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廢土是個什麼情況？」
施容問道。
她來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大多都在觀察這些人，勢力糾紛壓根就沒有認真了解清楚。
白鯨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仔細思考了一下，「最近湧進來的人不少，所以廢土現在的人五花八門的，但凡不是有點名氣的勢力，早就被其他人給吞了。」
「你也知道，廢土這個地方，黑吃黑並不在少數。」
他喝了一管治癒藥劑，身上的傷口肉眼可見的在癒合，慘白的臉色有所好轉。
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白白。
但是自從遇見施容之後，他就鬆了口氣。
能在這種關頭遇見她。
也算是他們命不該絕。
回想這段時間經歷的一幕幕，白鯨忍不住撫了撫額頭，「自從廢土那件事之後，這裡不僅更危險，也變得更誘人了，廢土的寶藏太多，隨手撿一個寶貝，拿出去便是天價，這裡是橫跨階級最容易的地方。」
施容可不這麼認為，「可以說廢土是一個機會，但是絕對不能說階級容易跨越，城市那邊的人現在都沒有入場，你覺得他們是因為什麼不入場的？」
白鯨一愣。
「因為你們還不夠肥啊，豬都是養肥了再殺，人也一樣。」
施容慢悠悠的說道，「只要你們的勢力成型得差不多了，那麼他們就會拿著大砍刀入場，將你們這群辛苦創業的傢伙一網打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不是沒有進場嗎，他們在挑選給他們打工的牛馬。」
「看看哪一隻牛馬肥了，可以成為他們的盤中餐了。」
白鯨只覺得毛骨悚然，「求你別這麼嚇我，這樣聽起來就很恐怖，城市那邊再怎麼強橫，也不可能敵得過廢土的眾多高手吧？」
「敵不過？」施容哈哈一笑，眼底有了幾分趣味，「你不知道，他們現在之所以那麼安靜，完全是因為他們在忙著提升自己的實力，一旦他們成功，那麼整個廢土，都將淪為他們的樂園。」
這些時間，她就很久沒有聽到關於啟一的消息了。
除了研究院那幾個無所事事的傢伙。
還有清危團。
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其他人。
廢土的資源這麼豐富，他們不垂涎，聽起來腦子就像有病。
強將無弱病。
啟一到處都是強大的異能者。
如果不派出來征戰，那養來做什麼？做面子工程嗎？
施容想到這個，就覺得好笑，「等他們晉升入皇級的時候，你們沒有選擇的權利，弱者沒有選擇權，這點你不是深有體會嗎？」
聞言，白鯨說不出話來。
他就好像聽見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面色一白。
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兩個字身上——皇級。
他面色一變，「也就說，他們真的找到了晉升皇級的方法？」
施容略微思考，也沒有打算瞞著他，「沒錯，我估摸著現在，已經在準備了，不然不可能這麼安靜，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之前啟一的封城，為的就是防止其他人外逃。」
「現在還在啟一裡面的，是被可以圈養的牛羊，隨時有被宰殺的可能。」
她紅唇微動，看不見面容，但是卻明顯的從她的語氣之中聽見了寒意，「畢竟，他們晉升皇級的方法，有些血腥，需要以人為祭。」
白鯨的面色又一變。
雖然施容沒有明說，但他大概猜到了一兩分。
啟一這些一級城市，有著嚴格的人口管理，一年准許進入的入內居住的名額少之又少，嚴格管控城內的污染值。
但是現在，啟一不僅全部解開了限入，還在大規模的招攬居民入內，並且全程沒有要求。
哪怕是污染嚴重，半隻身體畸化的人可以入內，跟他們以往的政策截然相反。
原本白鯨還以為這是啟一在刻意的籠絡人心，現在看來，這分明就是請君入甕的把戲。
他們招那麼多人進去，其實就是在提取實驗體。
施容想到這裡，動了動手指，在木質的地板上敲出聲來，「哎呀，世界好像要開始亂起來了，一旦啟一的晉升方法被泄出，那麼大批人口朝外逃是肯定的，那時候，他們能逃來的地方也就只有廢土這塊無主之地。」
白鯨突然說道，「那時候，廢土也不一定安全吧？如果真的是以人為祭就能晉級，你覺得所有的異能者能抵抗這個誘惑嗎？」
「你說得沒錯。」她不否認，「一旦這個方法真的被泄露，那麼其他的異能者也會察覺到危機，為了讓自己不被吞噬掉，他們只能提升實力，並且將魔掌伸向那些污染值重的人。」
「真到了那時，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弱者的地獄。」
但誰是弱者，誰都是。
白鯨想到那個可怕的未來，面色全白，「未來如果真的是這個樣子，太可怕了。」
天災就算了。
人禍也來了。
這樣混亂又沒有秩序的世界，就是一個地獄。
白鯨閉上了眼睛，「你不去阻止他們嗎？」
施容沒想到還能聽到這話，她抬起手臂，只覺得渾身都好重，「我也無能為力，那個地方我待了十幾年，在那裡度過了我的前半生，但是我仍然看不透它，它違和的地方太多了。」
「這跟我的認知產生了衝突，我現在大腦一片空白，看著他們，就好像是在看著一片黑霧。」
「裡面太深太暗，我什麼都看不清楚。」
她自嘲的笑了一聲，「說起來也很可笑，我明明說自己有資格囂張，但是遇見他們的問題，我還是看不懂，仿佛掉進了深淵一樣，至今都爬不起來。」
新研究院，奇怪的東西太多。
每一次，她都覺得自己探索到了新研究院的核心，但是他們總能用事實告訴她，她觸碰到的，只是邊緣罷了。
真正的核心，她甚至不知道長什麼樣子，就能讓她一敗塗地。
讓他們即便心不合，但是始終都能擰成一條麻繩，別人很難將它扯斷。
「所以只能出來種種地，捋一下自己的思維，我想，將所有的事情都分類出來，然後捋清楚之後，我也許就能知道我前面的那片深淵是什麼。」
新研究院，違和的地方始終是太多了。
他們就像是科技跟未知的結合。
施容不恐懼他們的科技，但是卻恐懼那個未知。
「我現在都不明白，明明在歷史都沒有出現過純正的皇級，為什麼他們卻能製造出皇級的結界？這太荒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