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梁說完,底下安靜幾秒,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鼓掌和歡呼尖叫。
與此同時直播間的粉絲更是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以前覺得叫公主好土,為什麼從聞總嘴裡說出來就這麼寵啊啊啊啊啊!!】
【我真的暈了,這是什麼神仙愛情!!!!】
【啊啊啊啊啊啊我們喋妹就是公主啊!!嗚嗚嗚現實版公主和騎士(?)的絕美愛情!】
【靠這位哥真的絕了,怎麼能這麼會,誰能不心動啊啊!!】
【我永遠愛聞喋!!!!】
……
直播鏡頭在這之後還掃過台下,最後聚焦在壹銘娛樂總裁陳邵臉上。
他眉間微蹙,顯然對這事情走向不太滿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陳總內心:我妹妹他媽要被拐了?】
【嗚嗚嗚兄妹情也好好磕啊!!】
【我們喋妹就是公主啊,還有誰比喋妹更像公主的嗎!沒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陳總要上去搶親了。】
陳喋站在台前,眼眶濕潤。
她已經愛了聞梁那麼久了,貫穿她的青春,一直到未來。
她的青春色彩明媚卻又幾次狼狽不堪,她偷偷做著關於聞梁不切實際的美夢,在看似灑脫中如履薄冰走過小道,終於曲徑通幽。
她的夢想,她的救贖,她的神明,她追求多年的遙遠月亮,現在就在她面前,拿著戒指跟她求婚。
他說:「公主,你想跟我結婚嗎?」
「想。」陳喋聽到自己說。
聞梁笑起來,他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到陳喋跟前,把那枚戒指戴進了她的無名指。
上一次,聞梁因為綁架自責懊悔,連給陳喋戴上戒指的勇氣都沒有,是陳喋毫不猶豫地戴到了無名指上。
這次是他親手給陳喋戴上的。
——
聞梁把話筒還給主持人,牽著陳喋從一側下台階。
主持人繼續頒發最後一個影帝獎項,而陳喋再也聽不進去,她腦子都在嗡嗡叫著,臉上也燙的要冒煙,被聞梁拉進了消防通道。
很熟悉,綠色小人標誌坐在漆黑中閃爍。
正是剛才陳邵和葉初卿進來的那地方。
陳喋開口時才發現聲音里還染上了濃濃的哽咽:「怎麼來這。」
「外面太多攝像機。」聞梁捏著她手腕往旁邊拽了拽,把人推到牆上,捧著她臉俯身下去。
嘴唇碰到一起,隨著聞梁說話唇瓣摩擦著,他含著笑意:「你在哭什麼。」
陳喋後背抵著,身前又被他緊緊挨著,仰著下巴跟聞梁接吻。
外面應該是已經頒布了影帝獎項,陳喋聽不清主持人說的話,只聽到鼓掌聲很響,這種隱秘的感覺帶來隨時會被發現的危機感,讓她緊緊揪著聞梁的衣服。
過了好一會兒,聞梁才終於鬆開點她:「這回不推我了。」
陳喋吸了吸鼻子,抬眼看他。
她眼眶還是泛紅,卻噙著些明媚的笑意,輕聲問:「你什麼時候買的戒指。」
「前段時間去定製的,昨天剛拿到。」聞梁又往她身上靠了靠,半倚著,「喜歡?」
陳喋點點頭,又黏黏糊糊的勾著聞梁脖子摟上去,靠在他懷裡,嬌縱道:「我覺得剛才也太便宜你了。」
「嗯?」
「你才說了那麼點兒話,我就答應你了,我看人家告白,前面得深情告白出一篇小作文的呢。」陳喋嘟囔道。
聞梁笑了聲:「我怕我再多說點,你就得衝上來捂我的嘴了。」
「……」
陳喋想想還真是,她的確是不太習慣於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或者接受這些原本應該放在心底的情話。
「那你緊張嗎?」她又問。
聞梁垂眸睨她,眸色微深,又低頭親了她一下,說:「幹嘛,還要做個求婚調研?」
陳喋掐他:「問你呢。」
剛才那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突然,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那反應似乎還有點兒丟臉,她像是要迫切的抓住一些聞梁也是一樣緊張的情緒來作為他真的很愛她的證據。
聞梁笑著承認:「幾十年來,最緊張的一次。」
男人就站在她面前,個字很高,投下的陰影正好落在陳喋頭頂之上。
剛才在台上求婚時他看上去其實也很懶散,但看得出來到現在才是真正放鬆下來了,眉眼舒展開,透著股輕慢的風流氣。
陳喋看了他一會兒,笑起來:「那我要是拒絕了呢。」
聞梁拍了下她額頭:「那就逼婚。」
兩人在安全通道里膩歪了一陣才出去,陳喋全程低著頭拎著裙擺跑回到座位上,坐在附近的幾人紛紛向她道賀。
她剛才上台領獎時就把手包放在座位上,現在拿出手機一打開就看到了陳邵的一個未接電話。
「……」
頒獎儀式上,這人坐在第一排還給她打電話是瘋了嗎?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信息。
[陳邵:瘋了?你跟聞梁偷偷摸摸去那裡幹嘛?]
