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時間走的很快,也很慢。
快到又一次的離別,慢到每一時刻家人在旁的享受。
這些天,道門出了個小霸王,出了個鬼見愁。
沒錯,這便是道門第三師叔『張開陽』
不僅靠著一招開局打馬破了眾多師侄的道心,還憑藉天馬行空的想像將己方陣營的兵卒加了點猛料。
這也導致了所有的弟子中沒有一個願意再陪師叔下棋。
這使得張開陽有些鬱悶,好在他沒有將教他的人供出。
甚至是大師兄也無法從他口中得出是誰,只不過他因此又被吊在樹上兩天。
若不是青玄天天來陪他說話,他都不知道該怎麼熬過來。
今天
他抖擻著身子來到道門前,幾日的波折到了現在他也沒有恢復過來。
若非今日正是離別之時,他指定待在房間不樂意出來。
「師父,真的不帶我嗎?」
「我保證不給你添亂的。」
張開陽殷切的說道。
「不信。」
面對張開陽的請求,張三清面色平淡的吐出兩個字。
自己家的孩子自己心裡門兒清,他還是不帶出去禍害別人了。
有著這些傢伙他已經夠頭疼的了。
這一次,張三清帶著一虎一馬以及張無根前往天朝傳道。
馬大寶剛與老二結拜,以他們倆的性格怕是又得雞飛狗跳,就彥小楠一個的話還好,有老大管著他。
張無根是必須帶著去的,他身上牽扯的因果太多太大,只有放在自己身邊他才放心。
至於最後的呂風雲.......
這兩個傢伙性格都是偏急,呂風雲的性格偏向穩定,剛好可以起到緩衝劑的作用。
此刻,張三清正在打包著一路上的行李,呂風雲這是在一旁打下手。
這些食物多數是王秋所贈與的,這老東西如今在山下幫襯道門做事,日子過的也是越來越好。
更是聽說如今妻妾皆懷有身孕,可以說是春風得意了。
為了表達對天師的感謝,他帶著大包的藥材與食物前來。
「天師,您又要傳道了嗎?」
張三清輕輕點了點頭。
「是啊,王秋幾月不見,倒是便年輕了不少。」
「天師說笑了,小王也是承道門的恩澤。沒有道門,就沒有如今的小王。」
這番話語落在張三清的耳中,有些膈應,雖說自己確實要比他大一甲子有餘,但是面對著一張看起來與他不遑多讓的臉龐..........
辭別眾人後,天師帶著幾個貨便下了山。
王秋踮著腳尖下山觀望,眼眸中有著對天師的不舍。
一旁的張開陽亦是如此,面色低垂,沮喪的提著面前的幾個小石子。
王秋見狀也是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小師叔,天師只是下山傳道,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
一旁的李連也是來到他的身邊輕聲安慰,其實比起小師叔,他心裡的愁才是最大的。
身為李家最後的血脈,從李長安將他託付給道門時,他就知道了自家老祖的情況。
但是為了防止李長安的擔心,他也是強忍著不舍告別李家。
「小師叔,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師祖一定會平安回來。」
張開陽抹了抹眼角的淚花,起身想要離開。
一旁的王秋見狀趕忙舔著臉追了過去。
「小師叔,最近弟子聽說您迷上了下棋,還將眾多師兄師弟給打敗了,弟子正好對棋類頗有研究,陪您下兩把可好?」
「哦?象棋好像是師父搗鼓出來的棋,你長期在外頭,會下?」
王秋連忙點頭應道,開玩笑,他不在山上不代表沒有人脈啊,要知道如今山上煉丹的藥材掌教已經托給他了。
只要露一些藥材,換取信息不是唾手可得。
類似於天師所創的棋類,他也是有些研究,而今怕是也算是個高手了。
「那行,來吧。」
只見張開陽臉色瞬變,不似之前的哭喪,有的是躍躍欲試,轉眼間便將師父下山之事忘得一乾二淨。
王秋見狀也是點頭哈腰的應和,隨後跟著張開陽去了。
只是他沒有見到身後李連那複雜的神色,以及其餘弟子憐憫的目光。
啪~
「開局打馬。」
.......
「你馬沒了。」
.......
「你的士被我策反了........」
王秋靜靜的看著面前棋盤上的棋子,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好消息,師叔愛棋是真的。
壞消息,師叔的棋風有些飄.......
接連幾日他都在張開陽的房間中,體驗著這來之不易的.......
直到他蓬頭垢面的走出,眼神渙散。
儼然一副被玩壞的模樣,周圍弟子這才圍上來將其扛下山。
院內張開陽有些不舍的看了眼拍手叫好的王秋,最後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看來只能再另尋其人了。
「咦?師兄,你怎麼來了?」
張開陽抬頭看向屋頂上的彥小楠,疑惑地問道。
彥小楠則是面帶假笑的飄過來,拍了拍張開陽的頭。
「師弟,想下山玩不?」
「嗯!!!真的!!」
張開陽瞳孔放大,激動壞了,拉著彥小楠的一節衣袖瘋狂的搖晃。
「自然是真的,不過你要給師兄辦些事。」
「嗯嗯!!師兄你說,師弟一定辦到。」
「好!就等師弟這句話。」
他從袖口中掏出一封信交給張開陽。
「師兄如今走不開,因此這封信還需你前往白京城斬詭司,交到一個名為夜月的姑娘手裡。」
「就這些嗎?」
張開陽有些不相信,因為此事著實太過簡單,如今他雖只有煉炁化精的境界,但是按照師兄曾經的劃分。
如今怕是沒有多少生靈能夠奈何得了自己,更何況他背後的道門。
實在不行他就跑。反正他兜里有的是寶貝,這些年來,不論是彥小楠還是呂若愚都會督促他的修行。
給予他一些法寶,久而久之他如今也算是一個行走的百寶箱了。
「就這些,不過你必須得在年前回來,只准你在山下一年修行,體驗紅塵如何?」
「成交。」
張開陽生怕彥小楠反悔,拿著信封就跑了出去。
彥小楠見其模樣也是無奈的笑了笑。
「他十二未滿,這麼快下山,怕是不好。」
身後一道成熟得磁音傳來,彥小楠也是苦笑道
「師兄,你也感應到了吧,道門需要更多的有生戰力,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呂若愚出現在他身旁,沉默了一會兒,長長得嘆了口氣。
從師父回來後與他們的隻言片語,他們身為親傳自然是能夠感應到什麼。
世界已經變得愈發撲朔迷離,就連彥小楠此刻也無法看清這被動了手腳的天機羅盤。
「他的實力有些不足,若是遇到強悍些的實力派怕是有些麻煩。」
「只是有些麻煩而已,不是嗎?更何況那小子還將那玩意兒也給帶下去了.......」
呂若愚愣了一下,隨後失笑道
「當我沒說。」
只見,天邊一蹦蹦跳跳的小少年,哼著歌謠,揮舞著手中「拂塵」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