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它的手。」容洵冷著臉說。
「好。」
林世安只以為容洵是嚴謹,並未想過對方窺視了他內心。
他按照容洵所言去做按住了李娟綾的雙手。
容洵則一手捏住李娟綾的下頜,一手將那一罈子酒往她嘴裡灌。
李娟綾的喉嚨發嗡鳴之聲,似人非鬼的突然迸發出強勁的力量。
但林世安和容洵二人,本就不是常人,他們的武力可謂是整個蒼雲國的佼佼者。
血蟲人動彈得再厲害,也無法逃脫他們的桎梏。
兩罈子酒都讓容洵給李娟綾灌了下去。
「容大人,它似乎很怕酒,掙扎得很厲害……」
林世安看著,想起羽七,疏影說的話,「它會不會自斷手腳,逃走?」
這話剛一說完,就聽得手臂咔嚓一聲。
果然,再次掙扎的時候,李娟綾的手臂斷了。
那手臂就如此前的血蟲人斷臂一樣,毫無血色,像是死了許久的肉體一樣。
幾人離斷臂,血蟲人遠一些後。
容洵立馬念著別人聽不懂的口訣,只覺一陣金光微閃,肉眼可見的起了一層氣波罩,將那斷臂,李娟綾身體以及他們二人都籠罩起來。
「容大人……」
林世安震驚之間,不過眨眼,那氣波似不存在了一般。
容洵道:「不能讓那東西逃出這裡,繼續灌酒。」
「好。」
林世安聽容洵吩咐,繼續控制著李娟綾的身體。
而容洵則拿酒將那斷臂澆透之後,繼續往李娟綾的嘴裡灌酒。
嗡嗡的嘶鳴之聲從李娟綾的喉嚨發出來,那並不是人類哭喊的聲音……
蘇妘早在欽天監時,就見過容洵的道術,並不驚訝。
她只是覺得害怕的是,不知道這血蟲下一步到底會如何。
而涵香則是嚇得面無血色,緊緊的抓著蘇妘,與其說是保護蘇妘,倒不如說她要嚇哭了。
蘇妘安撫著她,「不怕,你先出去。」
「奴婢,奴婢不能丟下娘娘。」
「本宮不怕。」
涵香顫著聲音,「那,奴婢,奴婢保護娘娘,奴婢也也不怕。」
聲音都抖成什麼樣子了。
她還說不怕,蘇妘只好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臂,微微皺眉道:「那你輕一點。」
涵香:「???」
在看到自己緊緊的握住皇后娘娘手臂的手,這才反應過來,只輕輕的攙扶著。
容洵將幾罈子酒都灌到李娟綾肚子裡,地上也是一片酒水。
他慢條斯理的走到一旁,拿了一張乾淨的帕子擦手,「林將軍放心,它逃不出本監正的手掌心。」
經過這麼久的研究,翻閱古籍,甚至將欽天監的禁術,禁書全部都重溫一次。
他才決定,他採用的是對付『人』的一些禁術來對付這東西。
如果等會兒真的成功了……那就證明,這蠱就是他猜想的,人精。
林世安舒了一口氣,「難怪國有監正,國運昌隆。」
他也去拿了一張乾淨的帕子,來回走動時,並未感覺到什麼氣強,氣波之類的。
容洵微微一笑,並未說什麼。
蘇妘卻道:「當然,容大哥就是蒼雲國的守護神。」
「娘娘謬讚了。」
「容大哥當得起。」
容洵笑著應下算了。
林世安聽著容洵與蘇妘的對話,就好像是真的親兄妹一樣親切。
難怪,容洵除了是監正,還是別人口中的國舅爺。
蘇妘更是遞上帕子,「容大哥,擦擦汗。」
容洵一愣。
他懷裡其實有帕子,還是那年在太子府,宮變那日,他為保護她而受傷,她給他擦血污留下的。
這裡,他是不便拿出來使用的。
「不必……」
蘇妘把帕子又遞了遞上:「一張汗巾而已。」
她看到,他的汗水都要淌過他眉眼了。
如果他再婉拒,她就要親自上手給他擦汗了。
容洵看懂她的潛台詞後,立馬接了過來,「多謝娘娘。」
涵香在一旁看著,不免有些——嗯,她算是明白,清寧姑姑離開時曾叮囑過她,別用世俗眼光看待皇后娘娘和容大人之間的友情。
皇后娘娘和容大人,那情分真的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容洵擦了臉上的汗漬,只覺這帕子清涼幽香,不是什麼花香,草香。
這幽香,甚至將暴室的血腥惡臭都掩蓋住了一般。
林世安在一旁看著,好生羨慕。
他尷尬的抬起胳膊正要擦臉的時候,涵香連忙拿出自己的帕子,「林將軍……若不嫌棄。」
林世安微微含笑,「不嫌棄,多謝涵香姑娘。」
隨即拿了帕子擦掉臉上的汗水。
剛剛按住李娟綾,不比他上戰場與敵人廝殺輕鬆。
「它不怎麼動了。」林世安看著李娟綾這具血蟲人說道。
眾人都看著。
蘇妘也問道:「容大哥,它真的會怕酒嗎?」
「我也無甚把握,只是賭了一把。」頓了頓,他繼續道:「但,這東西怕熱、怕火是必然的。」
眾人心中打鼓。
外邊傳來腳步聲,以及給皇上請安的聲音。
蕭陸聲怎麼也來了?
他今日奏章都批閱完了?
正想著,門被打開,蕭陸聲走了進來。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陸聲:「都平身。」走向蘇妘,只見她額間有細密的汗珠。
這是怎麼了?
蘇妘怎會看不懂自家男人想什麼,朝李娟綾那兒看了一眼。
蕭陸聲看過去,便看到癱在地上的屍體,還斷了一雙手臂,下一瞬,連腳也斷了,頭顱也滾落了下來。
「嘔……」
涵香實在忍不住,跑出去嘔吐起來。
蘇妘也緊緊的攥著蕭陸聲的衣袖,往他懷裡鑽。
男人一手護著她,一邊問道:「那血蟲呢?」
容洵道:「皇上稍安勿躁,或許等會兒就能看見了。」
話音剛落沒多久。
那血蟲從斷掉的脖子裡爬出來,那速度不似從前那樣快,比之前看到的血蟲要消瘦許多。
看來,它在李娟綾體內,並沒有覺得多舒適。
爬出來的血蟲在滾落在地上的酒地後,翻滾彈蹦,那活力與之前相比不了絲毫。
蹦彈幾下後,軀體逐漸灰白漸漸的失去了活力。
「死了?」蘇妘問。
容洵拿了器皿過去,用鉗子將血蟲夾起來,然後放入器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