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個鬼啊!
看著到自己的胸膛墳頭草,張柯臉色一黑。
自己都沒有涼,就已經被掛上牌子了。
而且石碑上的字,還是「孝孫張柯」,這野墳真是野到家了。
家人們,誰懂啊!
這麼下頭的東西都幹得出來。
「誰啊!誰幹的!」
「有沒有點公德心,不知道這是在侵犯警別人的肖像權麼?」
本地詭異,實在太沒有禮貌了。
要是讓他知道是那個混蛋做的,他非得給對方一張綠屍函不可。
道德在哪裡!法律在哪裡!詭異在哪裡?
張柯看著墳墓,感覺拳頭都硬了。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可並沒有看到半個鬼影,只有擋住視線的樹木。
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目標。
黑夜下,只有柳枝搖擺。
周圍的幽寂,很快讓心情稍微一丁點起伏的張柯,變得沉靜下來。
他攤了攤手,坐在石碑上。
「算了,事已至此。」
「先吃點貢品吧。」
張柯拿起前面的一個蘋果,擦了擦上面的細沙,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心裡也不覺得膈應,反而莫名的感覺吃的越香了,比自己買的還香。
而且吃得心安理得,沒有絲毫愧疚。
既然這些貢品是給他的,那麼這些東西就應該是他的,他吃的理所應當。
「就應該大口大口的吃,把肖像權給吃回來,讓對方偷雞不成蝕把米。」
「既然想要嚇唬人,那這些貢品,就不要想著拿回去了。」
張柯心裡這樣想道。
隨即再拿起兩根香蕉,大剁快剁。
把之前手指勾引起意猶未盡的食慾,用這些食物來填充。
糖果,咬碎!
水果,大口吞咽!
魚和肉,啃啃啃!
樹林裡,咀嚼的聲音不斷。
張柯仿佛化身為餓死鬼一般,光明正大的吃著自己的貢品。
坐在墳頭上,不停進食。
可惜的是,在野外如此唯美的畫面,竟然沒有一人發現。
不然的話,照片一拍,說不定張柯就可以直接上頭條。
而就在張柯啃食著貢品的時候,黑夜也漸漸侵蝕著周圍的一切。
如同沉重的水銀,把周圍的一切都浸染,讓空氣都變得陰沉幾分。
墳前一片狼藉,所有食物都被張柯啃得一乾二淨,沒有一點殘留。
猶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生。
吃完的他還感覺不爽,把小墳包上綠油油的墳頭草都給一一拔下。
「長這麼大,連女朋友都沒有交過,憑什麼讓我綠油油的。」
「話又說回來,人都還活的好好的,墳卻先有了,這算什麼事。」
「本末倒置?倒反天罡?」
「不行,這墳還是要撅了。」
張柯一邊小聲嘀咕,一邊扯下旁邊的樹枝,在土包上不停地挖。
挖呀挖呀挖,不停地挖。
在小小的野外,挖小小的墳。
張柯現在的力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干起活來,比幾個人的效率還高。
他的兩隻手臂,都快舞出殘影,讓土包里的泥土不停地紛飛。
很快,凸出的小土堆,就變成了凹陷的小坑,再變成一個大坑。
到最後,更是直接上手。
掘地三尺再三尺,挖了兩米多深。
按理來說,這個深度就是放置棺材的地方,可張柯卻並沒有看到預想中,那個木製的東西。
周邊除了泥土都是泥土。
「果然,就是個嚇唬人的。」
「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墓。」
張柯莫名的在心裡鬆了口氣。
目前他的身體狀態,他也不太好說。
突然出現一個小墳包,他表面不說,心裏面還是有些小小的介意。
自己是要成為超人的人,要是真的在這裡有個家,豈成何體統。
「既然貢品也吃了,墳也掘了。」
「沒有詭異出現,那就打電話來拖車吧,也是時候回去了。」
作為一個大方的人,從不斤斤計較的人,他決定這件事到此為止。
這件事情,兩不相欠,雙方都沒有吃虧。
張柯舒了口氣,丟掉手中的樹枝,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叢坑裡跳了上去。
可就當張柯要向著麵包車走去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一雙幽暗的瞳孔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那幽暗的瞳孔在夜晚中,卻如此明亮,帶著莫測的詭異氣息。
瞳孔的主人戴著一頂斑駁草帽,上面有著不少痕跡,看起來有些年份。
草帽下,卻並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隻動物!
不到半米的身高直立,渾身的皮毛是淡黃色和灰色胡亂交錯,醜陋不堪。
看起來不長的爪子,卻帶著鋒芒,宛如鋒利的寒鉤一般。
特別是臉上,那不像是動物會擁有的表情,似笑非笑,讓人不由身體發毛。
渾身散發著淡淡地黑色氣息,似乎帶著凶劫和災難,縈繞著不祥。
如此詭異的一幕,要是讓人看到,指不定心驚膽寒,恐懼得說不出話來。
「黃皮子,沒想到碰到黃皮子了。」
張柯目光一定,腦海中閃過記憶。
傳說中,黃皮子會在野外向人討封。
如果你說對方像人,你就是壞了對方修為,那麼對方就會記恨你,讓你倒霉一輩子。
要是對方問話你說像神,那麼就會吸取你的壽命和氣運,讓你倒霉又折壽。
總之,回答什麼都是錯的。
就當張柯腦海中閃過黃皮子信息之時,站立在他面前的黃皮子,也終於開口。
「老鄉,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
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響起人耳。
它的臉上還露出那陰惻惻的,醜陋的面孔上,藏在口中的牙齒微微露出尖銳。
陰森的野林中,那雙幽幽的瞳孔直勾勾,看著令人莫名感到厭煩和恐懼。
張柯沒有說話,坐在石頭做成的墓碑上,目光也直勾勾的盯著對方。
原本詭異的場面,變得更加詭異。
樹林中,陷入了死寂。
不過很快,就再次響起了蒼老聲音。
「老鄉,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
張柯沒有說話,依舊一動不動坐在石碑上,眼神逐漸發亮。
香!實在太香了!
就是這種味道,令他難以忘懷的味道。
這種熟悉的味道,他只在手指上聞到過,但現在又有些略顯不同。
此時的香味,要比手指更加明顯。
別說吃,只是輕輕吸上一口,就讓他生出一絲絲陶醉的情緒。
原本被貢品填飽的張柯,頓時感到胃部裡面傳來一絲飢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