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裸絞殺狗

  根據泠前世當精神病院常客的經驗，事實上正常人的世界觀與現實世界的關係不過在幾個節點上。

  這就像將宣傳海報訂在宣傳欄上，當幾顆釘子都被拔下，也許海報在歲月中就被風吹到不知那個角落了，總之脫離了宣傳欄的概念。

  這種人他不一定是個壞人，遇上他也不一定會受傷，但絕對不要妄加揣測他對世界的態度。

  他早在失去至親的那一天，對這個世界就沒了愛，所謂愛，是兩者的反哺，若其中一方離去，另一方發出的能量就沒了接受對象，成了單純的能量損失，於是愛的越深，內心的衰敗程度也愈加難以想像。

  再回想起先前那股被窺視的感覺，泠對此處愈發心悸，反手拉著拉里往門外走去。

  推開木門，夕陽的柔和透過巨大的風扇投入下水道，風扇巨大的陰影讓現場在昏黃與黑暗中交替。泠打開地圖，根據風扇方位推測自己處於其中一條廢棄管道，可問題來了，廢棄管道與上層管道的交接處在哪？原先的交接，理應被封死了。

  拉里：「以日記中信息可猜測出那維蓋特除了極強的單體作戰能力，還有某種詭異的異能。我已經上報了此處危害在c級以上，只需要挺過十幾分鐘，上面的支援就到了。」

  泠「總之不能和他們待在一起，我們直接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支援。」

  空曠的廢棄管道中，除了滴水聲以及風扇的嗡鳴外再無它物，可不知道出口，不知道那維蓋特的行動軌跡，如此選擇任何方向都令人感到不安，泠只能依靠猜測，選了一條與上層管道相交最少的那條支路。

  行走在昏暗無光的支路中，泠儘可能地放輕腳步，仔細傾聽著遠處是否有腳步聲。

  前數十米還相安無事，直到一個轉角處，聽到「腳步聲」，確切來說是犬科物種的踏蹄聲，聽聲音應該是兩隻。

  在這種靜謐的環境中十分明顯，根據聲音判斷大概在數十米開外。並且聲音逐漸變得紊亂，甚至傳出低押的嘶吼聲。

  糟了，泠已經想像出對方齜牙咧嘴下對血肉垂涎的醜態。

  有那麼多選項我怎麼偏偏選了個「對的」……

  哪怕對方不是那維蓋特，但他們的武器已經被銷毀了，再加上視覺被剝奪，赤手空拳面對異種，說不定還不如直接和那維蓋特相撞，畢竟後者沒有對殺戮的渴望。

  此時拉里的手突然拽住泠往後拖去，在這種壓抑環境中，泠差點沒忍住叫出聲來，額頭已滲出細密的冷汗。

  顯然拉里發現它們了，就這樣兩人像兩個三流盜賊，保持著躡手躡腳的姿態連忙向著先前眾人方向退去，禍水東引。

  就在即將接觸昏黃日光時，兩隻異種也發現了他們，兩聲嘶吼在下水道接連響起，靜謐如鏡片破碎，彼此相安無事的狀態被徹底打破。

  兩人表情奔放地向著木屋跑去，然而還呆在木屋的眾人當然也不是傻子，「禍水東引」，作為回報，他們同樣沒有留一絲生路給兩人。

  在看清二人身後的兩隻異種時，他們用力把木門一甩……

  無奈，泠和拉里還是從木門前跑過……

  畢竟萬一，假設兩隻異種腦子不好用，直接放棄了追擊他們呢？

  然而事實的確如此，異種在木門前停下，時而發出嗚嗚聲，時而在原地轉圈，一副想闖進去的樣子，可它們就是不敢，甚至不敢用利爪在脆弱的木門上留下痕跡。

  泠回頭望向逐漸遠去的異種，心裡湧現出不安感，先前他們也是在解決了兩隻異種的情況下，不久就陷入了昏迷。

  現在看這副架勢，異種認識這扇門，異種和那維蓋特彼此在下水道相處那麼久，也許它們已經默認了那維蓋特是這片地區的領主。

  就在泠回過頭繼續逃竄，耳邊的踏蹄聲開始明顯，泠下意識回過頭去，兩隻異種在夕陽下快速穿梭，剛硬的毛髮反射著金黃的光彩，而在視野盡頭，有一雙腿立在陰暗交界處，他上半身隱在陰暗中。

  「怎麼辦，跑不過他們的」 拉里兩百斤的軀體早已在超負荷運轉，劇烈的喘氣聲如破風箱呼呼作響，斷斷續續才吐出幾個字。

  泠一個加速拉著拉里快速穿過兩個轉角，拉里被這一瞬「爆速」差點破防，哀鳴一聲，跪倒在轉角處喘著粗氣，汗水如珠簾斷線般快速打在地面。

  泠輕快地在地面點了一腳，順勢在管道側壁一踢，整個身姿如飛燕遊龍，輕易地將整個身體貼到管道上壁，低聲對著還在喘氣的拉里吼道，快爬到牆壁上！

  「啊！？」拉里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當然沒辦法像泠一樣，但還是盡力沿著側壁往上貼。

  就這樣強忍著喘氣，兩秒不到，兩隻異種來到交界處，朝著兩側方向鼓動著鼻翼，直到停留在拉里流下的汗液處，在它倆低下頭的瞬間，泠一個飛撲向下將一隻異種撲倒在地，雙臂彎曲死死扣在它的脖頸處。

  拉里眼疾手快，在泠還沒落地時便明白了他想做什麼，高高落下的兩百斤軀體更是直接將一隻壓趴在地面不得動彈，徒留一聲哀鳴。

  泠雙臂死死絞住眼前異種的脖頸，但事實並不像他所想像的順利，異種的毛髮和本身強硬的肉體，讓他感覺自己在隔著一層棉被去彎曲一跟鐵柱。

  可事到如今他哪還有退路呢？雙臂被拽地生疼，幾個受力點下的皮膚滲出無數紅點，泠只好繼續虬動肌肉，死死咬牙堅持。

  異種表現也不比他好，撐地的四肢抖動如篩糠，死死咬住的上下頜也開始出血，額頭同樣青筋暴起，雙目怒睜，只剩無力地嘶吼。

  就當他兩陷入拉鋸戰時，一個身影走到他們跟前，對著異種的太陽穴一個飛踢，狗頭瞬間翩轉九十度，太陽穴凹陷，就這樣簡單結束了戰鬥。

  原來在拉里撲向異種時，巨大的壓力讓異種還沒來得及反應，已被拉里扭斷了脊骨，在數秒內就結束了戰鬥。

  泠不經有些無奈，怎麼他總能在意想不到地方這麼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