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凡聽到門外尖叫,立刻湊到門後透過貓眼往外看。
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陳不凡家住的小區是很傳統的戶型。
一層兩戶,沒有電梯,只有6層高,陳不凡家在5樓。
這邊是老小區,住在這邊的多是老年人。
而住他家對面的是一對50多歲的中年夫妻和一個25歲左右的大姐姐。
陳不凡還記得他讀初中的時候爸媽讓那位大姐姐輔導過他。
這時對面的房門突然打開,陳不凡在貓眼上看得一清二楚。
「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來救救我。」
只見鄰居家的姐姐神色慌張地走出了房門,陳不凡見她還穿著睡衣,想必是剛醒不久。
她走到陳不凡家門前,急促拍打著房門。
「有人嗎?有人嗎?有……」
陳不凡想了想,迅速開門將她拉了進來。
鄰居姐姐還沒反應過來,陳不凡已經重新關上了門。
她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胸部玉峰隨著呼吸起伏不定。
陳不凡低頭看她,入眼卻是一片雪白,深深的事業線很吸人目光,甚至隱約能看到小豆豆。
這姐姐沒穿內衣啊,陳不凡別開頭問道:「蘭姐,發生什麼事了?」
張蘭坐在地上平復了一下呼吸,才說道:「小凡,剛剛我爸媽不知道怎麼了。
今天這個時間他們都沒起床,我就去他們房間叫他們。
結果打開門就看到他們兩個臉色慘白地站在房間裡。
然後一下子衝到我身前把我撲倒,還張開嘴巴想咬我。
嚇得我趕緊掙脫他們,起身跑了出來,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嘛,小凡?」
張蘭的表情仍是心有餘悸,她拍著胸脯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
陳不凡又站在門後透過貓眼觀看對門的動靜,想確認蘭姐爸媽的狀態。
聽到蘭姐的話,陳不凡沒有回頭,緩緩開口說道:「蘭姐,不出意外的話,叔叔阿姨應該變喪屍了,就和我媽媽一樣。」
這時,陳不凡看到蘭姐爸媽變的兩個喪屍慢慢從對門走了出來,他們走到了陳不凡的家門口,好像篤定裡邊有人似的站在門口不再走動。
張蘭捂著嘴巴,害怕和痛苦讓她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從臉頰流下。
此時她注意到被沙發堵住的主臥門。
陳不凡不再看門外的情況,轉過頭來對張蘭開口道:「如果不信的話,蘭姐你來貓眼看看,叔叔阿姨正站在門口呢。」
張蘭用力捂住嘴巴搖了搖頭,她害怕地不敢待在門口。
從地上一直爬到沙發上,張蘭抱著雙腿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埋進沙發里。
陳不凡知道此時蘭姐心裡的感受,因為同樣的痛苦他剛剛才經受過。
沒有安慰,他開口說道:「蘭姐,你坐著休息會兒吧,如果餓了的話就去那個房間拿泡麵吃,我去洗個澡。」
隨後陳不凡拿著換洗的衣服走進了浴室。
張蘭一直在流淚,回想起昨晚她剛剛和父母因為不想相親的問題吵了一架。
結果今天就天人永隔,以後她再也不用煩惱爸媽在耳邊嘮叨相親的事了。
但是,她再也沒有父母,沒有家了。
等10多分鐘後陳不凡洗完澡出來,見張蘭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想必是悲傷過度吧。
一聲嘆息,沒有管她。
陳不凡自顧自地準備回房間睡一覺,畢竟從他醒來後一直到剛剛他的精神都處於緊繃狀態,現在他很需要睡個好覺緩解自己的精神壓力。
沒有鎖門,陳不凡只是拉了拉窗簾,不讓陽光照得房間太亮堂。
把自己擺成大字形躺在床上,很快睡意襲來,陳不凡睡著了。
時間滴滴答答的走過。
陳不凡做了個夢,夢裡他在末世中大殺四方,建立了一座城,拯救無數民眾,無數美女對他投懷送抱,所有人都簇擁著他,對他奉若神明……
就在他坐在王座上享受眾人跪拜時,突然一個飛天喪屍朝他撲了過來。
嚇得他立刻睜開眼睛,卻見一張臉就在他上方三尺處,兩隻手也自上而下抓他面門。
臥槽,說出兩個字的同時,陳不凡的身影又一次在他的房間內消失了。
而這喪屍自然是撲了個空,栽倒在他的床上。
……
