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級雄蟲來探班,隊長笑嘻嘻主動給宋唯放了一晚上的假。
並特意去保安室,把學院內所有路燈都打開,讓宋唯帶穆哲好好參觀一圈。
穆哲第一個去的就是宿舍。
一個房間擺了四個上下鋪鋼床,睡八個大高個雌蟲。
窗戶小的幾乎透不進光,衛生間淋浴是壞的,蹲廁破了兩個大洞,洗手池連水龍頭都沒有,泡了一大堆相同款式的臭襪子,水裡一點泡沫也沒有,黑的都泛油光。
唯一好的就是宋唯和穆瑾睡上下鋪。
這樣穆瑾睡下鋪也不用擔心夜裡睡覺會吃到上鋪摳下來的腳皮或者鼻屎。
「洗澡不方便,以後就懶點兒,上完白班回家洗。」
穆哲住過比這環境還差的宿舍,每天被舍友的臭襪子熏的乾嘔,早起被舍友床頭的冰紅茶瓶子噁心的打哆嗦,所以心疼歸心疼,不至於勸穆瑾和宋唯出去租房子住。
床品是統一發放的,宋唯才來沒幾天,褥子還嶄新著。
穆哲坐上去,一點都不軟。
但也沒事,硬板床對腰好。
枕頭靠牆的一側明顯壓著東西,穆哲尊重隱私沒有隨意翻動,伸手晃蕩著床柱子上懸掛的鎖扣,「白顯的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宋唯始終跟在穆哲身後兩米遠處。
此時穆哲坐下了,他就規矩的站在床尾,擋住門外那些暫時迴避的室友們打量的視線。
「雄主,我聽從您的判決。」
「判決?」,這用詞讓穆哲心中一酸。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同意與白家合作,要把你貶為雌奴,把你關進地下室,不讓你參軍,不讓你看小宋知,你都願意?」
「是。」,宋唯用力地攥了攥手,說完這個字後停頓了些許,才又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苦澀,「您可以把我和宋知一起關進地下室,白顯上校不會接受他。」
「即便我曾經答應過你,會給你升雌君,現在出爾反爾,你也願意?」,穆哲已經不想再逼迫他了。
覺得再怎麼逼,也從這鋸嘴葫蘆口中聽不到一句真心話。
那又何必把宋唯的心,連帶著自己的心,放在油鍋里煎一遭,痛一遭。
就在穆哲決定放棄教學的時候,宋唯忽然抬頭看他,那哀怨而纏綿的眼神刺的他肝膽俱顫。
「我是願意的。」,宋唯看了他短短几秒,又撐不住低下頭,小聲一個詞一個詞往外蹦,「但是、出爾反爾……不好、很不好。」
哎嘿!
穆哲眼睛一亮。
有救有救,刺激有效果。
能教,這學生上道,好苗子。
「我也覺得不好。」,他立刻起身,拉著宋唯把他扯到身邊坐下,語重心長道:「這種不.良品行,你不會做,我是雄蟲自然也不能做。」
「所以,作為伴侶,你應該做什麼?」
宋唯擰眉,似乎有些迷茫,又摻了點兒恐懼。
「你要監督我啊!你作為伴侶,怎麼能看我出爾反爾而不規勸呢?所以你應該做什麼?」
宋唯張了張嘴,閉上,看著他真摯又飽含期待的眼神,又張開,「我應該,主動離開?」
穆哲翻了個白眼。
宋唯抿了下唇,嘗試著小聲更改答案,「我應該,勸您?」
「對!」,穆哲一拍大.腿!捏著他手,鼓勵道:「勸我什麼?怎麼勸?」
宋唯嘴微微張著,接連發了三次「呃」的氣聲,沒能說出話來。
「哎你這同學腦子轉不靈啊!」,穆哲緊盯著他的眼睛,「你要勸我不能出爾反爾,要遵守承諾娶你做雌君。」
「嗯。」,宋唯已經徹底呆住。
「雌君位置被你預定,白顯自然坐不了,與白家的合作自然達不成。」,穆哲一句接一句忽悠,「這不就回到最初的問題,作為伴侶,你應該最開始就勸我,不要和白家合作。」
宋唯眼睛眨啊眨,眼眶開始泛紅,「嗯。」
「所以!」,穆哲忽悠完畢,開始教他在「雄主的……很好,可以……嗎?」的句式後,第二個萬能句式。
「以後遇到類似情況,你要說,雄主,這樣做不好,不要這樣做。」
他一拍床板,「來!同學,帶入當前情境,請造句。」
宋唯深吸了一口氣,眼睛還迷茫著,嘴張巴張巴,遲緩道:「雄主,與白家合作不好,不要與白家合作。」
哎!對!
