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
踏上最後一級台階，花無痕雙手撐著膝蓋，嘴裡喘著粗氣，額頭上汗水直流，累得不輕。
「仙兒你都不累的嗎～」
「你這麼一說，確實感覺比平時輕鬆許多。」
武仙兒素手撫頜，仔細感受著自身的變化。
「師爺早說你腦袋聰明，可我自認為自己也不笨呀，我怎麼就什麼都感受不到!」花無痕急得抓耳撓腮，像是一隻乳臭未乾的小皮猴，沒有一絲淑女的樣子。
「天玄師父已經在大堂內等候多時了，快去吧。」
青芸像是早就知道二人回來，正巧從清虛觀的大門內走出。
三人走向大堂，緩緩推開陳舊的大門，大堂內瀰漫著古舊的氣息，雖然舊了點，但平日裡打掃的十分乾淨。
大堂中央，天玄早已在蒲團上盤坐多時。身著素衣的南宮瑤在一旁安靜的立著。天玄似乎是發現了二人的動靜，這才睜開眼睛。
「師爺～師爺～」
花無痕躲在門外探著腦袋，小聲呼喊，時不時還裝模作樣地敲敲門。
「進來吧。」
「好嘞～師爺。」
花無痕這才拉著武仙兒從門外進來。若兮如此沒有禮數，即使是作為親生妹妹的仙兒，也被嚇了一跳，生怕其失禮冒犯到師爺。
「誒咻!」
花無痕一屁股坐在天玄身前給她們準備的蒲團上。
「僅僅是聽到《長生訣》的第一篇，就能自行感悟天地，突破至鍊氣期。如此悟性，觀天地之下，又有幾人，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哈哈哈。」
天玄眼眸中閃過一道精光，隨即爽朗地笑道。
「師爺又說若兮聽不懂的話了。」花無痕嘟囔著嘴，不住地撓頭。
「師爺，若霖愚笨，敢問鍊氣期是什麼意思？」
武仙兒拱手請教。
「修行之人，依靠將天地之氣吸收，存至丹田，運轉周天，煉化為自身真元，故稱之為，鍊氣!」
「鍊氣為問道長生的第一步，也為最重要的一步，修行之路千千萬萬，卻都少不了鍊氣。」
「鍊氣之上，為築基。穩定真元，構築道基。」
「鞏固真元，凝聚成丹，是為結丹，修至大成可化作金丹。」
「金丹化形，化作嬰孩之態，真氣初步凝聚元神意識，為元嬰。」
「師爺師爺，元嬰之上呢？」
武仙兒難得被勾起了興趣，主動問道。
「化嬰成神，天機難測...」
天玄閉目，長嘆了一口濁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師父師爺都是什麼境界呀。」
花無痕兩眼放光，十分好奇。
「我自然是天賦非凡，僅桃李之年，便已是結丹修士了。」
天玄身後一直默不作聲的南宮瑤突然雙手叉腰，下巴仰起，十分自豪。
「修行之人，休要浮躁。」
天玄擺手，搖頭道，並不願多說。
「是，師父。」
南宮瑤低頭，俏臉上帶著一絲不滿，眼眸中閃過一點失落，但還是只能聽天玄的話。
武仙兒好像也明白了什麼，並沒有多語，就花無痕撓了撓頭，半知半懂的樣子，裝模裝樣地點了點頭。
「修行，大抵上分為兩種形式。真元運轉周天，通過特定經脈路線，凝聚成型，以真元的形式，演天下萬物，亦能化攻擊之勢，此乃修法。」
「還有一種，則是煉體，將丹田內的真元，運轉周天，通過體內經絡，走遍全身，從而吸收，淬鍊肉身，以肉身為媒介，爆發出崩山之力。」
武仙兒聽的入迷，對修行之路十分的嚮往。
「那煉體與修法哪個厲害啊，我就喜歡厲害的!」
花無痕激動的捏起一雙小拳頭，胡亂揮舞起來。
「修道之法，不分強弱，而在於修煉的人，修法之術，能湮滅天地，煉體之法，亦能崩裂山海。」
天玄閉目仰頭，捋了捋花白而又順長的鬍鬚，娓娓道來。
「次女從父姓，天生武聖之資，如當年武祖在世，故師爺為你提以武之仙。」
「長女隨母姓，雖天資不凡，師爺希望你心性堅韌，不受世俗外界所影響，保持青蓮之志，故提字無痕。」
「武家乃上古煉體世家，無論是從家族層面，亦或是天賦方面，煉體都將是你們最好的選擇。」
武仙兒臉色突然變得失落，開口欲語，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當初跟著南宮瑤下山遊歷紅塵多年，雖看遍人間生老病死，戰火紛飛，卻也看到了美好幸福的家庭生活。
同樣的年紀，看著其他孩童都有父母相依，從小跟著師父師爺長大的二人，難免會有所不好的想法。
要知花無痕同武仙兒才九歲，卻已閱遍人間疾苦。
「嘿嘿，父母肯定是怕我們危險，所以暫時讓師爺收養我們對吧～父母一定是一方大能，打壞人去了。」
花無痕起身，難得地作出姐姐之態，溫柔地揉了揉武仙兒的腦袋。
「家族之事，休要再提了，日後你們自會知曉。」
天玄擺手，寬大的袖袍揚起一縷微風，轉身欲走。
「今日回去做好決定，明早卯時在此授業。」
「誒，師爺等等，仙兒已經是修士了，我連吐納都還不會咋辦吶？」
「你倒是好學。」南宮瑤抿嘴輕笑，絕美笑顏如同春光和煦。
「我只說一遍，你記好。」
天玄一甩道袍，並未轉身，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時的天玄，如同金仙臨世，天地間無盡藍色真元粒子縈繞。緩緩前行，每一步腳下都化作一朵淡藍的蓮花，每一個字眼都伴隨著大道齊出。
……
天玄的一字一句，天花亂墜，像是能勾魂奪魄一般，姐妹二人紛紛入迷，無法自拔。下意識跟隨著天玄所言，口中吐納，吸取真元，運轉周天。
「精、氣、神三花聚於天宮之頂，則可在萬劫輪迴之中，不受邪魔侵染，守護向道修行之心。」
如同醍醐灌頂，花無痕原本死寂的丹田豁然開朗，真元在經絡之中瘋狂周轉，體質在不斷的吐納中逐漸加固，不可同日而語。
即使是已然到達鍊氣期的武仙兒，也像是打破隔閡一般，氣息中的真元更加精純。
待到二人吐納結束，夜幕早已降臨，二人無意識地在大堂之中站了不知多少個時辰。
「醒醒，結束了就別傻愣著了，我快餓死啦!」
南宮瑤氣憤地將二人搖醒，嘟著嘴氣憤地說道。
二人緩緩睜開雙眼，雙眼迷離，顯然還在回味之前的感覺。
可回過神來，原本應該還是午時，現在卻夜色正濃，原本正在傳道的天玄師爺，也早已不知所蹤，只留眼前失去耐心的南宮瑤，在此處陪伴許久。
「誒嘿嘿....瑤瑤師父中午好...應該好吧。」
花無痕嘴角微抽，尷尬的笑著。
「冷菜也挺好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