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02

  我想了很多的事情，包括，生，死，愛，恨，還有一些不可名狀的事情。生活奇怪之處在於有很多不熟悉的事發生，比如人越多，奇怪的事越多。有一天我看見一個匪徒，拼命的奔跑，在一路上撞到很多東西，包括人或車，和一些城市街道存在的東西。他一邊跑，一邊回頭，好像在希望後面那位警官能停下來，好讓自己歇一歇，但是該死的，警官非但沒有停下來，還越追越猛。兩個人不停的喘氣，終於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警官舉起手槍，啪啪，開了兩下，匪徒倒地。這一下，把我弄得興奮，又一下，把我拉回冷靜。就這一天，我見證一個走上歧途的年輕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活不下去了。我撫摸心臟，眼角掛滿了淚痕。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自己，走到絕路，死在了街上。一種感覺，很莫名。就像失去了至親好友。生活，總是不如人意，明明是明媚的一天，卻發生了慘禍。誰也無法阻止的慘禍。回想多年前，我們在街頭，有的扎著髒辮，有的隱露著紋身，甚至於在身體上穿很多孔洞...就在今天，我看見一個似我們曾經的年輕人，終於倒在了街上。我回到房間，看著抽菸的手影在風扇的運轉搖擺的在牆上，似有一發無一發的轉動，我流下淚來，我心裡空蕩蕩的，仿佛那個倒在街上的人是我。我倒在床上，用被子蓋住了臉，哭了好久，心情的喪沒有止境。過了很久，我再次坐在桌前，點上煙，沒有思緒。但是我明白，我好多了。我著手寫一封信，寫了很長很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突然發現，我不知道這信寫給誰。所以，我寫很多字，很多文段，我也不知道這些類似信件的東西寫給誰。也許我寫的信根本就沒有收信的人。我猶豫了很久。也不知道。就比如我是一個沒有親朋好友的人，此刻，孤單像孤島，島上只有我一個人，我又想起，我該怎麼吃飯，想了很久很久，我點了一個外賣。但是媽媽給我發信息，說煮了我的飯。於是我把外賣放進冰箱。那個匪徒的死，這件事纏繞著我的心靈，仿佛間我想到自己好像能救他，也救過他。回到家，我埋頭吃起了飯，都是我喜歡的菜。媽媽說，要聽話。我遲疑了一下，點頭。我閃過很多思想，但我覺得此刻我救了自己，我像獲救的人，感恩了一會。看著碗裡的飯，桌上的肉，感恩爸媽。但是他們說，一切都無所謂。我一個人拿了煙和手機，在街上走，以前可以漫無目的，很開心，現在漫無目的，卻有點孤獨症似的。也許，我需要一個目標，但像很多人說的：我朋友都在牢里。剛開始覺得這話是幼稚的恐怖別人，現在覺得，太多的人在「牢里」。包括曾經的我。我不希望跟你形容在「牢里」是什麼感覺，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大的地球，對於你我來說，卻還是像個牢。也許我們的思想本身就沒有棲息地，就像久遠的以後，又感覺久遠的曾經。我們經過一些事，終於是變了一個人，卻又很像小時候，很陌生的感覺，叛逆讓我們不像小時候，沒有按照小時候父母教我們的人格去生活，導致現在很空。我以前聽幾句網上的話，說不要後悔之類，以此話撐了幾年，後來發現，走上歧途後，我每天都在後悔。我後悔我們這些老實的孩子，為什麼沒有能過老實的生活，反而是這個異常，那個超標，最終都在命運的擊打下，伏地了。本來一個小小的家，就是幸福的棲息地，現在連地球都容不下我們。我走在街上，想去看看那個匪徒，但最終沒有。因為他被抬走了。因為...我怕我敏感。不久，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子裡，瞬間變得很寧靜，很安心。我覺得哪裡都沒有我的狗窩好，都沒有我的狗窩舒服。我打開電腦，玩了一整個晚上的籃球和lol，此時，心無掛礙，但同時很煩惱，我無法同時去形容，但我好多了，我自己這樣覺得。玩遊戲，抽菸，吃飯，有時候給自己止痛，每天都是那麼無聊，於是有一次想賺錢了，找了一年，找了一個方法，很快賺了一兩萬塊錢，就在我以為我是個人才，甚至更大的才，以為每天都能如此的時候，卻掉鏈子了，所以在很久以後，我才明白那是運氣使然。關於運氣，我曾經在一個工廠工作了兩個月，剛好年會，董事長從幾萬個人的卡片上抽中了我的卡片，於是我幸運的得了一次第一等獎，也是廠里的唯一一個，幾萬人中的唯一一個，該有多幸運。但那時候我道心不穩，幹了沒多久，頒獎後的一個月後，我就辭職了。從此，我開始了噩夢人生，迷上新潮的東西，至今，曾經的追求和付出，都是鏡花水月，不免嘆惋，曾經那麼好的年華，就那樣過了。想起這些，有時候我很抑鬱。我不希望告訴你們，這些喪的東西，可是我還有什麼可說的，無非是目前的一些小見解。見解這個東西，說白了是一種建議，一個態度而已。有時候，我坐在家裡，跟朋友聊微信，十幾年未見，我們時而熱烈，時而對彼此的生活沒有任何影響的事兒，對曾經，那時候我們還小，沒有確切的想法落實，只是被生活推著走，第一次見面，很欣喜，不知道3年後有什麼事情發生，只知道我們會做3年同學，3年朋友。在這3年，我們一起克服了很多，也渡過了很多。那時候的事情被我們打包成捆，綁起來，然後壓在膝蓋下。每天睡前都沒有煩惱，睡醒卻很焦慮，焦慮著聽不完全懂的課程，焦慮會不會從此就掉下去了。確切的說，我們再也沒有起來過，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下去了的，也許一開始我們就掉進去了，我們的青春有很多很多的嘲笑，但我們有很多很多的不屑。不屑於很多成年人的做法，不屑於老師校長的古板，卻害怕那些壞掉的人，你說多可笑，那時候的我們太可愛了，不喜歡好的，但也極其害怕壞的，於是某時間想成為壞的，讓別人害怕。當時很多人想成為壞的。我們有什麼辦法，夠幸運的幸運而已或者不夠幸運的悲劇了而已，都是時代的一個水花，對世界來說，下一秒就沒了，而我們卻悲哀了很久很久，甚至在老年還能想起這麼些雜事，甚至覺得青春不可愛，有的人從此不喜歡小孩兒，有的人從此沒有結婚。關於壞的影響，其實我們都一樣，最終我們都得死，沒什麼好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