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詭此刻也是憋屈得再次雙手反轉,一大片得天地靈物浮現,有的已經開出靈花。
散發著陣陣異香,勾人心魄。
同樣也有著許多靈物種子,這些可以說是墓詭的珍藏,是他的老本。
「這些可否.......」
「成交!」
李長安當即將它手中的天地靈物拿來,隨後塞給張三清。
「糟糕!給多了。」
墓詭憤恨的看著李長安,仿佛要將其生吞吃掉。
最終它還是妥協的泄氣道
「那麼,老夫就此別過了。」
「唉,別走啊~」
「李長安,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可不要太過分。」
李長安卻是冷笑一聲,說道
「吾人族與詭異早已是血海深仇,哪怕你們不再食人,斬詭司依然會不斷派遣神異者將你們斬殺。」
「你!!!」
墓詭頓時炸毛,沒想到好不容易打發一個,現在又來一個。
「切,墓詭你要打吾隨時奉陪,只要你不擔心你手下詭異全部死光的話。」
「你.....在威脅老夫!」
此刻墓詭渾身氣勢放出,排山倒海的壓力撲面而來。
然而紮根此處的道門卻好似感知到了什麼力量,天地瞬間被封鎖,墓詭頓時與天地斷了聯繫,無法動用天地之力。
「唉,罷了罷了,李長安你到底要如何?」
李長安卻是絲毫沒有給它面子,人類作為血食被詭異吃了多少?
數不勝數,若不是他沒有絕對的實力,他怕是早已出手將詭異一族斬盡殺絕。
為後人打造一個和平的時代。
「老夫死前,你的詭異不能有絲毫的動向,能否做到。」
墓詭一愣,隨後緊緊的盯著李長安,好一會兒~
他突然長嘆一口氣,隨後似遺憾似失望的點頭應道
「就依你,這些年,老夫手下的詭異一定不會任何動向,一直守在山林之中不再出世。」
三人的對話陷入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
「老夫告辭。」
「去吧。」
張三清喚來呂若愚,將其帶離此地。
墓詭走後沒有多久,張三清的手已經搭上了李長安的脈搏。
李長安也沒有阻止,任憑其探測他的身體,那是來源於百餘年來的信任。
「如何,算出我還能夠活多久?」
張三清沉默了一會兒,鬆開手,隨後將泡好的茶水倒下,默默的喝上一口。
輕聲開口道
「你應該比老夫更清楚不是嗎?」
李長安呵呵一笑,絲毫沒有將生死放在眼裡,而是依然保持著開朗的神情。
人類的天賦是萬物生靈中最高的,他們擁有許多生靈沒有的智慧,這也說明了他們為何為萬靈之長。
但是人類終究還是有著自己的限制,這個限制就是時間。
沒有像其餘一些生靈那般長壽的生命,他們有限的生命不過百年。
就算是所謂的烘爐者亦是如此,沒有逃過歲月的懲罰。
哪怕他們本身乃是超凡的生命體,也不過是為他們增壽個數十年罷了。
而如今的李長安已經一百三十歲了,算下來他比張三清還要大些年月。
「我們都老了,都成為了老不死。」
李長安感嘆道,張三清也是灑脫的笑了笑。
不知不覺間,二人相識已經一百餘年,他們曾經也年少過,也有著對未來的憧憬與抱負。
李長安當年更是對天地立誓,此生當戰盡世間所有詭異,將人族解放。
可他忙碌了這麼多年,卻依然沒有實現這個夢想。
現在想來,他怕是要食言了。
張三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調侃的安慰道
「看來貧道要死在你後頭啊~」
「去你的,張三清,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
「哈哈哈~」
張三清大笑道,李長安愣神了一瞬間,隨後好似想開了什麼,跟著張三清一齊大笑了起來。
這一笑跨越悠悠百年,那是他們的百年,是他們的崢嶸歲月。
此笑,浩氣長存,天地銘記。
這是屬於他們二人的一壇老酒,老酒也有喝盡的時候。
他們都知道,他們快了。
長笑之音綿綿不絕,持續了好久才停下來。
「而今,你又當如何?繼續傳道嗎?」
李長安問道。
張三清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
「是也不是,貧道曾經的理想你不是不知,吾的目的並不只是人,而是這個天下萬靈。」
「唉,這可比我的理想要難得多,你恐怕沒有這麼多時間啊~」
「不,已經快了。」
「哦?如今仙人存世,真佛甦醒,你還有這個自信?」
張三清確實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魑魅魍魎罷了,貧道自可斬之。」
「這世上,貧道.......早已無敵!」
語氣極其平靜,就如同拉家常一般的說出如此驚世駭俗之語,令李長安久久無法回神。
「你現在這麼飄了?」
「貧道一向如此的好吧,嗯?不對,老東西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混帳!」
「大膽,竟敢罵斬詭司主司,你不想活了!」
李長安再次與張三清掐起架來,亦如當年他們剛剛相識的模樣。
只是那熱血的兩個少年,而今早已褪去年少時的稚氣,成為了兩個老登。
許久~
兩位老頭捂著腰,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氣喘吁吁。
「你接下來去哪?」
「天朝,那裡有著老夫的東西。」
「何物?」
「貧道也不知曉,那是上一紀元的東西了。」
「你跨過時間長河了?」
李長安驚訝的說道
「沒有,時間長河已經被截斷,隨時都有崩潰的風險,哪敢隨意的搬動。」
「那你為何有上一紀元的東西。」
張三清哈哈一笑,淡然的說道
「所以啊~,貧道也不知道。」
........
大雪封山後,龍虎觀已經與風雪融為一體。
若非有些凸起,怕是真的無法看清。
今年的大雪或許來的有些遲,但是卻出乎意料的大。
北風瘋狂的呼嘯,好似一隻未開智的野獸。
「走了。」
「嗯。」
李長安披著外衣,一步一步的朝山下走去。
大雪淹沒了他的背影,但是卻無法遮掩住張三清的眼眸。
這一次,並不是呂若愚接送,而是他自己親自來。
他知曉,或許這一見面,下一次便是彼此的葬禮。
他們都是在凌冽的寒風以及落寞的秋意下搖搖欲墜的枯葉,為大樹提供著最後一絲養分。
只待來年開春,綠意滿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