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法門
「不急，先給我講講古兵遺蹟的基本情況。比如，下面的『万旗峰』是怎麼回事？」
三號稍作沉吟，整理思緒後，娓娓道來。
「尊主，據血海神教記載，古兵遺蹟從外到內可劃分成三環，分別是萬兵冢、折兵池，以及遺蹟核心，被折兵池環繞的霧島，傳說那裡有多寶道君留下的核心傳承。但是據模糊記載，就算有人闖入其中，也只是狼狽逃竄出來，從未能從裡面帶出來過傳承或寶物，甚至還有幾位道君進去後再沒出來過。」
「尊主，賤奴無能，對霧島完全不了解；對摺兵池則是只了解只鱗片爪，不敢篤定，怕致使您誤判，釀成大禍，因此賤奴所言，還請尊主仔細斟酌；至於眼下我們所處的萬兵冢，賤奴倒是多次前來探索，購買了不少信息，大多都可信，希望能幫到尊主。」
「嗯，但說無妨。」姜哲擺擺手，表示自己心裡有數。
「尊主，萬兵冢，顧名思義，就是埋葬萬種兵器的墳冢。
下面的『万旗峰』就是墳冢之一，專門埋葬各種旗子類神兵法寶，汲取它們曾經的精髓，孕養墳冢核心的完整道之神兵旗子。
萬兵冢有上萬座類似的山嶽，兵器類別就沒重複過，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鐧、棒、旗、鐮……總之，凡是在萬兵冢探索的祖神、祖仙，無不渴望觸發一座墳冢的禁制，得到裡面的道之神兵。」
說著說著，三號的目光也不由得火熱起來。
「擺了上萬件道之神兵在這裡，少說也價值上萬方混沌靈液，多寶道君可真是大手筆啊！」
姜哲搖頭失笑，只是聽起來唬人，其實對道君來說，不算什麼。
上萬方混沌靈液，也就一最低等的永恆神兵的價格。
正常生死道君都有數十萬方混沌靈液的身價；僅是修最尋常之道的四步道君，咬咬牙都能拿出一千萬方混沌靈液。
姜哲笑道：「既然古兵遺蹟被定義為半荒廢，想必萬兵冢里許多道之神兵都已經被取走了吧？」
「沒錯，正如尊主所言，據不完全統計，萬兵冢里有過大半的道之神兵都被取走了，且因神兵出世不會顯露任何異象，無法準確記載哪些墳冢已經為空。當然，還是有些記載的，就比如說下面『万旗峰』里孕養的道之神兵就被取走了，是八面熾紅三角小旗，名為『八寶聚焰旗』，在冥火混沌國的冥火帝君手裡。」
姜哲眉頭輕挑：「混沌國？帝君？」
「是的，尊主，我沒說錯，距古兵混沌世界也就四十多年的路程，不算遠。」
姜哲嘴角扯動兩下，實在無力吐槽。
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小小混沌境敢自稱帝君？真不怕哪個躲避逆天道君獵殺的永恆帝君逃到這裡，心情不好，順手給你宰了？
言歸正傳。
道之神兵姜哲是不在意的，唯有賣錢和送三界窮哥們兩種用途。
畢竟，道之神兵裡面沒有本源，依舊是神紋禁制，參悟起來對姜哲幾乎沒有任何啟發。
永恆神兵則不同，蘊含神兵本源，是煉製者的永恆之道，或多或少，哪怕是一柄最低劣的永恆神兵，其內蘊含最普通的道，那也是經過合道檢驗，是正確無誤的。
「三號，開船，去看崖壁石刻。」
「是，尊主。」
一艘青金飛舟駛向萬兵冢深處。
主控室內。
「尊主，折兵池，其名出自——凡俗世界鑄劍師因不滿鑄造出的劍器，將之折斷，丟入淬火的水池中。以此意象為名。
折兵池，雖名為『池』，實則是一環形大湖，圍住霧島，又被坐落著上萬座巍峨山脈的萬兵冢包圍。
池水為墨黑色，水面上騰著一層朦朧似黑紗般的薄霧，步入霧氣中，隱隱可嗅到鐵火氣息，聽到『叮噹』鍛打之音……湖面上時常可見折斷的道之神兵殘骸，且只有道之神兵的殘骸配出現在湖裡，不過全部都已失去神異，在隨波逐流。
從古兵遺蹟裡帶出的永恆神兵，全部都出自折兵池，至於如何得到，大概唯有那些生死道君們才知曉了。」
「尊主，我只是祖神，在古兵遺蹟里探索最遠也就是到了《神兵秘要》石刻，從未敢踏足過折兵池，能幫尊主您的只有這麼多了。」
姜哲滿意的頷首，不忘賜下嘉獎。
「很好，但我沒資格讓你功過相抵，你身上沾染的罪孽，不死一次，是洗不掉的。待你死後，魂飛魄散，我會抓取你的真靈，設下禁制後送去投胎，給你機會讓你賺取功德，洗刷罪孽。」
三號大喜過望，連忙叩伏在地。
「謝尊主垂憐！」
要知道，一號、二號帶完路失去價值後，可不只是魂飛魄散那麼簡單，真靈都被打成碎片，再無重來的可能。
他能再活一世，已經是尊主格外開恩了。
總之就是——
現在有機會了，他想做個好人。
……
崖壁石刻，很快就到了。
萬兵冢的最高峰，面朝黑霧繚繞的墨黑色大湖，上面沒有插著一件兵器殘骸，山嶽渾然一體，若非高近六十萬里，真像一尊景觀石。
