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十月一號,《阿瀟》全國上映。
因為前面已經忙了兩個月的宣傳活動,再是陳喋聞梁戀情公開的熱度加持,光是前一天的預售票房就非常可觀。
《阿瀟》跟《簪花》一樣,是個帶點悲劇元素的正劇。
這類電影,劇本演員導演到位,再有了足夠的關注度,等好評出來後,後續的票房就會被帶動升高,井噴式發展。
第一次電影《簪花》上映時,陳喋心裡是完全沒底的,而對《阿瀟》她就要自信很多了。
到10月1號中午,第一波影評就出來了,從劇本到拍攝,再到每一個演員的演技都可圈可點。
【kkkkkkkkkkk誰能不承認陳喋就是票房女神呢!!沖沖沖,往20億沖!!】
【太好哭了嗚嗚嗚嗚嗚嗚。】
【喋妹真的能和所有人都演出cp感啊!】
【樓上那個你怕不是想吃聞總的鐵拳了。】
……
陳喋躺著床上看了一早上的網友評論,到快中午吃飯時才起床,洗漱完,撈起手機,有個群炸了。
後來葉初卿把陳喋拉進過一個群,俗稱名媛群。
就是堰城中的那些富家千金一塊兒組的群,群里聊的內容也很枯燥,無非是分享今天新買的包、新買的化妝品護膚品、新買的車,大家一起交流一下購物心得穿搭心得,偶爾再約個充滿金錢氣息的派對罷了。
葉初卿和陳喋在裡邊不怎麼發言。
陳喋點開群消息,大家也在討論《阿瀟》。
這些小姐妹們吹起彩虹屁來一個個都非常真情實感。
而這些富家千金們大多數平時都沒有什麼工作,還有些人有自己經營社交軟體帳號,光是分享那些普通人不知道的富豪生活就能吸一波粉。
其中一人發了一條轉發抽獎的微博,抽100人送萬元紅包,也不要求什麼關注,只要有《阿瀟》票根就行。
她發完,炫耀似的發到群里,又有許多人轉發加抽。
這麼大額的抽獎很快就引起大家關注,轉發量直線上升。
陳喋看到群里那條消息時,轉發量已經破50萬。
【我服了,喋妹富家千金身份石錘了。】
【真的是好清新不做作的宣傳,我愛了。】
陳喋:「……」
——
晚上聞梁有個活動要參加。
純商業活動。
自從兩人和好之後,聞梁晚上就鮮少參加這類舞會酒會什麼的,真實做到杜絕任何和鶯鶯燕燕糾纏的可能。
只不過今晚這個性質特殊,是聞梁最新的一個大項目的合作方舉辦的,來邀了兩次,不好拒絕。
陳喋跟聞梁一塊兒去。
商業晚宴不像陳喋平時參加的活動,不用擔心被拍攝。
陳喋一席銀色帶閃禮服裙,長發別在耳後,兩條鑽石耳墜藏在黑髮間若隱若現。
出席多了各種盛典活動,陳喋比以前更加清楚怎樣展現出更好看的樣子,舉手投足間便韻味無窮。
聞梁卻是怎麼看覺得怎麼扎眼。
他皺著眉,不厭其煩的把陳喋肩側上的衣服拽上來。
陳喋打掉他的手,重新拽回原位,好笑道:「你幹什麼,這衣服本來就是這樣的。」
「穿的什麼玩意兒。」他一臉鄙視。
「……」
事實證明,陳喋穿上這件禮服的確是非常漂亮的,能說出「什麼玩意兒」這樣的評價的也只有聞梁,當兩人並肩走入宴會廳時,眾人紛紛看過來,眼都瞧直了。
「哎呀稀客啊。」肖軾最先反應過來,調侃道,「現在想在晚上見聞總一面都困難。」
很快,舉辦這次宴會的穆錚就走上前,跟聞梁握手招呼,又抬手讓侍從遞去兩杯酒,陳喋接過,和穆錚碰了下酒杯。
他笑道:「陳小姐真是久仰大名,百聞不如一見,聞總總算是捨得讓我們見見你了。」
聞梁很坦率的承認:「穆總再盯著我女朋友看,我可就要生氣了。」
陳喋:「……」
這人怎麼間歇性的會說人話。
……弄的她都還挺不好意思的。
穆錚大笑著抬手做了個投降狀:「行,你的。」
後面聞梁和穆錚聊的一些跟項目相關的內容陳喋也聽不懂,一手挽著聞梁,一手往周圍打量。
聊完,聞梁便帶著陳喋到一旁坐下。
他們那群富二代參加晚會都跟玩兒似的,這會兒打量著兩人,有陳喋在,這群人也不再怕聞梁的脾氣,調侃著吹口哨。
其中有幾個人陳喋還有些印象。
之前跟聞梁分手時見過。
這就有點兒尷尬了。
好在他們的調侃也就點到即止,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畢竟比聞梁更可怕的就是聞梁的女人,不知道陳喋的底線,一群人也不敢說的太過了。
「老穆那還有一會兒要招待的,咱們玩會兒牌?」肖軾提議道。
其他人都沒有異議。
坐在聞梁旁邊的男人側過身問陳喋:「嫂子玩不玩?」
陳喋剛喝進去一口水,差點被他那個稱呼嗆到。
什麼嫂子的,她好像比在座所有人年紀都要小吧??
