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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酒精酒精,我叫那維蓋特

2024-08-22 04:11:00 作者: 爛肉仙
  衣櫃裡那件最體面的衣服也打上了兩塊補丁,木床旁的小書櫃裡面整整齊齊摞著幾打書信,一箱破舊的衣服和木質相框被盤到發亮的掉色合影,除此之外只剩一隻筆和一本被翻到破頁的發黃筆記。

  靠牆一側還有一面書櫃,上面擺放的大多是些廉價的故事集以及一些日記,這間屋子本應給人溫馨,可泠卻感到有一雙眼睛在窺視著眾人,他環視一周,當然什麼也沒發現。

  拉里和泠快速閱讀了幾本日記,大抵如下

  這間屋子的主人原先並未居住於此,而是在一顆生態環境良好的原始星球,那裡大部分土地以島嶼形態存在。

  他們一家都是漁民,雖不富足,但辛勤勞作總算一日兩餐也能填飽肚子,偶爾能買些動物油脂和精製米麵吃頓好的也沒問題。

  甚至按照原先規劃,小男孩會繼承父親的漁獵技巧,另外便是小男孩水性極好,可以說漁獵手的水性和捕魚技巧便是他們所能看到的幸福與希望。

  直到某一次病毒擴散,成片成片的海浪將往日的魚獲變成毒藥。漁民們一開始感謝大海的富饒與仁慈,然後換取了大量財富。載歌載舞,海灘的篝火照亮了黑夜,無論孩童還是成人,都感謝著海洋的恩賜。

  病毒開始在城內流動,沿海更是早已崩壞,超過五分之一的人喪失了勞動能力。

  患者的脖頸出現淤青,逐漸乾裂出無數細小傷口,不斷滲血,血滲干後便像極了魚鱗的形狀,逐漸無法在陸上呼吸,他們跳入大海,可這並不是出路。

  大海已經被污染了,跳入大海一段時間內他們可以自由呼吸,隨後脖頸處的傷口開始膨脹成一個個拳頭大的膿包,傷口也開始向其它位置蔓延,就像椰蛋樹結下的椰果,隨後便是止不住的出血,最後喪命。

  城裡的屍體堆滿了城牆,每天為了一份體面,盼望著家人的屍體早日入土,有些人實在沒有辦法,私下將屍體拋入大海,被執律庭抓了起來,這還算好的時日……

  在接下來執法機構也癱瘓了,富有的感染者可以在無病毒的水中苟且度日,純淨水變得愈加昂貴。

  大量勞動力喪失,各機構逐一開始癱瘓,於是牢籠里的囚犯開始走上大街,不會有人再去管理他們,基本生存資源的昂貴,普通人也收斂了往日的慈愛與謙讓……

  大街上不會有哭泣,因為人們在病床前哀悼。

  我們不相信神明,可我們只能相信神明。

  街上的大多是罪犯和瘋子,小男孩慶幸自己沒有變成瘋子,因為他的母親還在身邊。

  比病毒更大的災難將那顆星球往後數年的人文歷史劃入失序與混亂。

  隨後的故事便很簡單了,聯邦確實在一定程度上盡到了責任,他們拯救了還未失去生命的人,讓他們逐漸撤向其餘星球。

  只是對於大環境的漁獵資源修整,恐怕還需要幾十年的星球自我淨化。

  有些人的後遺症太過嚴重,在劃分勞動力時也被劃入最下一層。

  小男孩經過三年教育前往了前線,覺醒了異能,他知道自己的異能太過特殊,他努力隱藏自己,只盼軍旅生涯安穩結束好回到母親身邊,父親去世了,沒什麼比母親更重要的了……

  戰功?榮耀?能作為她的孩子,守護在她身邊才是我的榮耀!

  他奮戰,他逃避,他在廝殺中休克,在流血中重生,是在死亡中淬鍊出的優秀戰士,在血與火的詩歌中,沒有一位將軍和戰士會討厭他的音符。

  在軍旅生涯的後期,這習慣了隱藏自身身份的老兵也在部隊中聲名流轉,然,這也不過是前線的短短一句

  「那維蓋特嗎?相比於戰士他更像是獵手,高貴沉穩,他的戰鬥就像藝術」

  前線戰爭史這本書太厚,當然,他也無意爭奪更多筆墨。

  他總算如意回到了家,等待他的當然不是家人…

  他就這樣坐在她殘破的遺體旁,他當然不是傻子,他知道什麼是死……

  可我的意思是,他不知道什麼是死……

  他不能理解,為什麼她不動了;明明自己回家了,她為什麼不說話…哦,她死了…可我回家了……

  我就在你身邊啊……

  你能和我說句話嗎?就像小時候……

  那維蓋特想聽媽媽講故事了……

  誰都有叛逆期,現在,是遺憾嗎?如果我們之間相處時間是固定的,哪怕不是,我也萬分遺憾……


  可那都不重要了,傳奇老兵死了,世界多了一個酒鬼。

  他殺了些該死的人,他開始了流竄,他身邊始終帶著兩個破舊的皮箱。

  他走過了好多星球,在星系間流亡。

  他是強大的士兵,是戰場的狩獵者,是血與火的藝術家。是傭兵集團的座上賓,他也有屬於自己的組織……

  是枯死的空心古樹,是寄不出的信,是不被承認身份的流亡者,是往日種種譬如昨日死的孤魂野鬼。

  他站在齊腰的草場上,落日將綠意渲染成溫存……

  孤風也不承認自己喧囂,認為自己帶走失落,捲來暖意;只是那維蓋特沒向孤風傾訴……

  風的盡頭是天瀾,那維蓋特呢?

  他解開瓶蓋,酒精,酒精,酒精……

  「媽媽,我的記憶變得越來越淺,我有去看醫生,醫生說是腦霧,原因又是什麼神經損傷,我不懂那些……」

  「你什麼時候回來看我?」

  「那些年,我不在身邊,哪怕有補貼打到你手裡,但也很辛苦吧」

  「如果能回到從前,我寧願從未上過戰場…」

  在一場行動中,他受了些傷,能讓他受傷,對方有值得稱頌的實力,但手下都死了…

  他累了…

  又是十餘年,銷聲匿跡的他出現在這片下水道,老老實實做了幾年清理工。只是,他的精神狀態變得太過糟糕……

  至少這些時日在下水道失蹤的人是他做的。

  越往後看,泠越是緊張,

  第一是,抓住自己這群人的是個極其強大的個體,

  第二是,哪怕他字裡行間沒寫出任何對殺戮的渴望,可他神經確實不正常了,也許我們在他眼裡確實無異於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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