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殺手王沢

  兩人皆躺在冰冷的地面，放肆地呼吸著混雜酸澀腐臭的潮濕空氣，胸口劇烈起伏，冰冷的廢氣撫平胸腔的燥熱和刺痛。

  「快問問他們從哪個入口進，時間應該快到了，我不幹了…」

  「發過來了，我x，掃下水道都那麼刺激嗎，我以後也不幹了！」

  泠猜測先前站在陰影中的人沒被攻擊，那麼只可能是那維蓋特，這片區域的最強者。

  至於木屋裡的人，被那維蓋特盯上了，畢竟那間屋子對他來說很重要，泠不打算再去觸一個強大的精神病的霉頭，屋裡面的人能否活下全看他們造化了。

  畫面一切，

  在兩隻異種遠去後，眾人尚未來得及離去，

  那維蓋特沉重的腳步聲就停在木門之外，屋內數人被嚇得不敢輕舉妄動，有人甚至在主動往先前的牢籠跑去。

  他們雖不知來者何人，但不妨礙他們的大腦提前用恐懼馴服他們。

  唯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小哥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面帶笑意盯著一門之隔的方向，仿佛他能透過木門看到對方，事實上他確實看得到，他的義體眼珠能分析出木門外的個體以及其實力水平。

  可就這一門之隔，那維蓋特也像發現了他，竟彎弓搭箭，小哥透過義體看到弓箭指向自己的腦袋，

  這一指，讓小哥內心一寒，

  同階實力，相互感應理應極其模糊，他也是仗著自己一身高等裝備才敢來接這個活。

  小哥一邊嚼著口中的糖果

  同時嘴角的笑意絲毫沒減

  他並不討厭遊走於生死之間的死斗，這甚至是他財富自由後依然熱衷這份工作的原因。

  「出來！我不殺你！」

  王沢並不懷疑他說的話，他早已得到了那維蓋特的詳細資料，知道眼前之人雖然滅絕人性了，但並非狡詐陰險之輩，縱觀其一生，曾經也是一方豪強。

  王沢抬了抬帽檐，在眾人的注視下徑直走向木門，其中有人連忙勸阻「別開門！你想死別搭上我們！」

  「對呀！我們就在這裡等支援就夠了！」

  「你要敢出門就別怪我們把你關外面」

  被他們的愚蠢驚的啞然失笑，當然沒興趣向這群蛇鼠之輩解釋。究竟是什麼樣的極品大腦才會認可一扇木門能擋住六階之上的存在？他在十餘年前已是一方領主。

  王沢走出木門，還沒來得及審視眼前的那維蓋特，身後木門砰的一聲，整間木屋都發出令人牙酸的震動。

  那維蓋特古井不波的雙眸蕩漾出純粹的殺意，並不濃郁，但很純粹。

  王沢無奈地搖搖頭，不禁感慨自己可真是個大善人，否則眼前之人早衝進去把剛剛摔門的蠢貨給屠了。

  殺意很快歸於平靜，濃密捲曲如獅鬃的長髮下，那維蓋特臉上被鑿刻出時間的痕跡，瘦削的面龐依然立體，雙目隱在眉骨的陰影下看不見高光，高聳的獅頭鼻粗獷卻不彰顯霸道，脖頸處細密的魚鱗狀傷痕，身影高大雄壯頂天立地，仿佛即便生命流逝到盡頭，這人也不會低垂自己的頭顱。

  蒼老的聲音低沉又生硬，仿佛數十年未開閘的閥門，話很少，但可以感受到他沒有多說一句甚至重複的欲望。

  「離開？或死？」

  王沢深吸一口氣，前輩可真是個難相與的人，哪怕自己就是來殺他的，可對方這份氣勢，即便互為同階，卻依然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威勢。

  這就是一方領主的氣場啊，與眼前的男人相比，自己曾經引以為豪的遊走於刀尖之上，到顯得小家子氣了；可他同樣是從生死與機緣中走出的天驕，能與眼前男人一決生死，何嘗不是他的心愿？

  王沢並未後退，兩者就這樣相隔一米，一人臉上掛著對戰鬥的痴狂與享受；一人仿佛隔絕於時間，世間種種也不會讓他動容。

  僅僅只是一個眨眼，兩道身影便在夕陽的餘暉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原本空曠的下水道內部，空氣和積水突然之間像是爆炸一般被清空，管壁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人影就已經被打出了好幾個大洞。

  兩人在十字管道處，拳鋒彼此碰撞，四面八方的空氣和水流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瞬間被推向了遠處。就連管道本身都難以承受這股狂暴的拳風，鋼鐵結構發出宛若巨獸的呻吟。

  此時，那維蓋特的拳頭已經變得血肉模糊，白骨森然可見，但王沢眼中的喜悅卻愈發濃烈。他作為一名刺客殺手，自從晉升到六階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如此粗暴的體術對決了。

  他非常享受這種肉體碰撞、鮮血飛濺的快感。如果能夠在正面戰場上擊敗一方領主，那種喜悅感是言語無法描述的。

  "那維蓋特先生，你的實力數據我們早已有所研究。相信你自己也能感覺到，你的身體已經不如之前那麼靈活了吧？"

  王沢瞬間化拳為爪，他那能夠輕鬆捏碎鋼鐵的手指，猶如釘子一般緊緊扣住那維蓋特被扯下皮肉的拳頭。

  緊接著，他的腿部推動系統一開，如同鋼鞭一般粗壯的踢腿，直指那維蓋特的頭部。這一擊威力驚人，除了那維蓋特所在的區域外，整個數十米長的鋼鐵管道竟然被硬生生地扭曲變形！然而，面對如此兇猛的攻擊，那維蓋特僅僅用單手便接住了踢擊，但他的整根小臂卻被生生踢斷，只剩下皮肉還苦苦支撐。

  「還要繼續嗎？先生？」

  王沢雙手插兜，看著遍體鱗傷的那維蓋特，眼中卻沒有絲毫傲慢與輕蔑，按照他身上的配置，即便面對七階也有一戰之力，更別說自身的義體對對方的身體參數進行輻射。

  那維蓋特依然還是那副漠然的表情，仿佛絲毫未意識到自己處境的危險，雙目無光，在黑暗中一腳踏出，不再掩飾周身氣息，斷臂處伸出幾隻肉芽，渾身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哼，果然沒那麼簡單嗎？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實力！」王沢沒出手打斷那維蓋特，在他看來這是對強者最基本的尊重，顯然王沢有些上頭了，他很渴望見識更高的天空。

  變化還未停止，他全身的肌肉開始隱去，白骨逐漸將身體吞噬，白骨之上如滴水成冰；骨質的羽飾已經遍布全身，在黑暗中泛起一層層聖潔的白色微波；雙手合掌，一把骨質長劍逐漸成型，劍柄處掛著一個天平，天平中心畫著心臟與信封的形狀。

  「七階！」王沢額頭開始滲出冷汗，根據義眼給出的信息，對方戰力已然在數息間躍升至七階。

  「這就是異能者嗎，真是作弊的能力」王沢望向那維蓋特的目光愈加貪婪，既是對決鬥的渴望，也是對高階異能的嚮往，相比於改裝義體，誰又能拒絕切切實實的極品異能呢？

  六階到七階是個分水嶺，是肉體力量向精神力量進階的開始，一些優秀異能者可在八階之上使用「審判」，那是一種類似於規則的能力，可以直接穿過目標任何護甲，只要達成審判條件，可直接對目標造成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