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蟲休息室比專用診療室還要奢華。
穆哲攙扶宋唯進屋,光是反鎖門都折騰了兩分鐘。
最後發現是自動的。
「先去洗漱。」,穆哲很嫌棄似的把宋唯往淋浴間一推,關上門,「一身臭汗,洗乾淨點。」
然後顛顛兒地跑去公用光腦前,搜索,如何散發信息素為雌蟲提供精神力安撫。
內容不堪入目。
一分鐘後。
退出,重新搜索,不嗯啊的情況下如何為雌蟲提供精神力安撫。
氣息交融?
是他理解的那個,口水和呼吸同時進行的交融嗎?
啊……這這這比嗯啊好到哪兒去?
退出,重新搜索,未二次分化的雄蟲如何為雌蟲提供精神力安撫。
「不建議,強行分泌信息素會造成疲累,時間過長次數過多均會損傷身體。」,穆哲瀏覽了不過短短十幾秒,屏幕上就跳出紅框,寫著「是否有未二次分化的雄蟲受到威脅 ,是否需要聯絡雄蟲保護協會」。
穆哲怒氣沖沖的點了「否」。
再次搜索。
如何強行分泌信息素。
「未二次分化的雄蟲雖然已經成年,但不具備自主分泌信息素的能力,可抽取血液提煉濃縮信息素。」
抽血指定是來不及。
穆哲關閉光腦,看向淋浴間。
磨砂質感的玻璃,遮不住宋唯高挑修長的身形。
一條馬賽克,朦朧中卻透著引人犯罪的誘.惑。
自從昨日臥室一見,穆哲不敢訴一句一見鍾情,見色起意倒是不假。
「嘖……」,穆哲心中戚戚。
不知穆家是否真的有販賣禁藥,不知穆家是否真的是間接害死宋唯雌父的兇手。
如果是,宋唯想要如何報復?會不會連帶著他這個不當事的雄蟲也要殺了?
如果是,再美若天仙也是禍害,不該招惹。
「穆哲閣下。」,浴室門被推開,宋唯裹著一條純白色的寬大浴巾倚在合金門框上,紫色頭髮沾了水顏色加深,光澤柔美的像是桔梗花瓣,「您還沒有二次分化,信息素水平異常,我不該讓您做損害身體的事。」
他嘴上說的體貼,赤腳踩在綿軟地毯上,往穆哲身前行進的兩條長腿卻沒停下。
這肌肉線條,這膀子,這腰,嘖嘖嘖……
宋唯一直走到他身前才停下,兩蟲間甚至擠不進一隻拳頭。
只有穆哲肥嘟嘟的胖肚子挺著。
穆哲抬頭,盯著宋唯毫無暖意的金色眼眸,這雌蟲為了活命真不挑,對著一頭豬都能引誘的如此敬業。
「翅膀展開。」,穆哲後撤半步,吸腹挺腰找回自信,「我就給你信息素。」
城區不許飛行,雌蟲的骨翅收在體內。
骨翅是參軍的一大考量,也是雌蟲在戰場上戰鬥和自保的利器。骨翅的損傷較皮肉的損傷更難癒合,特別是與身體的連接處,一旦受到會影響展翅的重傷,將終身難以痊癒。
因為重要,損傷時帶來的疼痛劇烈,成為了雄蟲虐玩時的一大樂趣。
宋唯因精神力暴動而不清晰的腦子,在聽見「翅膀」二字時恢復了絕對的理智。
他垂眸盯著穆哲的眼睛看了片刻,又看了眼不遠處緊鎖著未曾打開的懲戒盒,最終不知是妥協還是選擇相信,轉身跪下,健碩的背肌緩慢放鬆。
肩胛骨處兩道淺粉色的細縫,極其緩慢的探出金色尖角。
「閣下請退後。」,宋唯的聲音發著澀,「我的骨翅比尋常雌蟲的更大些。」
話音剛落,一對透明淺金色,色澤柔和明亮的光滑骨翅飛速展開。宛如金絲編織而成的流暢輪廓,莊嚴而神聖,翼展充滿了震撼力,在這低矮冰涼的水泥房中,也讓人一眼能想像出遮蔽天空時的壯闊華美。
這本該是自由、力量和奇蹟的象徵,穆哲禁不住感嘆。
怎麼就成了雄蟲折辱雌蟲的工具。
他忍不住上前,用指腹輕輕觸摸。
是熱的,比皮膚還要熱。
骨翅隨著他的動作細微顫了顫,害羞似的躲避。
「閣下。」,宋唯的聲音摻著恐懼,「你不會動刀,對嗎?」
「說不準。」,穆哲壞心思的逗他,「畢竟我只是一個D級廢物,需要靠刺激來尋求快感。」
翅膀尖尖抖水似的晃了晃,再次貼回穆哲掌心。
宋唯脊背彎的更低,仿若要鑽進地磚里,聲音沉了下去,「您開心就好,穆哲閣下。」
穆哲腦子裡只有震撼和羨慕,以及發自內心的欣賞。這對淺金色的翅膀像極了負責審判的天使,哪兒能動得了邪念啊……
姜存和穆瑾想必已經發現他不在診療室,虧心事必須抓緊時間辦。
穆哲狠下心,傾身。
另一手挑起宋唯下巴,強迫那因恐懼而低垂的腦袋抬起。
氣息交融。
很考驗技術。
穆哲顯然沒有這個技術。
出乎意料的是,宋唯居然也沒有。
雌蟲尖銳的牙齒磕在嘴角,皮肉立時破開個口子。
穆哲痛的一哆嗦,手不自覺攀上宋唯寬厚的肩膀。
原來翅根是燙的,不順暢的呼吸導致缺氧犯迷糊,透過襯衫,穆哲感受著硌在身前的骨翅,內心一次次的驚嘆,原來翅根是燙的。
真的好燙,比一觸即分的舌尖還要燙。
不對,穆哲迷迷糊糊分開,「怎麼這麼燙。」
他伸手去探,「比剛出鍋的雞翅都燙,你該不是熟了?」
自覺醒精神力以來從未接受過安撫的宋唯,並不知曉天然信息素該是什麼味道,不知曉滲入體內後該是什麼感覺。他恍恍惚惚,在抽絲剝繭般取代痛苦的層層酥麻中,艱難搜尋出一絲理智。
為什麼,他心中疑惑難解,不是說D級雄蟲無法為S級雌蟲提供安撫嗎?
絕對不是D級,他感受著翅膀上輕柔的觸碰,腦中升騰起強烈且荒唐的念頭。
這麼溫柔,該不會是一隻用壓縮信息素偽裝雄蟲的雌蟲吧……
見雌蟲不吭聲,穆哲只得伸手在他各處摸了兩把,想看他因疼痛而緊繃的肌肉有沒有放鬆。
發覺有用後,才再次掐上宋唯的脖子。
總計說了不足一筐的話,其實不熟悉,穆哲也不喜歡他身上沐浴露馥郁的花香,刺痛的嘴角和因長時間彎曲而發麻的脊椎骨,無一不提醒著荒唐二字。
真是荒唐。
沒有金剛鑽,攬的什麼瓷器活。
特麼累的腦子都懵了,也不知道能安撫成個什麼狗德行。
別嘴皮子都磨禿嚕了,到頭來宋唯再來一句,「果然D級雄蟲無法安撫S級雌蟲」,那可真是嗶了狗,徹底打擊自信心了。
「閣下。」,宋唯感受到抓在翅膀根部的手越來越用力,不得不出聲提示,「信息素已經足夠了,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