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有些人很奇怪,而且戒備很森嚴。」子午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
她和素心兩個人,是陪嫁丫鬟,雖然在王妃的跟前,地位會高一些。
可是在王府里,她和素心需要了解的事兒和人很多,她們不能兩眼一抹黑,什麼都指著別人,到時被人騙了,還替別人數錢呢。
這幾天,她和素心只要不在王妃跟前伺候,就會在王府里逛,還會給一些丫鬟帶一些吃的,大家也會告訴她們一些需要注意的。
「仔細說說。」姜雲初挑了挑眉,看向了子午。
「我和素心初來乍到,需要了解的事兒很多,所以站在了一個陌生的視角。」
「比如管大火房的回嬤嬤,每兩天必須出府採買,可是昨天我發現,她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但是出去了整整兩個時辰。」
「比如門房的小廝,每天夜裡都會出去,去哪裡我不知道。」
「還有一些院子,明明沒有記錄有主子,可守衛很森嚴,甚至比王妃這裡還森嚴。」
子午一條條的說著,素心也在旁邊補充,她們是一個特殊的視角,也是常常在王府里的人,不容易發現的地方。
因為她們帶著好奇,帶著打聽,帶著探尋的心思。
才會發現這些事兒。
「我知道了。」姜雲初點了點頭。
「居雪閣的馮媽媽,並不是讓人牙子找的,也不是王府在外面找的,而是太妃娘娘的娘家送過來的。」
紫蘇這幾天,接了姜雲初的任務,就是調查那兩個處理的人。
一個就是玥玥身邊的馮媽媽,還有一個是寧翰墨身邊的小紅。
「那個小紅呢?」姜雲初挑了挑眉,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通過調查,以及府里的記錄,小紅也是那邊送過來的。」
一個兩個,都是那邊送過來的。
這太妃娘娘的娘家,可就太有意思了。
「細查過了嗎?」
「都是各方送過去的,然後那邊又送來王府的。」紫蘇點了點頭,順著線她進行了盤查,雖然消息有限,可還是有幾分有用的信息。
「繼續盤查。」姜雲初想了想,她倒是對太妃娘娘的娘家,有了很大的興趣啊。
「主子,我發現一個問題。」白芷看向了王妃,其實她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麼?」姜雲初看著吞吞吐吐的白芷,倒是和她的性子不符。
「將軍府的姜夫人,這兩天頻繁回康家。」
回康家?康家,就是她的外家,其實這麼多年來,交往很少,尤其是小康氏嫁入姜家後,康家那邊就和大將軍府斷了關係。
自己出嫁了,小康氏卻頻繁回康家,總感覺哪裡有什麼問題。
「好,我知道了。」姜雲初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四個大丫鬟。
「我既然問你們這些,那你們也該知道,現在的王府並不平靜,可能危機四伏。」
「甚至可以嚴重一點說,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希望以後,你們能注意自己的言行,能多看到不一樣的一面吧。」
她今天的用意,其實很簡單,敲打,以及讓她們認識到危機性。
「是。」
待四個人出去,姜雲初坐在了書桌前,這個書桌還是讓木匠新打的,上面已經放好了筆墨紙硯。
她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娘家。」
「姜家。」
「康家。」
她想了想,又寫上了,「王府。」
這四個地方,為什么小康氏偏偏讓自己嫁入了王府?
而太妃娘娘的娘家,到底有什麼目的?
一切都好像是一個謎一樣,需要一點點抽絲剝繭。
「姜雲初!」那憤怒的聲音,不用分辨了,她就知道是熊孩子來了。
她把寫好的字,收了起來,然後才抬頭看向了寧翰墨,「你叫我?」
那平淡的嗓音,還有那無辜的神情,對,就是無辜!實在是讓人氣得牙痒痒。
「你知道我肚子疼了多久嗎?」寧翰墨現在都覺得自己腿是飄的,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從小到大,他就沒有這樣過。
姜雲初眨了眨眼睛,「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
說到這裡的時候,寧翰墨等著她的下一句話,但是卻看到了姜雲初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和給他粥碗的時候,如出一轍。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安靜。
寧翰墨和姜雲初這個時候,都沒有說話。
頓了片刻後,姜雲初淡淡地說,「這算是我教你的第二個道理。」
「想做壞人,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如果你沒有準備好,就趁早洗洗睡吧。」
「做個壞人都做不了,你還能做什麼?」
冷。
寧翰墨以前沒注意過,經過這幾次的事兒,他突然發現,姜雲初是一個很冷的人,對別人冷,好像對自己也冷。
但對他最冷!
哼,別以為他年紀小,就發現不了。
「我還能聽話!」寧翰墨說道,說話的時候,他的眉毛居然也有一些上挑,那動作,被他學了一個十成十。
……
姜雲初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寧翰墨,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聽話?
一個聽,一個話,他和哪一個字沾邊啊?
「那是以前,小爺不想聽話,現在小爺想聽了。」
那一臉驕傲的樣子,是怎麼回事兒?
「你聽或不聽,和我關係大嗎?」姜雲初有些不理解,他的驕傲從哪裡來的。
寧翰墨的臉,突然就這麼苦了下,小嘴都撅著,都能掛瓶醬油了吧?
「姜雲初,你就不會好好說話嗎?」
「你不就是希望我聽話嗎?」
「現在我說了,我以後聽話了,你怎麼這個態度。」
小孩子的控訴,永遠都是這麼猝不及防。
姜雲初想了想,她想過讓寧翰墨聽話嗎?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她只是想讓他學到東西,想讓他即使沒有攝政王府的光環,也能當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孩子的性子不同,哪有什麼聽話的孩子啊。
不過……
姜雲初一直盯著寧翰墨,看到他的眼神,她的嘴角一直沁著一個笑,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寧翰墨,如果想要削弱我的意志,那不得不說,你又失敗了。」
孩子啊,你的眼神可太容易出賣你了。
她雖然看出來了,但就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