都把她給叫老了。
陳喋看了聞梁一眼,沒拂大家興致:「我都可以。」
於是大家給陳喋也發了一副牌,到聞梁這他抬手擋了:「我不玩。」
那人打趣:「怎麼,你們現在還是男主內女主外了?」
大家以前就跟聞梁打牌,這人也不知是腦子好還是手氣好,基本上就沒輸過,跟聞梁打牌對大家來說沒什麼遊戲體驗,他不樂意玩正好。
這群人玩的很開,一局一個籌碼就是10萬。
陳喋雖然現在靠片酬也能賺不少,但還沒到這麼揮霍都不心疼的程度,還不好當這些人面說貴,顯得小氣。
她整好牌,拿牌擋住嘴湊到聞梁耳邊,悄聲說:「好貴啊。」
聞梁笑著摟過她腰,整個人都懶洋洋的,窩在沙發里看了眼陳喋的牌:「輸了算我的,贏了歸你。」
他說這句話時沒刻意壓聲,立馬被人捉住話茬:「大家可都聽見了啊,今天可能是咱們能贏聞總錢的唯一機會了。」
陳喋一個小姑娘,平日都忙著拍戲拍GG接採訪的,大家隨便一想就覺得她肯定連牌都沒怎麼摸過。
哪知道這幾局下來籌碼都到了陳喋那兒。
這他媽怎麼連牌技都得了聞梁真傳?!
這兩人他媽的在家不干情侶該幹的事兒,天天擱家裡打牌嗎??
陳喋會打牌的確是高考結束暑假那會兒纏著聞梁學的,但也不算特別厲害,相較於聽骰子這種純技術活,打牌更要運氣,好在她今天牌運不錯。
「看不出來,嫂子是個賭神啊,以後接賭神電影吧,特效都不用做,直接空手就能上。」其中一人說。
陳喋謙虛道:「運氣好而已。」
說完,又丟出了最後兩張牌,王炸翻倍。
「以後聞總就算不工作靠嫂子每天打打牌都能養活。」
聞梁笑了笑,漫不經心:「也行。」
又來了幾局,基本都是陳喋贏的,多玩也沒什麼意思。
她剛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聞梁便說:「不想玩了就不玩。」
收了牌,換人玩,陳喋把那幾枚籌碼收起來。
這賺錢也太快了,半個小時而已就賺了二十幾萬。
陳喋湊到聞梁耳邊小聲問:「你以前是不是靠這個也能贏很多啊?」
畢竟陳喋的牌技師承聞梁,而且幾乎就沒打贏過他,聞梁只要運氣不太背想要贏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他點了支煙,夾在指間,手腕垂在扶手上:「是吧。」
「他們打的也太爛了,真的不會輸死嗎?」陳喋樣子還挺憂慮,聲音也壓得很輕。
聞梁笑了聲:「你也不看看你師傅是誰。」
「……」陳喋翻了個白眼,「你就是從前這種娛樂場所混的太多,才能學這麼會的,正經人有你這麼會的嗎。」
聞梁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得出這結論的,懶得爭辯,只低嗤一聲,睨她:「剛才誰才贏錢了,誰不是正經人。」
「……」
——
到10月6號,《阿瀟》票房已經突破十億。
前一天晚上王棉和陳建平給陳喋打來了電話,問她最近有沒有空回家一趟,家那兒的螃蟹正是最肥的時候。
自從上回回蕪溪見過一面後,陳喋就沒有再回去過了,手機上倒是聯繫沒斷,但他們也總擔心打擾了陳喋,這還是頭一回問她能不能回去一趟。
陳喋答應下來,決定跟聞梁一塊兒回一趟蕪溪。
只是早上剛準備出門,陳喋接到一通電話,說是陳老爺子昨晚突發中風,好在家庭醫生發現及時,沒有性命危險,現在在醫院做全身檢查。
陳老爺子從前也可以稱作身體硬朗,這麼大歲數,陳家依舊還是他能做主的。
只是自從陳舒媛入獄、陳科林筌離婚,他便也肉眼可見的衰敗下來。
陳喋又跟王棉發了條信息,說自己有些事可能要明天才能過來了。
[王棉:沒什麼嚴重的事吧?]
