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清寧聽明白了。
人的命如此之賤。
最後，清寧看到一個年紀約三四十歲的女人，指了指，「她是什麼情況？」
「她是主家犯了事，被官賣進來的。」
清寧走過去問道：「你可都會些什麼？」
那婦人連忙規規矩矩的福了下，「小的做飯灑掃，管家什麼都會。」
「就她吧。」
雖然年輕的更好培養忠誠度，但，也是需要去教，她這些年教了不少宮女出來，也是累得很。
近來時常疲倦，倒不如買個成熟穩重的回去也行。
辦完手續之後。
外邊的天都黑了。
她剛準備上馬車的時候，聽見小桃喊：「夫人，那個叫，叫什麼，是她。」
清寧順著小桃指的地方看去，只見襄綠面容愁苦的走過去，手裡還捧著一件似乎是獄卒的衣服？
緊接著，襄綠似沒看見她一樣越過她，然後將那獄卒的衣服丟在地上狂踩：「老東西，老東西！看她一眼又死不了人！」
「看一眼都不讓！」
這……
等襄綠走得遠一些後，清寧忙道：「袁進，我在此處等你，你快跟上去。」
袁進是羽七給她的護衛，出門在外時，免得叫人欺負。
袁進聞言有些為難。
清寧道：「快去。你仔細，別被人發現就行。」
「好。」
小桃有些莫名，擔心的看向清寧，清寧道：「無事。」
如今，這夜市也還算繁榮。
她親自拉著馬車，找了個邊上停靠，然後一直等著。
一個時辰後。
小桃開始緊張起來，「夫人，袁進還未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別說小桃了。
清寧其實也有些煎熬，如果不是看到襄綠踩那獄卒服，還說什麼看一下死不了人的話，她是不會讓袁進去盯著的。
近日，孩童失蹤，血蟲案把羽七忙得人影都很少看見，加之，襄綠的夫君可是天牢的牢頭，那裡邊關著李娟綾這個血蟲人……
所以，她不管是為皇后，還是為羽七，都要多長一個心眼。
「不會的。」
清寧淡淡的說，手裡的手帕都要攪碎了。
夜集裡，除了大商鋪，小商販陸續的開始收攤，袁進也還沒有回來。
清寧開始慌了。
她和小桃都不會駕馬車，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走夜路回府也是危險的。
想著，只好和小桃兩個上了馬車裡躲著。
漸漸的，喧囂聲越來越弱。
偶爾狗吠聲傳來，她甚至聽見有人朝她們的馬車走來，還好奇的問著，「這馬車在這裡停了一晚上，那兩個小娘子呢？」
聞言，小桃臉色煞白。
清寧也好不到哪兒去，兩個抱在一起，緊張都快屏住了呼吸。
有人跳上馬車。
她們聽見那人在推馬車的門，清寧喝斥，「放肆，我乃留守都督指揮使周羽七大人之妻，爾等休要放肆！」
「周大人？」
外邊的聲音嘀咕一聲，「並未掛牌啊。」
那人又要開馬車的門，千鈞一髮之際，聽到有人喝斥，「什麼人！」
「老爺，是老爺。」小桃激動的喊道。
清寧也舒了一口氣，她聽見人跳下馬車，逃了。
她鬆開小桃，推開馬車門，就看到羽七站在馬車下邊，她紅了眼，直接撲進羽七的懷裡，「羽七，嚇死我了，嗚嗚……」
羽七：「……」
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反應過來之後，是更加寵溺的笑，「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害怕了？」
清寧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怎麼這麼糗？竟然抱著羽七哭鼻子了？
怎麼回事，心裡變得這麼脆弱，不抗事了？
看他痞子一樣笑，清寧捶了他一拳，「我剛剛真的嚇死了，你怎麼才來。」
羽七哄著，「我也才回府沒多久，聽門房說你出來多時還未歸家，這才來尋，」說著，他左右尋找，「袁進人呢？」
清寧將羽七拉進馬車裡，將她看到襄綠踩其夫君的獄卒服一事說了出來，「我是覺得襄綠很不對勁，那一張臉，跟鬼一樣，煞白煞白的，所以讓袁進跟去了。」
羽七一聽，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先回府，然後命人去找袁進。」
清寧點頭，「好。」
「回府。」
羽七揚聲喊了一句。
小桃見老爺、夫人在車廂里，只好和老爺的護衛袁洪坐在馬車外。
鑾鈴一響。
馬車啟動。
羽七摟著清寧的腰肢，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夫人，你剛剛哭唧唧的樣子，我好喜歡，你再哭一次？」
清寧瞪了他一眼，「我都嚇死了，你還打趣我？」
「我從未見過你那個樣子，從前，你向來能幹，無所不能一樣，所以，剛剛我覺得你把我心肝都騙去了。」
清寧：「……」
她現在終於知道皇后娘娘面對皇上那些甜得齁死人的情話時，是什麼感受了。
嗯——又甜又齁。
偏偏聽著還挺悅耳的。
清寧貪念的靠在他身上，「還有一件，我今日去官牙，那人牙子說，妙齡的姑娘，全部都讓冉府的人下定了。」
「冉府？」羽七一下子想到不尋常的冉蠻，「冉蠻府上？」
清寧點頭，「對，所以，我現在看到任何不對勁的人和事，總能想到冉蠻，血蟲人這些。」
「腦袋放空，你別想那麼多。」
「不是我要想多了，你想想看，那一家的少女都讓冉蠻定走了，他要那麼多人，府里裝得下麼？」
「還有，也沒聽說他府里女人多啊。」清寧隨口的幾句話，讓羽七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對啊，冉蠻買那麼多少女回去做什麼？
「夫人，你真是冰雪聰明。」羽七止不住的誇讚。
清寧一笑，「在皇上，皇后娘娘身邊伺候那麼多年，多少喜歡鑽研一些。」
羽七一笑，把人擁著。
到了周府。
清寧下馬車的時候，餓得肚子咕嚕嚕響，連忙跟小桃說，「速去廚房弄些吃食來，我要餓瘋了。」
小桃點頭，心說她今日和夫人在外也是吃過晚飯的，怎麼就這麼餓了？
羽七看清寧那有些疲倦的樣子，橫打一抱，直接將人從馬車上抱下來。
清寧臉一紅，「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不。」
他自己的夫人，寵一寵有什麼？
皇上常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每當他覺得諸事不順的時候，就使命的夸皇后，寵皇后，然後諸事順利。
這孩童失蹤，血蟲人的事夠煩人了，他決定要多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