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很想問問葉知秋關於夢中夢的事情,可是一路上葉知秋都緊鎖眉頭,心事重重的樣子,甚至在張凡下車的時候跟他打招呼,他都像沒聽見一樣,疾馳而去。
回到家之後,張凡沒有跟往常一樣去洗澡,而是一屁股癱坐到沙發上,來了一個葛優躺。
今天的事情太詭異了,如果只是夢中夢還好,關鍵是葉知秋聽到張凡說夢中夢後的表現太異常了,張凡只見過葉知秋三次,對他也不是太了解,但是葉知秋身上自然散發出的穩重,泰然自若的感覺都莫名的讓他覺得心安,可是今天晚上的葉知秋明顯的心緒亂了,就好像他聽到的不是夢中夢,而是世界末日一樣。
張凡努力想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理出一個頭緒,卻完全又摸不著頭腦。
如果說是夢中夢,為什麼掐自己會痛,如果說不是夢中夢,那個詭異的黑衣人又是怎麼回事?再就是葉知秋聽到張凡說夢中夢的時候為什麼會勃然變色?
躺了半天,想了很久依然得不出結論,張凡乾脆拿出手機開始查詢夢中夢。
夢中夢,又稱多重夢境,多層夢境。感覺自己在做夢,以為自己醒了,其實還在夢裡,根本就沒有醒過來。
如偶爾出現,有可能是由於白天過度疲勞、情緒緊張,或睡眠環境嘈雜所致。此時要放鬆身體,保持愉快的心情,改善睡眠環境。
若長時間做夢,則應處於病態狀態。當心血虛的時候,心血不足、心神失養會有多夢的症狀,還有心悸、頭暈、健忘、面色萎黃等症狀。
看到這裡,張凡不由自主的跑到衛生間對著鏡子照了照,還好,面色紅潤,看來可能是最近過度疲勞了。
洗完澡,張凡關了燈,雖然躺著,雖然很困,卻又睡不著,詭異的黑衣人跟慌亂的葉知秋在腦海中交織出現,到最後,那個黑衣人竟然跟葉知秋打了起來,黑衣人出劍狠辣,每次出劍,都帶著陣陣寒意,而且他每次出劍都是讓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可是不管他劍招如何變幻,一襲月白長袍的葉知秋都能輕鬆避開,甚至他還在怡然自若的吹奏著玉笛,笛聲悠揚渾厚如落日清暉,照得那陣陣寒意如雪花一般消散。
「天少爺怎麼還不醒啊?」一個女孩的聲音。
「天少爺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個男孩的聲音。
張凡心中一動,難道自己又進入夢境了?
張凡緩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雙漆黑的大眼睛,那雙眼睛的主人可能也沒想到張凡會突然醒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大叫出來。
「啊!」
那雙眼睛的主人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原本他是探身觀察張凡,沒想到張凡突然睜開眼睛,還突然開口大叫,小男孩一驚,撐著床沿的手一松,重重的跌落,壓在張凡身上,張凡身上一陣劇痛,又是一聲慘叫。
「啊!!」
小女孩聽到張凡慘叫,焦急的上前,一把抓住小男孩的衣領,一個後摔,小男孩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飛出房間,然後重重的撞擊在院內的假山上,第三聲慘叫。
「啊!!!」
「天少爺,你沒事吧?」小女孩焦急的問道。
張凡痛得齜牙咧嘴,可是現在他卻顧不了這麼多,他現在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夢裡。
「這是哪裡?你又是誰?」
小女孩明顯呆了一下,面容慘白的回道,「天少爺,這是天心谷,我是明月啊。」明月說完,頭也不回的對著小男孩大聲喊道,「清風,快去通知宗叔,天少爺醒了。」
張凡努力想坐起來,可是頭痛欲裂,而且胸口也是一陣劇痛,這下張凡更加慌了。
他竟然又進入了夢境,還延續了公交車上的那個夢!
「天少爺,你別動,你傷得很重。」明月制止張凡繼續起身,然後從旁邊茶几上拿過一個白玉瓶,輕輕的在張凡的胸口滴了一滴液體,一股清流滲入張凡的身體,疼痛感瞬間消失。
「我是誰?」張凡輕聲的問道。
明月又是一呆,在心裡嘀咕,天少爺不會是失憶了吧?該死的青衣,居然把天少爺傷得這麼重。
「你叫葉天,是天心谷的少谷主,昨天你在十里鎮被青衣刺殺,傷得很重,是宗叔救你回來的。」
「青衣又是誰?」是那個黑衣人嗎?
「青衣是近十年最有名的殺手組織,據說只要是被他們盯上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那我還不是活下來了。」張凡想笑,沒想到這個夢這麼奇怪,居然還能延續,可是又這麼詭異,但是感覺又很刺激。
明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天少爺還是那麼樂觀,可是他好像真的失憶了,當初關於青衣的傳說還是他告訴明月跟清風的。
「青衣的可怕不在於他們多厲害,而是他們不死不休,你想想,隨時有一個看不見的敵人隱藏在黑暗中,伺機而動,該有多可怕,你們以後如果非必要,一定要儘量避開他們。」
青衣,不管你們多可怕,你們敢傷害天少爺,你們就死定了,明月在心裡暗暗發誓。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敦厚的中年男子大踏步走了進來。
「宗叔。」明月喚道。
宗叔徑直走向張凡,然後坐下給張凡把脈,良久才長舒一口氣。
看到宗叔的表情,明月以及隨後而來的清風都鬆了一口氣。
明月輕輕的扯了扯宗叔的衣角,指了指院外,然後朝著院外走去,宗叔一臉疑惑的跟著明月走到院內。
「宗叔,天少爺好像失憶了,他不認得我,連他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什麼?」宗叔驚訝的說道,然後臉色一變,殺氣瀰漫,「青衣,戰吧。」
說完宗叔回到房間,在張凡的床沿邊上坐下,輕輕的握住張凡的手,「天兒,你受苦了。」
張凡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叫自己天少爺跟天兒,但是很顯然,他在這裡已經不是張凡,而是葉天。可是他對這個葉天一無所知,只好假裝有氣無力模糊的回道,「宗叔,我沒事。」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我明天再來看你。」宗叔說完又對著明月清風吩咐道,「你們兩個一定要寸步不離的守著天兒。」
「好的,宗叔。」明月清風回道。
宗叔走後,張凡很想再跟明月了解一下有關葉天的信息,可是他太虛弱了,竟然又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遇到的事情太詭異太震撼,張凡居然破天荒的第一次遲到了,當他踏進辦公室,就看到葉知秋在對他招手,就好像一直在等他一樣。
葉知秋示意張凡跟他走,然後一直坐電梯上了樓頂的花園。
「你是不是又進入了夢境?」
「我又做了那個夢。」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說道。
然後下一刻兩個人都沉默了。
兩個人的表情卻又不同, 張凡是驚異,葉知秋是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