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難得的恩典

  太皇太后慈愛的衝著雅利奇招了招手，指著自己右邊的座位讓她坐下歇歇：

  「雅利奇快來坐下，早膳可用了？」

  「謝太皇太后恩典，奴婢出門前用了些糕點。」

  雅利奇謝了恩又看了眼皇后這才坐到了太皇太后右手邊的位置。

  「皇后你們也坐吧，這一早趕過來也不容易，瞅瞅你們這小臉氣色還不如我，待會兒回去都讓太醫請個平安脈，也好讓哀家和皇帝放心。」

  眾人起身謝恩，唯獨皇后的臉色羞紅欲滴，她只覺得太皇太后這是在責怪她，怪她沒有照顧好這些庶妃們，有心想要開口辯解幾句，就看到皇太后沖她微微搖頭，便也只能將話都給咽了回去，心裡卻是將雅利奇給恨得不行，都怪她太扎眼了才讓自己被下了臉。

  歡快吃著糕點的雅利奇才不管別人在想什麼呢，一想到等下還要走回鍾粹宮裡，她就忍不住又吃了一塊糕點，不儲存點體力她都擔心自己會暈倒在半路，那樣可就對誰都不好了。

  就在皇后伏低做小伺候太皇太后的時候，康熙也來到了慈寧宮請安，清亮的聲音滿是活力：

  「孫兒給皇嫲嬤請安，給皇額娘請安。」

  見到皇帝孫兒來請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笑容都燦爛了幾分，就是其他人也默默的整理著衣著儀態，正襟危坐不敢有絲毫出格的動作。

  太皇太后拍著身邊的位置讓康熙坐下，暗自打量觀察了一圈這才笑眯眯的開口道：

  「好好，看你的氣色昨晚睡得挺好，今日大朝會如何？」

  剛親政的小皇帝雄心壯志想要狠狠地大幹一場，他認為眼前的麻煩都是可以解決的，對未來滿是期待和憧憬：

  「大朝會還不錯，眾臣都很配合我，處理政務起來得心應手。」

  太皇太后眼裡閃過一抹憂慮，歷經三朝的她看問題很有深度，一想到輔政大臣鰲拜，瞥了眼底下坐著的瓜爾佳氏，她談話的興致驟然消失，借著要同康熙和赫舍里氏一同用早膳，讓雅利奇她們六個庶妃先各自散去了。

  在他們出門前康熙目光也隨著雅麗奇轉動，見她走路有些費事心裡一緊，便看向太皇太后急忙開口：

  「我看馬佳氏這月份也大了，不如先免了請安省的路上出了差錯，皇瑪嬤，您覺得可好？」

  太皇太后看了眼赫舍里氏，笑眯眯的應下，和善開口：

  「就依你所說，我看她臉色不太好乾脆等下就坐肩輿回去，順帶著讓太醫再請個平安脈。」

  本就沒走遠的雅麗奇急忙回身謝恩，臉上燦爛的笑容比花兒還好看：

  「奴婢多謝太皇太后厚恩、多謝皇上恩典。」

  「嗯，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養好身子平安生產，到時給玄燁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健康皇子才是。」

  雅麗奇抱著肚子歡喜應下，隨著慈寧宮的宮女指引前往停放肩輿的位置，舒舒服服的被抬回了鍾粹宮。

  待到她午睡醒來後馬佳福晉也進入了宮裡，一見到雅麗奇高聳的肚子既是歡喜又含著擔憂：

  「小主有孕後家裡都為你高興，我進宮前也有不少人來家裡說是給小主送了些補養身子的，想著宮裡多有不便我便給折成了銀子，小主可要收下家裡的心意才是。」

  雅麗奇看著額涅那意味深長的目光，瞥了眼不遠處的良辰美景也不多說什麼笑吟吟的收下了。

  夜裡四下無人時她打開香囊一看是捲起來的一沓面額一百兩的銀票，數了數也有兩萬兩了，心裡很是感動同時也鬆了口氣。

  在宮裡她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不僅日常想改善下伙食需要打點，就是人情往來這些花費也不小，既然家族看到她懷孕了遞來橄欖枝，不管是對她還是以後的孩子都很有好處。

