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亮,整個城市已經有了點點浮動的燈火。
蘇宅的下人們也開始忙碌起來,為主子燒水洗臉,做早餐。
雲兒端了一盆水來到寧河的房間敲門道:「姑爺,起床啦!」
敲了一會,發現沒有反應,又把水端了下去,然後在廚房發現了這個奇怪的姑爺。
自從蘇月蘭結婚後,就在自己這小院裡布置了一個小廚房。
蘇月蘭身為小姐,基本上沒進過廚房,通常是兩個丫鬟和一個老廚子在用。
「姑爺,你這是在幹什麼?」雲兒一臉疑問的過來搶他正在乾的活。
「我做點好吃的啊。」寧河笑道。
「你不知道君子遠庖廚嗎,這個些事,讓福伯來就是了,你不必親自做這些,
福伯不在,也有雲兒和玉兒在啊。」小丫頭絮絮叨叨。
「君子遠庖廚,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
意思說得是君子有惻隱之心,不是說君子就不下廚了。
再說了,福伯不會做,我這個叫做月餅。」寧河解釋道。
「姑爺又在胡說了,不就是月團嗎?有什麼難的,雲兒都會做。」
「你這麼說,倒也沒錯,你還是去忙吧,別占我的地方了。」寧河懶得跟她解釋。
月團和月餅雖然都是月餅,但就算是月餅和月餅之間,味道也不一樣啊。
我做點獨特的味道怎麼了?
總得找點事做,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小丫頭別多管閒事。
「姑爺……」雲兒還想反抗,卻被寧河推了出去。
最後,小丫頭到了小姐那去告狀,說什麼「姑爺竟然跑到廚房裡搗亂去了。」
「弄得滿臉都是麵粉。」
蘇月蘭也只是笑著說了一句「隨他吧。」
寧河做了幾個大月餅,還做了一個大蛋糕,上輩子,他對於這方面也是有過研究的。
做好之後,自己留了一些吃,送了一些給蘇月蘭和兩個小丫頭嘗嘗。
別看寧河樣子狼狽,做出來的東西味道還是很可以的。
加上蛋糕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自然是受到了兩個小丫鬟的喜愛。
蘇月蘭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喜惡,只是多吃了幾塊蛋糕。
「小姐,這個東西好好吃啊,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蛋糕?」
「這東西是麵粉做的,為什麼不叫面糕,要叫蛋糕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你自己去問姑爺。」蘇月蘭道。
此時的寧河已經帶著兩份蛋糕,和兩個月餅,用精美的紙盒子裝著,再弄了個袋子提著,出門去了。
他的本意是帶去給那下棋的老頭嘗嘗,不料出門不遠,就遇上了一個乞丐。
只見這人一頭髒辮,臉上還沾了些煤炭一樣的黑色。
看不清相貌,左手拿著一根形狀奇怪的木棍,右手拿著一個破碗,看身形是個女人。
她沒有主動去跟人乞討,反而像是想要避開人群。
這年頭,就算是江寧這種經濟繁榮,生活條件很好的城市,都有許多乞丐。
別的地方恐怕就更多了。
寧河主動湊上去,攔住那人笑問道:「這位兄台,請問你是丐幫的人嗎?」
那乞丐看了他一眼,似乎完全沒有聽懂,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
「誒,是我想多了,看來沒有丐幫這個幫派。」寧河嘆了一口氣,然後把一份蛋糕和一個月餅掛在她木棍上。
然後又摸了幾粒碎銀子放她碗裡,「相遇就是緣分,請你了。」
乞丐看了他一眼,說了聲「謝謝」,就走開了。
想當年,自己看書的時候,丐幫的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可是很厲害的武學。
要是能學到一招半式,有機會混個三流高手。
本想試試運氣,問問對方是不是丐幫的人,看來自己還是有點搞笑成分在身上的。
怎麼可能會有丐幫這種幫派?
走了一陣,突然看見前方有一道濃濃的黑煙升起。
憑寧河的經驗,這肯定是誰家失火了。
出於見義勇為的道德感,寧河跑了過去,衝進了院子。
拿起院子裡的兩隻水桶,跑到河邊裝滿水,然後衝進屋子滅火。
是廚房失火,火不大,寧河跑了兩趟之後,火就滅了。
寧河氣喘吁吁的坐在院子的小凳子上,屋子的主人端了一杯涼茶過來。
「公子請喝茶!」
寧河接過,一口飲盡:「謝謝!」
「這次真是多虧了公子出手相助,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女子聲音溫婉好聽,體態動作中都透露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寧河抬頭,看見了一張瓜子臉,秀眉如黛,雖然穿著打扮樸素。
氣質卻極為出眾,身材容貌也是一流,不輸蘇月蘭。
「舉手之勞而已,你剛剛是在做飯?」寧河問道。
「是啊,可惜,我廚藝不太行……」女子小聲說道。
「姑娘,不是我說你啊,你這可不是廚藝不太行了,
廚藝不太行只做的菜不好吃,你這是燒廚房的級別了。」寧河笑道。
「公子說話怎麼如此直白。」女子微微臉紅。
「哈哈,不要怕,看我給你露一手!」
「公子,不可……」女子輕喊了一聲,卻發現寧河已經鑽進了廚房。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種做法在古代其實是很不合禮法的,容易招人非議。
但他是現代人,沒有這麼多的顧忌,一心只想著秀一波自己的廚藝。
而這女子竟也鬼使神差的沒有把他趕出去,可能是因為他直爽率真。
又或者是心地善良。
還是因為他長得……還行?
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重要了。
寧河教了她一些切菜炒菜的細節,步驟先後順序,配料該放多少等。
女子在旁邊認真的看著,寧河時不時的問一聲「懂了沒?」,女子便回應「懂了。」
三兩下,寧河就搞了兩菜一湯。
賣相還行!
還沒等女子說什麼話,寧河告辭一聲,就跑著出去了。
教人家炒菜,秀廚藝還行,再在別人家吃飯,就顯得有點不要臉了,過分了。
於是他也沒等對方開口,自己先跑了。
免得人家為難。
「公子!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呢!」女子看著寧河的背影喊道。
「叫我廚神……」聲音已經模糊了。
「還沒說名字就跑了,他剛剛說……畜牲?不可能!難道姓楚?有點冒失……」女子自言自語道。
女子回到屋裡,夾起菜,嘗了一下。
「看起來倒像那麼回事,但味道,只能算一般,比我廚藝還是要好點。
這個人,真是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