[陳喋:沒事,你別擔心,明天我和聞梁就過去。]
過去醫院的路上陳喋又跟陳邵發了條信息。
陳邵前天剛剛出差去了,這次事發突然,他也還在趕回來路上,可他現在當地正是狂風暴雨,飛機還不知道要晚點幾個小時。
到醫院。
聞梁陪著陳喋上樓,病房裡都是陳家人。
現在他們也都默認了陳喋也是他們家族之一,沒像上回陳喋來看陳老爺子時那麼吃驚了。
聞梁沒進病房,拍了拍陳喋腦袋:「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陳喋點頭。
陳老爺子躺在病床上,中風讓他有點肢體僵硬,頭一點點側過來,然後抬起手,朝陳喋招了招:「來。」
陳喋上前,其他人紛紛沉默著替她讓開一條道。
陳老爺子對其他人說:「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小喋說會兒話。」
病房裡只剩下兩人,陳喋拉開椅子在病床邊坐下:「您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不舒服嗎?」
「沒事,好多了。」陳老爺子搖著頭,握住陳喋的手背,「最近幾個月我身體差得很快,可能哪天就突然不行了,所以最近已經在準備遺囑的事了。」
陳喋愣了愣。
「我知道你現在事業很成功,和聞梁也很穩定,想要什麼都是不缺錢的,但是爺爺也實在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只想著能盡最後一點能力,補償你。」
陳老爺子膝下兩個兒子,孫子是陳邵,孫女是陳喋。
只不過跟其他豪門不一樣,像聞家,傅挽梅為了爭奪溫遠甚至能做出那樣的事,落得如此下場。
而在陳家,子輩陳老爺子不偏不倚,也沒過爭吵,而孫輩,陳喋不願意回家,陳邵更是對家產一點興趣都沒有。
「所以爺爺想把陳氏集團20%的股份給你,和陳邵一樣,我知道你和他關係很好,以後這公司就是你們倆的。」
「……」
陳喋怔住。
她原以為只是些陳家的房產投資之類的,沒想到是股份,還是20%,相當於她在陳氏集團直接有了五分之一的話語權。
「不用,這個真不用。」
陳喋忙拒絕,又想到陳老爺子現在身體不適,不好受刺激,委婉解釋道,「我對這些一竅不通的,也不會做決策,這樣真的不太合適。」
「只是20%,也不用你獨當一面,只不過只要陳氏集團不倒,你也能從中拿分紅,以後就不用太辛苦,何況……」
陳老爺子頓了頓,又說,「你和聞梁在一起可能會忘記他也是個手段狠厲的商人,有這些股份在身,你在跟他相處時能更有底氣。」
聞梁從前惡名在外,陳老爺子心底還是不太認可她,但也沒資格去和陳喋說什麼,只點到即止。
「但這20%……」
也實在太多了。
莫名給陳喋一種占人便宜的感覺,沒一天在陳家生活過,到頭來卻分到了這麼多股份。
她想了想,忽然福至心靈:「這樣吧,陳邵對我也一直挺照顧的,您乾脆把那20%股份都給他好了,他運作公司也比我專業,我要是沒錢了,或者以後聞梁欺負我,我就去找他要錢。」
說的沒皮沒臉的。
好在陳老爺子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聊了幾句陳喋便準備起身告辭。
「那您保重身體,我先走了。」
陳喋輕手輕腳拉開門,走出病房。
「沒事了?」聞梁問。
「嗯。」
陳喋把剛才陳老爺子提的又跟聞梁說了一遍。
「隨你,不想要就不要。」聞梁對這些也都無所謂,抬手捏了捏她脖子,「反正我還是養的起你的。」
——
