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北洋大臣府,李鴻章在大廳里,已經戰力了起來,背著手來回的走著,屋裡的眾人盡皆默然,不敢說話,如此關鍵的時刻,胡亂發聲,可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的。
正在眾人焦急的時刻,張佩綸匆匆走了進來,來到李鴻章面前,躬身道:「大人,開城方面回電了,功亭與堅之聯署的回電。」
李鴻章精神一振,輕喝道:「拿來我看!」
李鴻章將電報搶到手中,仔細的觀瞧著。
中堂大人鈞鑒:
日本之陰謀誠然難解,日海軍船堅炮利,航速驚人,戰力遠在北洋之上,切不可直面對敵。士成與張毅經過協商,認為此事,只可以退為進,先行撤去北洋水師,以煙臺港炮台應敵,與激戰中,北洋水師返回封住日軍退路,水陸齊攻,方有幾分勝算。然則日本陸軍則必然趁大戰之際,與煙臺港附近尋機登陸,開闢第二戰場,支援海軍,山東直隸境內須有善戰上將坐鎮不可,大人切勿大意。另,煙臺炮台為重中之重,亦須忠勇之輩守護,只要守住炮台不失,日本海軍此行目的便難以達成。開城方面,一定下引蛇出洞之計,然則此次日本朝鮮駐局與海軍約定共同出師,亦有對應之策,我們準備與子男山附近設伏,子男山下的官道為漢城開往開城的必經之路,於此伏擊日軍,打破其進攻開城的戰略構想。如今兩個月將過,想必上次堅之所言之地雷,應該已經研製成功,尚請大人緊急撥付開城,最好在近幾日就可以運過來,成敗得失,在此一舉,請大人萬勿大意,小心應對……
李鴻章看完此信好,沉思良久,站立起來。沉聲說道:「即刻發電報給遠在奉天的宋慶,令他即日南下,拱衛京師,半月之內務必趕到直隸境內,違誤軍情,軍法從事。奉天防務交由依克唐阿負責。」
「命令直隸、山東境內所有淮軍向山東沿海靠攏,整軍備戰,致電杭州,傳令給袁世凱即刻北上,負責山東境內防務,山東境內,所有淮軍均有其調遣。」
「禹廷,你即刻返回煙臺,整備水師,十一月前後,將北洋水師與南洋水師調離煙臺,在煙臺附近游弋,留下廣東水師與福建水師部分艦隻留守誘敵,待日軍與兩部水師及炮台激戰之時,從背後掩殺,夾擊日本海軍,注意,儘可能的將日本的運兵船給擊沉,一旦萬餘日軍登陸,那直隸境內將永無寧日了。」
「命令在天津的北洋艦隻,即刻啟程,將製造局生產的一千餘枚地雷全部運往開城,我們現在沒有辦法給開城再派援兵,那就給他最大的火力支援!」
……
李鴻章一道道的命令傳達了下去,整個北洋完全的運轉起來。
朝鮮,開城。
聶士成凝視著張毅,問道:「堅之,此一戰你打算怎麼做?」
張毅淡淡一笑,說道:「雖然此戰日軍有備而來,可是已經被我們提前偵知情報,日軍已經沒有了突然性,失去了戰略主動,雖然其兵力占優,但是我們有心算無心,仍然有著極大的勝算,提督大人還請放心。」
聶士成問道:「那具體你打算如何布置?」
張毅沉聲道:「子男山附近山脈連綿,正是埋伏大軍的絕佳場所,山下也是漢城通往開誠的必經之路,我打算在子男山下布下大陣,以逸待勞。」
「大陣?」聶士成嘴角牽起一絲苦笑,這個堅之倒是敢想,這都是什麼年代了,還要用陣法,再好的陣法架得住敵軍重炮的轟擊嗎?
「什麼大陣?」聶士成問道。
張毅笑道:「地雷陣,我要在日軍的必經之路山,埋下上千顆地雷,待到日軍經過時一起發動,將日軍的前鋒全部炸上天!」
「地雷?」聶士成一臉疑問,驚詫的問道?『
張毅解釋道:「這些地雷屬於新式武器,是我歸國時,劃好樣本,請中堂大人趕製的,歸來時,僅僅攜帶了兩三百枚,如今又過了一個半月,相必中堂大人已經有生產了一千餘枚地雷了,兩下相加,應該不少與一千五百枚地雷,這些地雷如同小型炮彈,有機括和引線,鋪設在日軍的必經之路上,蓋上浮土。命令兩千弟兄多多攜帶重機槍與迫擊炮,埋伏在道路兩側隱蔽,日軍經過時,扯動引線,立即就會爆炸,一千多枚地雷,只怕數以千計的日軍都會被炸上天!」
「嘶」,聶士成到吸了一口涼氣,他實在沒有想到張毅竟然準備了如此狠毒的一個狠招,一旦日軍入網,只怕損失不是一般的慘重。
張毅接著說道:「大人,除此之外,命令厲剛率領第一軍,馬玉昆大人率領第二軍進駐在松岳山上,松岳山距離子男山僅僅三十里路程,一旦子男山戰鬥打響,迅速出兵,進攻日軍。命令唐克強率領第一大營主力東出開城,繞過松岳山,進駐子男山東南的叢林地帶,一旦戰鬥打響,封住日軍退路,圍攻日軍主力!」
聶士成連連點頭,好高深的算計,如此精確的算計只怕也只有這個張堅之能夠想得出來。
張毅說道:「大人,此計能否成功,皆在兩個字上:情報!如此規模的調動,必須將日軍的眼線全部拔除,方可成功。我已經命令莫如出動了所有的蒺藜,清剿日軍的眼線,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如此關鍵時刻,絕對不能手軟。」
聶士成點頭道:「堅之,說得好,務必要保證,消息不加泄露出去,我們要一戰定乾坤!」
張毅笑著答道:「一虎帶著蒼狼去了漢城,歸來之後,我會命令他帶領所有蒼狼,封鎖子男山一帶,打掉其中所有的日本偵騎,保證計劃的實施。」
聶士成笑道:「好,既然如此,老頭子我就放心了,這個帥印,就先交由你親自保管。」
張毅接著說到:「大人,我打算將懷瑾送回國,請中堂大人讓他負責炮台的防務,輪到炮戰,整個大清,估計也沒有誰能在懷瑾之上,煙臺炮台至關重要,還是要有一個精明能幹令人放心的人盯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