陳喋翻了個白眼,給他回復。
[陳喋:你在想什麼齷齪東西,你剛才還拉著初卿去那呢,居心何在!]
陳邵估計沒再看手機,沒馬上回。
然而當時控制直播的攝像師非常上道,穩穩的拍下了陳邵當時的微表情,以及角落裡走進安全通道的聞梁和陳喋。
網上大家已經腦補了一出大戲,玩笑著意淫出一部avi。
當晚百華國際影視節的相關熱搜陳喋占了好幾個。
#陳喋影后#
#聞梁求婚#
#聞喋絕美愛情#
#我的公主#
成為這凜凜寒冬中被大家熱議驚羨的事情。
——
第二天是聖誕節,原本就是準備去領證的日子,但陳喋忽然好巧不巧的冒了顆痘痘。
她很少長痘,長了一般也是紅紅一點,用遮瑕一蓋就好了,可今天這顆非常頑固,又紅又腫,正好在右邊臉頰上。
好醜。
陳喋昨天從頒獎典禮回來後又被聞梁折騰的很晚,第二天睜眼時他已經起來了,正站在鏡子前系襯衣扣子。
男人背影肩膀寬厚,腰上收緊,一件最普通的襯衫都能穿的極其好看。
陳喋盯著他背影看了會兒,嘴角往上提了提,然後才慢吞吞地爬起來,趿上拖鞋走進浴室。
一秒,兩秒,三秒。
浴室里爆發出一聲尖叫。
聞梁在外面問:「怎麼了。」
陳喋一臉驚恐地看著鏡子裡自己臉上的痘痘,還掐了把自己確定不是在做夢,滿目絕望。
她走到浴室門口,看著聞梁:「我們今天不能去領證了。」
聞梁皺眉:「為什麼?」
陳喋用力朝自己臉上那顆痘指了指:「你看!這麼大一顆!這還怎麼領證!要拍照的啊!」
「人家規定拍照還不能長痘了?」
「……」
直男壓根不懂一顆痘到底有多毀顏值。
「而且今天民政局肯定還會遇到很多人拍我們,到時候把我這照片發到網上,我就有污點了。」
聞梁同樣不能理解陳喋因為一顆痘就不去領證的想法。
孰輕孰重、先主後次分不清嗎?