對對對!
一教就會!
不得了不得了,這教學質量,小宋知跟他待一年,上學後指定是年級前十,班級前三!
穆哲又傳授了關門大弟子一個在當前社會江湖上已失傳的武林秘術,極其高興,當即決定出門吃大餐。
他預定了附近一家專供雄蟲的高檔飯店,光是包廂就花了兩萬星幣。
還沒能走出學院,被宋唯發現了耳朵上紅色的血點——小宋知的骨翅是真的猛,抽了這一下,居然把皮膚打出內傷了。
宋唯態度堅決的要他去醫院,並請求讓小宋知採用藥物治療,拉快恢復蟲化功能的進度。
「腦子沒有問題,而且閣下的信息素儲量極大,體內殘留的毒素已經自主排除。」,鍾醫生看著檢查報告,連連稱讚,「看來,低等級雄蟲與高等級雌蟲結合的方式,或許真的有利於雄蟲等級和身體素質的提升。」
「這個研究方向我可能是業內第一個開始研究的……」
被當眾指名「低等級雄蟲」的穆哲看著鍾醫生自顧自的埋頭記筆記去了,不由得懷疑自己脾氣是不是太好了些。
他可是來看病的啊。
「咳咳。」,穆哲輕咳了兩聲,「鍾醫生,對雌蟲幼崽無法控制蟲化的病症,您有治療方案嗎?」
一直以來,他都在鍾醫生這裡看診,對鍾醫生的品行有所了解,想把小宋知也交給可靠的醫生。
畢竟其他雌蟲醫生對待雌蟲傷痛的態度……
「這個病症的治療在蟲族是很成熟的。」,鍾醫生記完筆記,翻轉光屏給穆哲和宋唯展示演示圖。
「微電流刺激,配合藥物,一個療程做七次,最多十個療程就能恢復。只不過幾乎沒有家庭願意為雌蟲幼崽花費高額治療費,這項成熟的技術只在貴族之間使用,多用來為受傷的軍雌緩解肌肉損傷。」
「治。」,穆哲連價格都沒看。
貴族都願意用的東西,不會是壞東西。
傾家蕩產也給小宋知安排上,錢能再賺,幼崽童年能放肆玩樂的時光就那幾年,不能做異類,不能不快樂的度過。
「會有後遺症嗎?」,始終沉默不語的宋唯忽然開口,「會痛嗎?」
「後遺症絕對不會有,痛肯定是有的,一點反應都沒有說明沒效果。」,鍾醫生指著光屏詳細解說了治療原理,最後總結,「就是貴,一個療程最低七萬,你們考慮好了直接來我這裡,醫院裡負責這個項目的醫生是我的學生。」
有病儘早治。
穆哲當即支付了三個療程的費用。
「宋唯,我今天又上課又花星幣的,你反正晚上不用上班,要好好幫我放鬆一下。」
「是,雄主。」,宋唯最近一直為傷害了弟弟而愧疚,今天得知治療成功率極高,心情也暢快起來,「我會報答您。」
「不是報答。」,穆哲揉他腦瓜,「我做我應該做的,你做你想做的。」
「如果你今天很累,明天幫我放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