時間比之前預計的早結束,兩人便沒改簽機票,依舊按照原來約定的時間回了蕪溪。
蕪溪當地有個湖,盛產螃蟹,這個季節正是又油又肥的好時候。
最近,隨著《阿瀟》的熱議,陳喋也成了蕪溪鎮上的熱門話題。
這兒老一輩的人都知道陳喋從前就是陳建平家的小孩,後來被有錢人家帶走也在鎮上傳得沸沸揚揚,現在網絡上還能看到不少關於陳喋富家千金的各種傳聞。
便也能和他們從前知道的對上,都以為她是回去做人家的大小姐了。
不過王棉和陳建平在鎮子上和大家關係都相處很好,大家也就善意的提及,沒有人背後說閒話。
下飛機後再開車到鎮上已經下午四點,快到飯點了。
陳喋下車走進家時,王棉正掛著圍裙在蒸螃蟹。
一見她就熱情的笑著迎出來:「來啦!快坐!」
他們後來生地那個孩子叫陳洲暢,名字還挺好聽,正趴在餐桌上寫作業,握鉛筆的姿勢不太標準,字寫得也大小不一的。
王棉朝他頭上拍了一下:「跟你說幾遍了,要叫姐姐。」
小男生見到她還是有點羞赧,躲到王棉身後,怯怯地叫了聲「姐姐」。
王棉跟兩人說:「今年我們這產了不少螃蟹,鎮上那個螃蟹節要一塊兒去廣場那大家一起吃,你們也一起去吧。」
「好。」陳喋點頭。
螃蟹節以前每逢螃蟹成熟產量多的時候蕪溪都會有,就是各家各戶把蒸熟了的螃蟹拿到廣場上去,大家坐在長方桌上一塊兒吃。
算是民俗。
陳喋又跟聞梁解釋了一遍這螃蟹節是怎樣的。
等了沒一會兒,王棉端著一大盤的螃蟹出來,笑容滿面:「走吧,我們去廣場。」
陳喋掃了一圈屋裡:「爸呢?」
「鎮長找他有事兒,應該提親過去了。」王棉說著,拉上陳洲暢一塊兒出去,鎖上門。
走了沒幾步,到隔壁家門口,王棉說:「對了,你哥哥前幾天也回來了,你去叫他一聲吧,我們一塊兒去。」
「姜現哥?」
「對。」
「哦,好。」
陳喋應聲,又偏頭看了聞梁一眼。
他倒是神色如常,看不出什麼別的情緒。
陳喋摸了摸他手心,便走進姜家,剛一進去就看到了姜現,他愣了下,隨即笑了:「回來啦小喋,昨天就聽陳叔提起你也會回來。」
自從上回姜現跟她說晚安,被聞梁直接回了個語音過去後,兩人就沒怎麼聯繫過了。
一縷尷尬在空氣中醞釀。
陳喋捋了捋頭髮,「嗯」了聲:「阿姨呢?」
「還在廚房呢,還沒蒸好。」姜現答。
陳喋笑了笑說:「我媽讓我來催你們一下,快點兒過去。」
「好。」
出來後,陳喋跑回到聞梁旁邊。
王棉和陳洲暢走在前面,陳喋和聞梁走在後頭。
走了沒幾步,聞梁抬手,掐著她後頸,用力捏了兩下,陳喋嘶聲,打了他一拳,低聲說:「你又瞎吃什麼飛醋!」
「誰吃醋了。」
陳喋被他捏的後頸還覺得疼,氣不過,又打了他一下:「那你掐我幹嘛!」
前面的陳洲暢牽著王棉的手,聽到他們的話,回過頭來小心翼翼的看他們一眼,而後又拽著王棉彎下背,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後面的哥哥姐姐好像在吵架。」
王棉拍拍他腦袋,笑了一下:「哥哥姐姐沒吵架。」
陳喋:「……」
——
廣場上已經有許多人了。
大家看到陳喋還有片刻怔愣,隨即反應過來,迅速圍上去,你一句我一句的侃。
聊了好一會兒,陳喋都覺得聞梁要發火了,才終於偷空坐下來。
還有不少鎮上的小輩也來了,年紀都還小,對從前陳喋離開以及今天為什麼過來都不甚了解。
螃蟹節開始不久,陳喋和聞梁的照片就已經被人發上網了。
網友們也沒往別處猜,紛紛專心致志的磕糖,對其他內幕一概沒有興趣。
他們倆是稀客,鎮上大家不停拿著杯子來跟聞梁碰杯,喝的也都是這兒的普通白酒,入口偏刺,口感自然比不上聞梁平時喝到的。