他耐著性子,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臉,仔細看了眼她的痘痘:「還好,挺可愛的。」
「……我不想要這種可愛。」陳喋無情拒絕。
聞梁擺出和她講道理的態度:「到時候可以讓人給你把照片上的痘弄掉。」
陳喋眨眨眼:「可以p掉嗎?」
「可以。」
陳喋不信他,自己拿手機搜,可惜也沒個確切的回答。
陳喋搖頭:「不行,我們還是保守點兒,萬一不給修圖呢。」
聞梁壓著聲:「陳喋。」
臥室內氣壓瞬間就低下去。
陳喋抬眼,看著他:「你現在是要凶我嗎?」
「……」
聞梁垂眸,看著她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舒出一口氣:「沒。」
人都還沒真正騙到手呢,哪能在這個節骨眼凶人。
陳喋哼一聲,食指戳戳他胸膛,得意洋洋地控訴道:「你看,還沒領證呢你就想凶我,那真領了證你還想幹嘛啊?」
聞梁捏住她作祟的食指,圈在手心裡,自己坐到床沿邊上,雙腿敞著,把人摟過來,腦袋貼在陳喋身前:「想給你身上打個標。」
「什麼標?」
「寫著我名字的標。」
「……」
陳喋摸了摸他頭髮:「結婚證上的照片不就拍一次嗎,我不想每次打開看照片的時候臉上還有顆痘痘。」
最後聞梁也只能由著她。
誰能想到影響他領證的竟然是一顆突如其來的痘痘。
原本安排去領證的時間重新空出來,正巧陳老爺子給他們打電話叫他們一塊兒來吃頓飯。
如今陳家主宅里沒什麼人氣,陳科也不在,只有陳老爺子一人。
聞梁和陳老爺子算是互相對對方都有不滿,奈何在陳喋面前也只能裝作和諧。
上桌,陳老爺子坐主位,陳喋和聞梁也沒面對面坐,就並排坐在一側。
飯桌上的話題就是圍繞著結婚,陳老爺子自然也已經看到了昨晚聞梁向陳喋求婚的新聞。
不管怎樣,現在外界都已經心知肚明陳喋才是真正的陳家千金,陳老爺子也希望未來婚禮的事可以由陳家也來參與。
他是老一輩傳統思想,總覺得婚禮女方娘家一點兒不出資出力的話,擔心陳喋會被人議論。
陳喋頓了頓,看了聞梁一眼。
她到現在也只接受了求婚這件事,就連領證都還很虛無縹緲,這怎麼就突然跳到了婚禮了。
「婚禮這個,準備階段應該會很長吧?」陳喋問。
「對,你們這個太突然了,婚禮場所、婚紗都得定製,還有賓客、請柬這一些。」
聽陳老爺子說完陳喋就覺得婚禮實在是太麻煩了。
他又問:「那日子呢,你們決定了嗎?」
「沒,我們什麼都還沒準備呢。」
陳喋越說越沒底氣,她和聞梁哪懂這個呀。
一旁聞梁說:「您來決定吧。」
兩人皆是一頓,陳老爺子點點頭:「好,好,我明天就讓人去算算日子。」
飯後,趁陳喋去衛生間,陳老爺子把聞梁叫到一旁。
「你這小子,要是當初小喋就是在我身邊一點點長大的,我總得好好磨磨你!哪能這麼便宜了你這沒禮數的小子。」陳老爺子拿食指朝聞梁點了點,可語氣是玩笑的。
頓了頓,他又嘆口氣:「她這些年來不容易,我們陳家的確是太虧欠她了,你從前那些傳聞我也沒探究過是真是假,但希望你以後都能好好對她。」
聞梁頷首:「您放心。」
「你之前跟我說,陳喋至始至終身上貼著的都是你聞家的名字,但現在她身後好歹也有我和阿邵在,你也得有點危機感。」
聞梁笑了笑,倚在牆上,看上去很傲。
身後響了聲,陳喋從衛生間出來,正跟家裡打掃的家傭說著什麼話。
陳老爺子看過去一眼,低聲說:「最後,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這麼多年都把陳喋照顧的很好,至少沒讓她過過一天真正的苦日子。」
話音剛落,陳喋就出來了:「你們在說什麼呢?」
「沒,我跟聞梁聊了聊一下你們婚禮的事。」陳老爺子說。
——