  免了請安後雅利奇再也不用一大早就起身，美美的睡飽醒來剛用了膳，康熙就大踏步的來了鍾粹宮。

  少年皇帝意氣風發鋒芒銳利，一見到雅麗奇就露出了笑容，見她步子邁的又些大，急忙上前兩步扶住了她的胳膊，似是嗔怪似是擔憂的說道：

  「你身子笨重合該穩重些，剛才那樣子看著都要摔倒了，我這後背都嚇出白毛汗，日後可要小心些。」

  「我這就是看到您太高興了嘛，日後不會了。」

  雅麗奇嬌聲回話揚著溫暖的笑容牽起了康熙的手，她知道按照規矩自己現在應該謙卑恭遜的迎接康熙，不過宮裡這樣的人太多了，她那清新有活力的性子才是康熙子喜歡的，尤其是發自肺腑的燦爛笑容，每次看到都覺得這沉悶壓抑單調的皇宮都絢麗了起來。

  康熙聽到她的保證心裡放心了不少，因著雅麗奇是他第一次選秀進宮的，也算是他的知事人，年齡上又比他大，這也導致她在康熙心裡地位很特殊，除了日常的關懷，言語間偶爾也會提起幾句前朝的事情，這些小抱怨他不想去對皇祖母說，免得被小瞧了。

  「現在我已親政，鰲拜還是把持著大部分朝政，結黨妄行不侍君王，遏必隆又是個牆頭草唯他馬首是瞻，我雖說親政了可也處處受掣肘，想想心頭就冒火。」

  聞聽康熙如此深刻的心裡話，雅麗奇握緊了他的手，試圖以溫熱的觸感給他以安慰，聲音也不禁更柔和了三分：

  「皇上，聽說咱們滿族有一種布庫戲，集結身手矯健的兒郎們練習摔跤之術，此等男兒若是集結二八之數想來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隨著她越說康熙的眼睛越亮，心裡那原本模糊的想法逐漸明朗起來，起身轉動著腳步拄著腰擰眉細想。

  雅麗奇換了個舒適的位置，靜靜地看著渾身散發著激動興奮的康熙，尤其是他運籌帷幄的神情很是吸引人的目光，又想到他在歷史上的豐功偉績，儘管此時他還青澀也不容人小覷，需知少年人最令人嚮往的就是勇敢無畏無所畏懼。

  琢磨定了心裡的想法，康熙再也忍不住要去試試他的完美計劃了，叮囑了雅麗奇好好養身子便大踏步的回了乾清宮，做起了各種準備。

  滿了九個月的胎像後，雅麗奇就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情，按照皇室規矩她們這些庶妃們是不能親自教養孩子的，生下來就要被抱去北五所交由奶嬤嬤和太監宮女們照顧，她不奢求現在就能夠親自教養孩子，但求一個滿月的相處。

  「皇上，孩子剛出生很是羸弱不宜挪動，現在天也要冷了能不能等滿月後孩子身體健壯些再抱過去？」

  康熙最受不了雅麗奇滿是哀求的雙眸，他只希望這雙眼睛盛滿溫暖笑意，略微思忖過後一個衝動也就應了下來：

  「好，就滿月後再把孩子帶到北五所，皇瑪嬤、皇額娘那裡我去說，其他人你不必顧忌，安心養好身子就是。」

  「皇上您真好，我帶孩兒一起謝謝您，一起期待我們一家團聚時刻。」

  康熙輕撫她高聳的肚子，一想到眼前弱女子的嬌小身軀里承載孕育著生命，讓他的血脈得以延續，一想到下個月就要見到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了，他激動的手都在顫抖。

  雅利奇默默運轉著能量讓孩子活潑活潑，讓康熙更深切的感受著生命的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