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了?
穆哲掐著宋唯的脖子,強迫他對視。
未二次分化的雄蟲信息素沒有味道,也感受不到雌蟲的精神力波動。
他只看出宋唯緊皺的眉毛舒展開了。
卻感受不到搜尋引擎上說的,那種將波濤洶湧的精神力安撫平順帶來的滿足感。
一種出了力,費了心,卻得不到正面反饋的難受。
希望這雌蟲不是裝的,穆哲起身整理衣服,心中嘀咕,可別一出門再到處說穆家那位等級低的雄蟲不行!
休息室的門被扣響,姜存的聲音傳來。
「穆哲閣下,您在休息室逗留了很長時間,請問是身體不舒服嗎?」
穆哲抹了把發脹的嘴唇,壓低聲音詢問忙著穿衣服的宋唯,「穆家販賣禁藥?」
此時此景,頗有種仗著出賣了嗯啊勞動,向金主索要情報做報酬的既視感。
宋唯翅膀還耷拉著,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輕笑出聲。
他聲音沉的像是地下溶洞中封存千年的玉石,清冷溫潤,一嗓子笑的穆哲心痒痒,無助的撓了把心窩。
「雌父生前向我告知的內情不多,但穆家確實沒有涉及禁藥的販賣工作。」,宋唯翅膀忽閃忽閃地扇動。
「不過穆家確實有見不得光,一旦暴露就會面臨牢獄之災的黑色產業。我見您在穆家似乎並無權限,連光腦的使用都受約束。」
「如此困境,極有可能在事發時被推出去頂罪,最好提早預防。」
這是在禁藥一事後,宋唯大方給予的第二個有用信息。
也似乎是一種摻雜了關心的規勸。
穆哲伸手在骨翅上抓了一把,「這麼危險,你又為什麼……」
為什麼專門挑了穆安晴索取信息素,做了穆家家主的雌侍,待穆家黑色產業事發,豈不是要一塊兒蹲大牢。
「閣下。」,宋唯縮回翅膀,撈過外套披上,委婉的拒絕回答,「您的雌父很關心您,他的精神力隔著牆壁也讓我感到刺痛,他已經動了殺心。」
穆哲瞭然,不過是對個嘴兒嘛,又不是定了終身,自然有保留秘密的權利。
無所謂啊,口水印子還沒幹就不認人嘍,一點也不覺得寒心。
門打開時,姜存正高抬起腿準備踹門。
穆瑾頂著半張臉的藥膏在後方阻攔,實際連姜存的手臂都沒碰到。
「雌父。」,穆哲沒有刻意遮掩,任由姜存透過門縫看向屋裡的宋唯,「走吧。」
「好事」被打擾,雄蟲幼崽卻沒有生氣。
姜存總覺得這次回家,穆哲的脾氣好了太多,連儀容舉止都有所提升。他與穆哲接觸不多,唯一教養貼身養大的幼崽是寡言少語的穆瑾,一時思索不出這巨大的轉變是因何而來。
按理說,雄蟲收到苛待理應會變得更加暴躁易怒,或是哭鬧著尋求幫助。
「雌父。」,上飛行器已經三分鐘了,遲遲沒有啟動,穆哲擺弄著監視器,輕聲提示姜存,「再耽擱下去,雄父該打通訊來問了。」
「抱歉。」,穆瑾已經回院校工作,飛行器內只有兩個蟲。
姜存感受著若有若無的信息素,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提醒閣下惜自身。
過量分泌信息素會損傷身體,嚴重者甚至會導致分化失敗。
「雌父。」,穆哲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嘆了口氣,「我會注意身體。」
看著幼崽無奈但沒有絲毫怒意的眼睛,姜存又忍不住想起交到穆瑾手裡的藥膏。
這樣性情突變的時間能多一些也挺好。
飛行器啟動後,姜存設置了最低航速,雄蟲幼崽能耐心聽話的時候並不多,他情願冒險,哪怕會被責打,也想繞過雌君盡一盡雌父的責任。
「穆哲閣下。」,軍雌多數於情感的表述上木訥少言,出發點是好的,言語表述出來也稍顯強硬。
「與您在休息室內的雌蟲,是昨日跪在碎石上的那位嗎?」
穆哲嗯了一聲。
「大家族的雄蟲總是會被贈予雌蟲,除此之外,雄蟲的雌侍可以為想要自薦枕席的雌蟲遞交介紹信。介紹信送至雄蟲手裡後,雌蟲便可進家裡侍奉,同房後便會被娶為雌侍。那位紫發的雌蟲,想必是遞交了介紹信才得以進門。」
還有這種玩法。
可這麼說,穆安晴已經老的不能同房了。
那宋唯就嫁不進穆家做雌侍,也得不到長期精神力安撫。
他遞交介紹信前知不知道這件事?如果不知道,算他倒霉,白挨了一叉子又跪一晚。如果提早就知道,昨天他去穆家必定揣著其他目的。
「穆哲閣下,遞交介紹信的雌蟲向來目標明確,不會只盯著一家。」,姜存儘量將話說的委婉,「您的第一位雌蟲應當選擇背景乾淨的。」
「他是S級。」,穆哲摸著嘴角的傷口,回想起宋唯在休息室里的慌張無措,「他很乾淨,不論是背景還是什麼。」
此情此景下刻意提起S級,姜存自然能想到引導雌蟲上去。
「可是等級相差過多,分化時的壓力和疼痛……」
「沒有可是。」,穆哲不願意在此事上深入談論,搞得他急著要把宋唯娶進門似的。
「雌父,沒有鋪到腳邊的康莊大道,生路是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