離開陳家時已經是晚上。
聖誕節晚上的大街上很熱鬧,天空開始飄雪,堰城都是濃濃的聖誕氣息,路邊一排樹上都掛著小彩燈,商店門口是掛滿裝飾品的聖誕樹,路上都是年輕小情侶。
聖誕節似乎是個屬於年輕人的節日。
陳喋卻很少過聖誕。
小時候在蕪溪,大家對這個節日也僅僅是來源於英語課本的認知,互相送個蘋果,並沒有聖誕的氛圍。
而到了堰城後,高中一直都在學校度過,大學倒是和朋友出去過一次,但也跟湊熱鬧似的。
在聞梁眼裡,聖誕節不過是商家營銷的一種節日手段罷了,他也沒什麼過聖誕的興致。
不過,陳喋從前有一年聖誕節是跟聞梁一起過的。
說是過聖誕,也只是兩人難得都得空,便一起在家看了個電影。
當時陳喋剛剛讀大學,大一那年期末周前她回到西郊別墅,那天聞梁正好也在。
陳喋期末表演課的字面作業是根據一部電影寫表演評價,陳喋抽到的是《羅馬假日》,她提前在學校的閱覽室里借了電影光碟,便在那天晚上跟聞梁一塊看電影。
西郊別墅偌大的客廳沒有開一盞燈,只有投影儀上放著光線昏暗的黑白電影。
陳喋赤腳盤腿坐在沙發上,看的很認真,還時不時的做筆記準備一會兒寫論文。
而聞梁就坐在她旁邊,一手放在她背後的沙發上,另一隻手夾著煙,懶洋洋的看著電影,看上去很不專心。
「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看啊?」陳喋低頭記完,歪著腦袋問聞梁。
他答的很懶:「看了啊。」
而後就把手放到陳喋肩上,指尖微涼,從領口往裡。
陳喋立馬捂住胸口,扭著身子躲,磕磕絆絆:「你別、別,我一會兒還要寫論文。」
「明天寫不行?」聞梁聲音啞下去。
她小聲說:「不行的,明天就要交了,我之前忙著排練一直沒寫。」
聞梁「嘖」了聲,不理,直到把人弄得面紅耳赤才收手,投影上電影已經結束了,他給陳喋整好衣服:「又得熬夜?」
「嗯。」陳喋低著頭,覺得自己鎖骨往下都是燙的。
「那你先去寫。」聞梁拍拍她臉,「別太晚。」
自從她搬去聞梁臥室一塊兒睡以後,從前那個她自己的臥室就成了她的書房。
偶爾學校作業需要熬夜時,陳喋就去那忙活到半夜,再悄悄回主臥去睡覺。
聞梁說完就催她先去洗澡。
陳喋洗完澡,抱著電腦和紙筆走進房間。
她寫作業很認真,因為要寫表演評價,先去搜了主演們的各種相關內容,列提綱塞內容,打好框架就已經一個小時過去。
終於寫完。
陳喋伸了個懶腰,沒骨頭似的倒在椅子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背看了眼時間。
凌晨兩點了。
陳喋打了個哈欠,淚眼婆娑,看著旁邊攤開的筆記本上她寫下的大綱,檯燈亮成一個光圈,窗外掛著一輪月亮。
她愣了兩秒,忽然重新拿起筆,寫下一句。
――「我當然不會試圖摘月,我要月亮奔我而來。」
而後許是又覺得羞恥,拿黑色水筆來回塗鴉,把那一行字重新給塗掉了,黑乎乎一團,放在那一頁乾淨的大綱框架中很是突兀。
而那一句話卻像是一顆種子,在那一晚就種在了陳喋心間土壤。
——
聞梁把車停到了體育館外面,對街就是一條江。
體育館內喧鬧聲一片,陳喋看過去:「這裡面是有什麼活動嗎?」
她戴上帽子,過去看了看:「好像是音樂節g。」
一走近,音樂聲震著心臟震顫,裡面都是穿著靚麗的俊男美女,舞台上是一支很年輕的搖滾樂隊,正在往台上拿設備,架子鼓一類。
陳喋剛往入場口一站,身後就被人喊住:「陳喋?」
她回頭,是李琮。
李琮看了眼她身旁的聞梁,笑了下:「怎麼,你們也來音樂節了?」
「沒,我們就是經過,也沒門票。」
「不用門票,我帶你們進去。」
「啊?」
李琮笑道:「這音樂節就是我和林清野一塊玩兒著弄的而已,不賺錢,隨便玩。」
