，菜是好菜。
眾人弄懂了這酒宴的吃法之後，一個個紛紛嘗試。
富貴自然也不能閒著，走到楊素的桌前，親自為楊素選了一塊肥美的羊肉，放在鍋中稍稍一煮，隨後再沾上一點調料，放進楊素的碗中，
「岳丈大人，快嘗嘗合不合你的口味！」
楊素滿臉欣慰的笑容，夾起羊肉往口中一放，咀嚼兩口，只覺一股麻辣之氣直衝腦門，額頭上不由得涔涔細汗。
「嘶.....」
楊素囫圇咽下羊肉，有些惋惜道：「此種吃飯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可惜有些太過辛辣和酥麻了。」
在座的一眾人都頻頻點頭表示贊同，甚至有人提出意見，若是這麻辣之味稍稍弱點，吃起來那就更有風味了。
富貴暗罵一句：「大意了！」
無論是古代還是後世，南北兩方人的飲食習慣各有不同，作為北方人的楊素自然吃不習慣麻辣。
向一旁的小廝招招手，小廝忙跑過來，向富貴一禮，道：「姑爺，有何吩咐？」
「安排人把酒桌上的麻辣鍋都撤了，換上鴛鴦鍋。」
不一會兒，所有的酒桌都換上了鴛鴦鍋，富貴在清湯鍋中為楊素燙了一片羊肉，道：「岳丈，快試試這個口味如何？」
楊素沒有多想，放入口中一嚼，頓時眼睛一亮，鹹淡適宜的佐料完全掩蓋了羊肉的腥臊，鮮嫩的肉質嚼勁十足，細緻而不顯得乾柴，比起以往的吃過的羊肉不知道美味多少倍。
「嘖嘖嘖！老夫平生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羊肉。」
說話間，楊素將面前一整盤羊肉倒進清湯中，忙招呼大家道：「來...來，諸位都嘗嘗，當真是美味至極啊！」
於是，眾人你一片我一片吃過之後，紛紛是賭咒發誓，這是他們吃過最鮮美的羊肉了。
就連史蜀胡悉都忍不住苦笑道：「在孫大人這裡吃過羊肉之後，恐怕我回到草原再也提不起食慾咯。孫大人你可把我害苦了。」
富貴走到史蜀胡悉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使者大人喜歡，那不如就在洛陽多留些時間。」
「我也想如此。」
史蜀胡悉一臉惋惜，擺擺手，道：「可惜我終究是要回到草原，不知何時再能吃到如此美味啊。」
「大人想吃，自然是能吃到的。」
富貴敷衍了史蜀胡悉一句，當即大聲道：「美酒佳肴，怎能沒有美女作伴呢！」
啪啪啪！
富貴拍了三下手掌，一個個被緊身旗袍，勾勒的身材曼妙無比的侍女，手捧酒壺穿梭在酒宴之中。
時而為賓客添上一杯酒，時而收取桌上的空盤。
那曼妙的身材，扭動的腰肢，在醉眼惺忪的賓客看來猶如天仙下凡一般，有幾個不老實的想要將侍女摟在懷中，被侍女嬉笑一聲躲開了。
那一笑一顰更是讓眾人心癢難耐！
不錯，這就是富貴特意為好再來酒樓設計培訓的服務員，男人嘛！懂的都懂！
就在史蜀胡悉想著能不能和富貴商量下，勻一兩個侍女陪自己玩玩，還沒等他開口，富貴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不！
準確的說，是驚嚇！
「使者大人，奴家為你斟酒！」
史蜀胡悉放下酒杯，色眯眯地抬頭看向那侍女，頓時整個人呆住了。
「你.....」
指了指眼前的侍女，又看了看滿臉笑嘻嘻的富貴，嘴唇不停地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身旁的面具男身體也瞬間僵硬起來，看向侍女的眼神，閃爍著仇恨的火花，雙手在伸手緊緊握拳，隨時有向侍女出手的可能。
眾人都發現了二人的不對，目光紛紛投向二人。
此時，楊素開口道：「兩位為何如此大反應，難道此侍女與兩位認識不成？」
楊素沒有見過向婉瑩，史蜀胡悉和面具男可是見過她的，兩人都清楚向婉瑩的底細，不同的是面具男更多的是仇恨，史蜀胡悉則更多的是畏懼和詫異。
他想不明白，向婉瑩雖說是處羅可汗的是私生女，但終究也是突厥人的公主，堂堂的突厥公主竟然在富貴的酒樓中當侍女。
「怎麼，我這個私生女不配給使者大人斟酒？」
史蜀胡悉看著面無表情的向婉瑩，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忙不迭道：「不...不敢，公...」
見史蜀胡悉要說出自己的身份，向婉瑩秀眼一瞪，史蜀胡悉心裡一驚，忙擺手道：「不勞這位姑娘為我斟酒，還是我自己來吧。」
「嗯？」
聽到向婉瑩輕輕一哼，史蜀胡悉顫抖著雙手忙將酒杯遞上前，低頭不敢看向婉瑩，直到酒從杯中溢出，滴在手上，史蜀胡悉這才將酒杯收回，仰頭一飲而盡。
「哈哈哈！使者大人真是好酒量啊！」
富貴舉起酒杯，道：「我敬使者大人一杯，感謝使者大人大駕光臨！」
史蜀胡悉戰戰兢兢地喝下酒之後，整個人就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富貴帶著向婉瑩走到面具男的身前，讓向婉瑩先給面具斟了一杯酒，然舉起酒杯道：「前塵往事已成過往，你我不如一杯泯恩仇如何？」
面具男看了看富貴，又看了看向婉瑩，眸光中閃過一絲糾結，最後還是舉起了酒杯，道：「往事可短，恩仇怕是難泯。」
富貴一口喝下杯中酒，笑盈盈地看著面具男，道：「往事已斷，恩仇便無。萍水相逢，又何必久久牽掛，不如放下心頭執念，各自安好。」
聞言，面具男的眼神中變得有些複雜了，盯著手中酒杯許久，輕嘆一聲，喝盡了杯中酒，放下酒杯，向富貴拱拱手，道：「告辭！」
說完面具男轉身離去，史蜀胡悉見富貴沒有一絲挽留的意思，便要跟在面具男的身後離去，不料此時向婉瑩冷不丁地說道：「使者大人，婚宴還沒結束，還是留下好好喝酒吧。」
史蜀胡悉看了一眼面具男的背影，嘆了口氣，乖乖坐下。
富貴的舉動看著主位上的楊素是眉頭緊皺，心中疑惑連連，他能猜出富貴身邊的侍女便是今日的主角向婉瑩，也知道富貴如此做事給史蜀胡悉一個震懾。
可史蜀胡悉身邊的面具男又是怎麼回事，從幾人舉動來看，顯然早就認識，可為何富貴又要和面具男說那番話？
他越想心中疑惑越多。
富貴和面具男的關係？史蜀胡悉和面具南的關係？向婉瑩和面具男的關係？
而三種關係又像有某種隱秘的關聯。
「看來這一切只能在富貴的身上去找答案了。」
楊素心裡暗道一句，便招呼大家繼續喝酒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