礦洞裡陳不凡突然出現躺在地上,好在周圍的人都在專心挖礦,沒人注意到他。
連忙起身,他將身上的衣服往上提了提,用手捂住口鼻。
此時礦洞裡的人已經換了一批,不過他並不清楚這一點,畢竟所有人都蓋著頭捂著臉。
陳不凡看了一眼電子手錶,現在是10點35分。
他看向之前挖礦的位置,這時那裡已經有另外一個人了,他的籃子也消失不見。
陳不凡鬆了一口氣,他再轉頭看了一下洞口那塊大礦石,上面沒有坐人。
看來那個咋種已經回去了,陳不凡想了想,決定去他醒來的洞穴看看。
想到就做,陳不凡謹小慎微地往礦洞外走去,一路低著腦袋不敢多看。
走了40多分鐘,陳不凡終於走出洞口來到礦山的廣場。
廣場上仍然人來人往,不斷有人從洞口走進去挖礦,也有人從裡邊走出來。
而大部分從礦洞的人都帶著籃子拿著礦鎬去排隊了。
很多礦奴看著兩手空空的的陳不凡有點奇怪,但沒有任何言語交談。
所有人都眼神麻木,好像機器人一樣。
出於好奇,陳不凡走到那邊隊列源頭看他們為什麼要排隊。
走近後才發現是在領取一種圓圓的類似硬幣的金屬塊。
礦奴把籃子放在金屬桌面上,坐在桌子後邊凳子上的人用一根細長的棍子串起籃子。
一會兒後把所有紫色水晶倒進旁邊的鐵桶里,然後丟幾個金屬塊到籃子裡,礦奴再拿著籃子離開。
突然一個在金屬桌後的高大守衛指著陳不凡說道:「你怎麼不排隊?還有,你怎麼什麼也沒拿?」
說完就要朝他走過來。
聽到聲音陳不凡愣了一下,不知道那人指著他說了什麼。
但見這人邁步向他走過來,他臉色一變,趕忙低頭往隊列里一鑽。
好一會兒,陳不凡在人群中往身後看,見那守衛沒追過來,總算鬆了一口氣。
陳不凡看著這偌大的礦山,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住過的洞在哪裡了。
站在原地回憶了一下之前從山洞口看到的畫面,陳不凡開始循著礦山的石壁找了過去。
過去7分鐘左右,陳不凡站在了一個洞穴的門帘前,確定這就是他睡過的山洞。
呼,那個人會在裡邊嗎?
調整了一下呼吸,陳不凡動作輕柔地掀開門帘,然後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此時洞內一片漆黑,陳不凡借著外邊的光看到石床上有個人影。
屏住呼吸,陳不凡走到了石床一側。
床上的人正在睡覺,微微起伏的胸膛和輕微的鼾聲顯示此人正在熟睡中。
陳不凡看著這人腦袋上微卷的頭髮,心中確定眼前熟睡的人正是那個讓他挖礦的人。
咋種,我說了,下次見面就殺了你。
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後,陳不凡四下尋找房間裡趁手的傢伙,發現在石床邊放著一把新的礦鎬。
內心一發狠,陳不凡一邊注視著床上的人,一邊用左手拿起礦鎬。
過程很順利,沒有發出聲響。
雙腿微微分開站穩身形,陳不凡不再捂著嘴巴,他雙手拿著礦鎬,將它舉過頭頂。
隨後狠狠地向男人的胸膛砸去。
說時遲,那時快,男人突然睜眼,隨後反應極快地滾向了石床的另一邊,一個翻身便站穩了身形。
礦鎬砸在石床上出現一個碗口大小的洞,發出砰的一聲。
洞裡光線弱,男人不知道眼前要砸死他的就是他帶回來當礦奴的人。
他憤怒地說道:「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聽著男人嘰里呱啦地說話,陳不凡只是冷冷說道:「早晚殺了你。」
隨後他帶著礦鎬消失了。
男人驚得目瞪口呆,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影竟然憑空消失了。
這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連忙走到洞口位置打開燈。
石床的洞和裂紋證明了剛剛他確實被人襲擊。
想起他帶回來的那個礦奴也是在礦洞內消失不見,他一直守在那個洞口直到吃飯時間都沒見到人。
難道那個礦奴可以不依靠機甲進行空間跳躍嗎?這怎麼可能?是帝國的新型科技嗎?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坐在石床上發呆直到廣場鐘聲響起,提醒礦工12點到了。
……
陳不凡的房間裡,他拿著礦鎬出現在自己的床上。
房間裡張蘭變的喪屍正在床邊來回遊盪,突然一鎬子朝她的腦袋飛了過來。
陳不凡此時身上沒有羽絨服遮擋喪屍血肉,沒有用尖頭砸,用的是礦鎬側面。