好在他這人向來也不怎麼在意這些。
國慶節,長桌上還有不少小孩,嫌螃蟹吃起來麻煩,父母還在旁邊幫忙剝蟹腳。
陳喋往旁邊看了眼。
陳洲暢小朋友就要比其他同齡人乖許多,自己咔擦咔擦咬著蟹腿,只可惜前不久剛剛掉了顆牙,好巧不巧的,蟹腿卡在了牙縫裡,還流了點血。
陳洲暢小朋友一看到血瞬間就不淡定了,嚎啕大哭。
王棉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哄了幾句,讓小孩張著嘴,給他把卡著的蟹殼拿出來。
「你吃這個,蟹腳給媽媽吃。」王棉說著,便把滿是蟹黃的殼放到他面前。
陳洲暢哭得抽抽噎噎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就低下頭去繼續吃,蟹黃沾了滿嘴。
陳喋忽然想起了林筌上回跟她說的――我對你有過偏見,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還不及細想,耳邊忽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
陳喋回神,低眸,聞梁把剛取出來的蟹肉蘸了調料放到了她勺子上,蟹黃混著蟹膏,還有細細長長的蟹腿肉。
她愣了愣,側頭看向聞梁。
聞梁一臉如常,也沒覺得自己剛才那舉動有多奇怪――他這螃蟹肉剝的比那些媽媽們還好。
陳喋笑了聲,吃了口:「你自己不吃嗎?」
「先照顧完我家小姑娘。」聞梁說。
「……」
這人突然間太會了吧。
陳喋好久不聽他叫自己「小姑娘」,還有點陌生,心跳撲通撲通跳。
爹系男友的桂冠再次在他頭頂上冉冉升起。
陳喋訥訥的「哦」一聲,把勺子上的蟹肉小口小口地吃完了。
剛吃完手機就響了,陳邵打來的。
陳喋跟王棉說了聲,起聲走到另一邊空曠處接起電話:「餵?」
「陳喋,我殺了你!」陳邵在那頭咆哮。
陳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反倒是先笑了:「什麼事啊?」
陳邵這會兒剛剛到堰城,進醫院去看陳老爺子,就聽說了陳喋提議的把20%股份都給陳邵,而她只負責向陳邵要錢。
偏偏陳老爺子似乎也覺得這法子不錯,不過還是打算給陳喋15%的股份,陳邵25%,也就是說,以後陳邵父親那兒的股份也到他手裡後,陳氏集團這一個重擔就穩穩落到了陳邵肩頭。
陳邵對繼承家產完全沒興趣。
更沒興趣累的半死不活,還實際上用股權分紅養著他這糟心妹妹。
陳喋聽他說完,笑的更停不下來。
陽光明晃晃的灑下來,她看到不遠處聞梁回頭看了她一眼,又往她碗裡放了一勺剝好的蟹肉。
這人什麼時候這麼有耐心了,陳喋漫無邊際的想。
耳邊陳邵還在罵人,陳喋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聽完後一句就忘了他前一句罵的是什麼。
直到陳喋實在是被他朝得耳膜生疼,才原地跺了跺腳,站直了些,忽然叫了聲:「哥。」
陳邵倏的安靜下來。
罵聲瞬間沒了。
這種徹底的沉默大概持續了足足有半分鐘。
陳邵又罵:「你套什麼近乎!誰是你哥!」
氣勢明顯比剛才弱了不少。
陳喋笑著,順著他說:「行,陳總,想吃螃蟹嗎?」
「……什麼螃蟹。」
「我現在在蕪溪呢,就我以前住的那地方,這季節不是吃螃蟹的時候嗎,還挺好吃的,給你帶點回去?」
陳邵氣勢很弱:「……你想帶那就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