李琮帶著兩人入場,一路走過無人的工作人員通道,把他們帶到一側不易被人發現的側邊後排。
「你們倆昨天鬧那事兒,只能在這過過癮了,不然被他們發現了估計這場子都得炸了。」李琮笑道,「好在我們這音響管夠,絕對夠嗨。」
很快,搖滾音樂節正式開始,證實了李琮的話――
音響管夠。
台上的那支搖滾樂隊隨著貝斯手撥出一個滑音,現場瞬間炸開,台下大家跟著音樂蹦。
陳喋一顆心漸漸飄蕩起來。
她臉上也紅撲撲的,仰頭看向聞梁,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綴滿了璀璨星河。
她笑,喊著聲才能聽見說話:「你也得跳啊!」
聞梁不愛這種場合,也不打算配合。
陳喋又踮著腳在他耳邊喊:「你別這麼大的偶像包袱!得多跟我們這些年輕人學習學習!」
聞梁輕嗤,又慢慢染上笑意,勾著嘴角,看著陳喋站在觀眾席最後,仗著前面大家不會看到她也跟著舉著手蹦跳。
音樂聲震耳欲聾。
她海藻似的長髮隨著動作也上下跳躍,波光粼粼。
主唱單腿跨在台上,彎著腰大聲撕喊著,酣暢淋漓。
一首歌結束,他摘帽鞠躬,直起背時忽然將帽子高高揚起,拋到台下。
用力過猛,帽子飛過黑壓壓的人群又往後飛了一截,大家視線跟著帽子抬頭轉身,轟然去搶。
也不知是誰最先發現,大喊一聲:「陳喋!!」
大家紛紛抬頭,沒人再去撿帽子了,直直朝陳喋衝來。
這一切來的猝不及防,陳喋下意識往後退了步。
有人在跑步中踩過連接頂燈的電線,整個館場的等滋滋幾聲,明晦跳躍兩下,熄滅了。
瞬間暗下來。
陳喋夜視不行,看不清楚東西了。
大家跑過來,叫著她和聞梁的名字,擠作一團。
「聞梁!」她喊一聲。
與此同時,臨街的煙花騰空,在黑夜中綻放。
陳喋終於看到同樣擠在人群中的聞梁,他撥開人群,奔她而來。
然後她的手腕就被拽住,帶著她所熟悉的菸草味,以及她新換的沐浴露香味,聞梁帶著她往外跑。
冬天的冷風颳過臉龐,陳喋一頭長髮往後揚,被聞梁拽著在館場內向出口狂奔。
「真的是陳喋嗎!」
「真的!我看到正臉了!旁邊就是聞梁!」
……
身後聲音嘈雜,混著台上試圖維持秩序的聲音。
陳喋在寒冬中奔跑,卻仿佛瞬間回到了16歲那年的夏天。
在火車站。
他們也是這樣,她跟在聞梁身後走,卻忽然被陳家人發現,聞梁拉著她在街區狂奔。
她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第一次看到車水馬龍的街道和盤旋的高架,霓虹燈照亮整片黑夜,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聞梁。
當時她16歲,聞梁22歲。
她在那一瞬間突然產生悸動,直到現在。
陳喋被他拽著跑,身後追的人少了一批,還剩下些狂熱粉絲。
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卻忽然問:「你會一直愛我嗎?」
也不知道聞梁有沒有聽見,只見他手臂用力,把陳喋拉到身側,改手臂圈住她跑。
陳喋在彼此的喘息聲中聽到聞梁的答案。
「萬死不辭。」他說。
聲音化在風中。
——
曾經,陳喋把心底的情愫小心翼翼的珍藏,又忍不住用一些拙劣的小伎倆――把自己收到的情書來向聞梁證明自己的優秀。
曾經,陳喋一腔孤勇、故作逞強,走進聞梁臥室,不管不顧用最愚蠢的方式卑微的給兩人掛上一些無法否認的羈絆。
曾經,陳喋無數次欣喜又失望,心灰意冷而放棄,憑藉聞梁親手為她塑成的傲骨,跟他說了再見,決絕離開。
到這一刻,這些曾經都成為他們愛情中用來加碼的祭獻
即便真愛無坦途,可月奔而來,勢無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