最大限度減小被感染的風險。
張蘭的臉被砸的變了形,整個屍體被巨大的衝擊力帶著摔倒在地上,之後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好像,我的力氣變大了些。
陳不凡緊了緊拳頭,揮舞了一下礦鎬,沒有細想,陳不凡走下了床。
彎腰用礦鎬推了推張蘭的身體,確認她不能再起身後,陳不凡終於長舒一口氣。
隨即他手上裹著毛巾想查看一下為何蘭姐會變成喪屍。
一番仔細查看後發現蘭姐鎖骨上有一個被爪子抓到的細微傷口。
陳不凡心底想到:以後和喪屍戰鬥要更加小心才是,被爪子抓出細微的傷口都會被感染,真是可怕。
「咕咕咕」,聲音打破了陳不凡的沉思。肚子將飢餓的信號傳給了腦袋,他跨過張蘭的屍體,去到儲藏室,隨後煮了兩桶泡麵,喝了一瓶水。
吃飽喝足,陳不凡坐在沙發上開始思考,現在自己的臥室也躺著一具喪屍,家裡是沒法住了。
或許,現在我已經沒有家了。
悲從心來,但陳不凡及時抑制住,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看了一眼被沙發堵住的門,陳不凡嘴角抽動了一下,得,爸媽的手機在裡邊拿不到了。
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臥室,心中頓時有了主意,蘭姐的手機可以拿過來用。
經過大概半小時的休整,陳不凡走回自己的臥室。
給手臂,小腿綁上書本,穿上羽絨服和牛仔褲,戴上帽子捂住口鼻,又去儲藏室找到一副游泳用的眼鏡,找了一副皮手套。
試戴了一下雖然有點影響兩邊的視野,但是為了防備被喪屍感染,還是做好防護比較重要。
陳不凡走到門前透過貓眼看著門外,叔叔阿姨變的喪屍還在門口站著。
重新戴好眼鏡,陳不凡深吸一口氣,猛然開門對右邊的喪屍來了一腳,借著反彈力往後退了兩步。
隨後雙手拿著礦鎬對左邊撲進來的喪屍用力向右一揮,喪屍受力倒在右邊,陳不凡再瞄準頭部用力向下砸去。
沒時間喘息,被他踹後退的喪屍已經撲了過來。
陳不凡身形往左一閃,來不及拿身前的礦鎬,只是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間找到另一把。
這時喪屍已經做好向他衝過來的準備,陳不凡正對著喪屍,手握著臥室門把手。
瞅準時機,猛的一關門,撲過來的喪屍正好撞在門上。
砰的一聲,喪屍反彈往後倒去。
陳不凡打開門,趁喪屍身形不穩,雙手拿著礦鎬,尖頭朝它腦袋上砸過去。
血肉飛濺,陳不凡神情沒有變化,只是抹了抹濺射到他羽絨服上的血肉。
看著狼藉一片的房間和客廳,陳不凡拿著礦鎬走出了自己的家,去到了對門張蘭的家。
把門關上,對著張蘭家乾淨的客廳,喊了一聲有人嗎。
沒有任何動靜,陳不凡這才放下礦鎬,脫下身上的所有裝備。
隨後走進張蘭的臥室,在床頭找到了張蘭的手機,是最新款水果牌。
試了兩下密碼,159357,147789。
很可惜都不是,陳不凡只得放棄,等會兒再用張蘭的指紋來解鎖吧。
隨後陳不凡整個人躺在了沙發上,看了一眼電子表,發現屏幕全是一片黑白點點。
他的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壞了,把表脫下隨手丟在茶几上。
陳不凡躺著躺著就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陳不凡被熱醒了。
起身看著四周,安靜的房子,陽台上隨風微微晃動的衣服。
恍惚間陳不凡以為末世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突然,一聲巨響傳來,隨後是汽車嗚哇嗚哇的報警聲。
陳不凡迅速起身走到陽台查看什麼情況。
尋著聲音看過去,只見在前邊那棟樓下。
一男一女兩個人抱在一塊倒栽在一輛車的車頂上。
陳不凡還看到在兩人的懷抱中還有一個嬰兒。
汽車的聲音吸引了最近幾棟樓下的喪屍,它們將那輛車團團圍住。
有喪屍嘶吼著往這邊衝來,還有喪屍爬上車頂啃食著血肉,整個場景瘋狂而驚悚。
陳不凡被這可怖的一幕嚇得背後冷汗直流。
此刻,倖存者的哭喊聲,尖叫聲,汽車的鳴笛聲,喪屍奔跑的碰撞聲,嘶吼聲,在這小區里共同譜寫出一篇末日的死亡樂章。
恐懼為樂譜,死亡作音符,帶給人類的只有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