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章 恩寵

  浣碧回到宮中，純嬪就遣了可心過來讓浣碧晚些過去一起用膳，直言皇上賞了菜，並且也讓李玉來吩咐，中午過來一同用膳。

  浣碧明白純嬪的用意，坐在鏡前打量著這張臉的姿色。娟秀恬靜的臉龐，一雙靈動的眉目已經不自覺打成一個死結了。那不是她熟悉的臉，輕輕牽起嘴角，只覺得臉上愁容加三分。

  如若得到恩寵又該如何固寵，她沒有可與帝王攀談的學識，也沒有令人賞識的才藝。這一張臉也不是絕色，如何讓帝王的心能駐留在她身上一陣。

  手指在案上的描妝工具，來回摩梭著。輕輕執起描眉的青黛，手腕翻飛之間，兩條纖細的眉便出現在臉上。

  忽聞葉心推門而進，「小主，可要重新梳洗？」

  浣碧轉臉望向葉心，葉心只覺得大阿哥近日晚間口中常念的青山遠黛，近水含煙。在浣碧臉上具象化了，一雙眼只瞧得葉心也軟了心腸。「葉心，你倒是看痴了。」浣碧嬌笑著開口。

  葉心只覺得臉上臊得慌，忙將手中捧的衣服放在桌上。"小主今天真好看，這是純嬪娘娘送過來的衣服，小主試試吧。」言語間，衣裳已經被葉心輕輕抖落出全貌。一襲雪青色妝緞用月白色織線錯落有致繡著大朵的芍藥。葉心到妝檯前，又給浣碧頭上斜斜插進幾朵通草花，像極了質樸文靜，淡雅的蘭花。

  行至鍾粹宮主殿，純嬪已經在囑咐下人擺放午膳，嘴中正細細念叨著「放遠些，這個蝦仁海蘭愛吃，放那...」

  浣碧心內發酸，面上的笑意更是真切了幾分。跨進殿內：「麻煩姐姐還記掛著我的喜好。」 親熱的拉住純嬪的衣袖，「純嬪姐姐坐下歇歇，我有事情想和純嬪姐姐商量。」

  二人揮退下人，浣碧緊貼著純嬪細細交代著今早的在御花園所見。話畢，純嬪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她看著浣碧，有些為難開口：「那按著妹妹的意思是好好調教嬿婉？但是這般舉動放在有心人眼裡，豈不是會揣摩是我們刻意指示嬿婉去勾引皇上。」

  浣碧目光坦然看著純嬪:「嬿婉是個伶俐懂事的，素日照顧大阿哥也是勤勉有加，御花園內也是皇上先詢問嬿婉，她只是個宮女，皇上問話豈有不回的道理。」浣碧稍微一停，鴉青色的眼睫輕輕顫動「且我如今和姐姐說，只是有備無患。素日再留心幾分，若真是個好好的，我們再另外籌謀。」

  純嬪笑道：「你和如懿都是個聰慧的，還好如今有你陪我。」

  「純嬪姐姐，我也是得你照拂，今日這身料子，是為了讓我留住皇上特意送來的吧。」浣碧指尖輕撫銀白色的繡花，純嬪訕訕笑著，正想解釋。

  「我知道的，純嬪姐姐，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是為我好的。」純嬪臉上掛著幾分喜色，「你如今不抗拒見皇上就好，我只怕你因為如懿和皇上又生了隔閡，我們一步一步來。」

  「娘娘，皇上來了。」可心的聲音傳進二人耳朵里。二人起身，各自整理衣冠，互相一瞧都甚為妥帖。

  皇上的眼神時不時就落在浣碧身上，浣碧夾了一塊魚肉溫言道：「皇上，請嘗一嘗吧，四月屬鱖魚肉質緊密肥嫩鮮美。」

  「不錯，」皇上又飲了一口酒，一隻手已經握住浣碧的手，輕輕揉捏。浣碧只覺得手心濕漉漉的發汗，粘膩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的想尖叫。渾身刺撓，只恨不得狠狠甩兩個巴掌。這是皇帝嗎？是登徒子吧。

  好不容易用完午膳，純嬪暗示浣碧不如伺候皇上午睡。浣碧心內一點都不想與皇上有沾染，但她又能如何。皇上聽得純嬪的話，牽起浣碧的手，就去偏殿休息。

  皇上的手牢牢握著浣碧的手，到殿中的時候，已經是十指相扣的狀態。明明是情人之間耳鬢廝磨的舉止，她心裡頭只覺得像五隻滑膩的蟲子纏繞在手指上。

  浣碧伺候著皇上脫下外衣，「你這屋子有些小，不如換個居所如何。」皇上俯視著為他脫靴的浣碧淡淡開口。

  「純嬪娘娘待我很好，兩個阿哥又很可愛。臣妾覺得鍾粹宮很好，若是姐姐知道永璜現在被照顧的很好一定也會很開心的。」浣碧提及如懿時，聲量已經變小。她想知道皇上的心意，想知道是否要繼續籠絡如懿。

  浣碧輕抬眼眸，眼角微微有些紅暈。正和皇上注視她動作的目光撞上，皇上一怔，嘴角輕輕勾起一道弧度，眼底泛著輕微笑意。很快便也壓了下去，抬起手摘下浣碧頭上的一朵絨花，戴在了她的耳鬢邊。「很漂亮，朕今晚來你這裡。"

  浣碧穩定心緒，紅暈爬上臉頰，眼中是女子見到愛人時滿滿的依戀還帶著對帝王的膽怯。「多謝皇上。」

  皇上很滿意浣碧對他的傾慕，沒有人能拒絕一個帝王的愛。

  浣碧見皇上睡著，悄悄退出房內。喚了葉心，去太醫院找江與彬拿坐胎藥。

  抬起頭，春日的陽光並不刺眼，曬在身上只覺得暖洋洋，只是四面的紅牆局限著只能望見這四方的天。浣碧的手緊緊握成拳，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皇上的對浣碧的寵愛在後面的一個月中，沒有人能平分秋色。皇上幾乎除了快生的嘉貴人處和需要祖宗規矩的皇后那裡，若無事，便只歇在浣碧宮裡。連帶著純嬪也因為浣碧的盛寵，皇上歇在她那裡次數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