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不用明說。
衛疏影瞭然的點頭,「謝將軍放心。」
謝宴珩回想起李娟綾的模樣,「上回你們要抓住那血蟲人的時候,血蟲人斷臂求生,而今,這李娟綾卻被囚禁在鐵鏈之下,是不是不太一樣?」
疏影道:「一則,這李娟綾才被寄生,二則,」他看了看暴室方向,「剛剛你應該看到了,有容大人的符紙,許是有一定鎮壓作用。」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
謝宴珩太知道容洵的本事了。
「她還活著嗎?」謝宴珩問。
那一個呆愣,蒙灰的眼珠子,就跟死魚眼一樣。
衛疏影搖頭,「已經是活死人了。」
閒聊幾分。
謝宴珩與疏影告辭,「再會。」
「一路順風,注意安全。」
點點頭,謝宴珩走出天牢,衛疏影目送他離開後,也回頭去暴室看李娟綾。
那血肉模糊的身子,抱著黑山羊卻沒有動作的樣子,很是令人稱奇。
李娟綾,或者它抱著黑山羊是想做什麼?
程仲看到疏影,下意識的後退,「我想見我師父,求你讓我見我師父……」
「等著吧。」
疏影記得,容洵說過,這程仲一時半會不會醒悟的,只有等他真正崩潰的時候,再來問他幕後之人的事情。
————
謝宴珩出宮之後。
遠遠看到了容府的馬車,也看到了馬車邊上,負手而立的容洵。
他讓小廝將馬車趕過去,停在了容洵馬車的邊上,隨即跳下馬車,抱拳道:「容大人。」
容洵微微頷首,從懷裡拿出一個錦囊給他,「一路平安。」
謝宴珩看著錦囊,「這是?」
「平安符,以及一些可能用得上的東西。」
「好,多謝。」
謝宴珩收下了錦囊,然後問道:「你可是有什麼要交代的?」
容洵問道:「皇上是如何交代你的?」
謝宴珩一笑,都同容洵說了。
後者聽完之後說道:「我有東西贈你,若有可能,也可帶能人回來。」
「什麼東西?」
景文此時已經抱著個盆大的木匣子過來,「謝將軍。」他遞給謝宴珩。
謝宴珩遲疑了下,還是接了過來,手感還挺沉的。
「是金子。」
容洵淡淡的說道。
「金子?你哪兒來的金子?」他是知道,容洵可以說是兩袖清風。
「娘娘賞的。」他笑著說。
「啊?」
他打開看了一眼,金燦燦的金條,這麼一小箱子,都足夠買下多少產業了。
「那我更不能要……」
「是給你的盤纏,或許用得上。」他頓了頓,「再者,這並非贈你私人享受,是希望你能用這些帶回有用的消息,或者人,為蒼雲國百姓立功勞。」
謝宴珩遲疑了。
容洵說或許用得上,那就可能是真的,於是收下,「好,我知道了。」
看著容洵,謝宴珩囁喏了下,「那李娟綾,還活著嗎?」
「她——正看著自己如何死亡腐爛,如何在深淵吶喊。」
「還活著?」
「呵呵,不能夠啊。」
謝宴珩喟嘆一聲,他從前不明白,現在算是看的更清楚了,為了皇后,所有得罪過皇后的人,也都是他的仇人!
兩人分道揚鑣。
謝宴珩急忙歸家,容洵回了欽天監。
長安街。
襄綠這兩日腹痛難忍。
她進進出出好幾家藥鋪,只可惜,每一家藥師,以及大夫都說她沒病。
還把她給轟了出來。
看著長安街的萬安藥鋪,她最終咬牙走了進去。
林老大夫為她把脈,眉頭微蹙著,「看你臉色煞白,必是難受的,但老夫看你脈象無異,著實無處下手。」
襄綠求道:「或者你給我開一副止疼的藥可行?」
「也行。」
林老大夫開了溫和的藥方給她,襄綠拿起來一看,將手裡的一張藥方遞給老林大夫,「是和這張藥方一樣嗎?」
老林大夫拿過來一看,果然是差不多的。
襄綠道:「我都吃過藥了,還是無用。」
說話間,襄綠冷汗涔涔,像是有氣無力一般。
「既如此,不如老夫去問問女醫署的李太醫?」前些年,他偶爾和李太醫,李院使這些人都見過,所以想為這婦人爭取一下。
襄綠一聽太醫。
還有可能見到蘇妘,她就抗拒,連忙搖頭,「不,不了。」
說著就走出了藥鋪。
老林大夫想喊住她,但看她頭也不回,便算了。
襄綠走出萬安堂之後,真是萬念俱灰。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也不知道去哪裡找那個叫金成的人。
她一陣耳鳴,忽的聽見一陣急促的笛聲,她迫切的想要抓住這笛音。
朝那笛聲尋去。
最後,她進了百花樓,哪怕百花樓的老鴇子叫她,她也不為所動。
只循著本能往前走,上樓梯,然後推開了一扇門。
門裡。
金成吹著笛,伶妓在紅袖弄舞。
看到襄綠的那一刻,金成揮揮手,「都下去吧。」
「是,公子。」
所有人離開之後。
金成走過來,摟著她的腰,關上了房門,「你總算來了。」
「我……」
襄綠回神,才發現自己鬼使神差的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這是百花樓。」
百花樓……
多年前,百花樓早就被摧毀,就在她疑惑的時候,京城推開一扇窗,老鴇子和一些女子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因著天還未黑,所以她們都顯得懶散。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因為我在召喚你,」他的手撫著她的小腹,「這裡,有我的孩子們,他們都想見我。」
「你,你說我懷孕了?」襄綠不可置信。
「算是吧。」
襄綠更懵了,「什麼叫算是吧?」
「以後你會明白的,」他從懷裡拿出一粒血紅,晶石一樣的東西,「吃下去,會減輕你的腹痛。」
襄綠搖頭。
這晶石看著絢麗,如寶石一樣。
這種東西怎麼能食用呢?
「看來,你還不夠疼。」
襄綠恐懼的看著男人,他那張煞白的臉,毫無血色一樣。
說話間,金成自己吞了那晶石,「看,沒毒。」
「你放過我吧,饒了我吧,我,我在夫君那裡根本不得寵,我說什麼夫君不會聽的,況且,之前我和妹妹去牢房給夫君送飯,那次碰見了皇上,和皇后,從那以後,夫君不讓我們去天牢了。」
襄綠說著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