仿若有一柄天刀豎直劈落，山嶽截面光滑如鏡，墨玉般的光滑截面上，以金色字跡鐫刻著三號說的《神兵秘要》，被姜哲改名成的《兵字秘》。
周圍還有上百名祖神、祖仙零散分布，圍著崖壁石刻打坐參悟，見又有人來到，有的睜眼瞥了一眼，便不再關心；有的則自始至終都未分心投來目光。
姜哲行事並不霸道，沒有清場獨占的癖好，下了青金飛舟後，隨意站在崖壁石刻前，重新參悟《兵字秘》的原本。
「乞丐」、「商賈」、「帝王」三式他已經完美修成，於「兵道」上的感悟，已經能夠開闢出「兵世界」，是貨真價實的世界境級感悟。
假若用神晶數量或道樹高度來衡量，少說也是三萬顆或三萬丈有餘，代表著將要悟透「兵之本源」的最外層，代表道的感悟將要到盡頭。
參悟原本，金色字跡上殘留的意蘊，頃刻間就令姜哲的「兵道」圓滿……於「兵道」上若再想更進一步，唯有無中生有創出屬於自己的道，那是突破生死道君。
『還不錯，中品及以下永恆神兵的器靈，彈指間即可鎮壓，瞬息完成煉化；被人執掌著的道之神兵，更是抬手便可搶奪，並且大幅干擾被執掌著的永恆神兵，限制其發揮作用。』
『腹黑！強盜！陰險！』
『逆天之道！』
『嘿嘿，我喜歡，以後若是能修煉到聖城之主或是主宰層次，空手奪宇宙之寶和西斯族兵器，那可太爽了。』
當然，崖壁石刻帶給姜哲的驚喜遠不止於此。
從見到金色字跡的第一眼起，姜哲就能感應到它們在吸引著自己，並且是明確的給出了指引，讓他把心力、法力、神力都投射到字跡凹痕裡面。
先前顧忌這裡人太多，姜哲只是參悟「兵道」，沒有妄動。
現在「兵道」圓滿，也該看看崖壁石刻里藏著什麼貓膩了。
心念一動。
心力率先輻散出，落在崖壁字跡的金色凹痕里……在場祖神、祖仙中只有一位察覺到，朝姜哲投來目光。
『每一字跡給我的感覺都像兵器般，能被《兵字秘》駕馭。』
姜哲當即就以心力運轉「兵道」感悟。
十幾息後。
『不對，駕馭不了，還差條件。』
姜哲略作沉吟後，將心識和法力一起投了上去，與心力一同「寄宿」在崖壁金色凹痕里。
這一行為，立刻驚動了周圍的祖神、祖仙們。
虛無縹緲的心力他們可能探查不到，但換做心識和法力，再感知不到，那他們就是一群豬了。
百餘位祖神、祖仙紛紛朝姜哲投來目光，有好奇，有惱怒，有厭惡……大多都是不善的目光。
大家圍在一起喝粥，別人都是把粥盛到自己碗裡再喝，怎麼到了你這裡，直接把就臉埋進了粥盆里，被你這麼一弄，大家還怎麼分粥吃？
「區區一祖仙，你在挑釁我等嗎？」
「蠢貨！你在幹什麼？」
「趕緊把你那骯髒的心識、法力從崖壁石刻上移開，否則我們就親自動手了！」
「……」
「打擾我等修行，找死！覆界掌！」
有暴躁魔頭，直接對姜哲動手。
一隻大手探出，手臂拉長數百里，朝姜哲當頭拍落。
「聒噪！」
「閉嘴！」
恐怖心力瀰漫開，瞬間鎮壓方圓數萬里，令一眾祖神、祖仙仿若被天敵盯上，噤若寒蟬。
隨後目光如刀，望向朝自己出手，長臂過膝的陰鷙祖神。
「煉過罪孽法寶？」
「你，死！」
一聲冷喝，長臂陰鷙祖神如遭雷擊，神體一哆嗦，眸光黯淡下去。
巔峰祖神，托界魔祖，死！
一時間，剛剛出言不遜的祖神、祖仙齊刷刷跪下，高呼求饒。
剛剛多看了姜哲兩眼的祖神、祖仙，也覺得自己冒犯了，縮著腦袋，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本不想理會你們，安安靜靜的悟道多好？奈何你們自己找死。」
「所有身染罪孽者，死！」
噗！噗！噗！噗——
似漏氣的皮球般，心力籠罩範圍內，個個魔道修士眸光黯淡，同時死去。
「其他人，可活！」
話音一落，籠罩在眾祖仙頭頂的恐怖心力散去，姜哲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崖壁石刻上。
心力、法力一同落入字跡凹痕里，兩種不同修煉體系的產物，竟有一種相互契合的傾向。
相融？雙力合一？
不，不，不，那是至尊研究的路子，異宇宙之主都不夠資格涉獵，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
那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呢？
姜哲絞盡腦汁想著，腦中突然有一抹靈光閃過，有了！
雙劍合璧！
兩位劍客相互配合，彼此保持獨立性，綻放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前者就像悟空和貝吉塔合體，兩大個體變成一單獨個體，獲得超強提升。
後者則像虹貓藍兔雙劍合璧，兩大個體保持獨立性，相互配合，綻放強大威能。
姜哲恍然，意識到崖壁石刻要指引自己悟出什麼。
「這是引導我悟出心力和神力、法力結合的法門，待完美結合後，再以『兵道』感悟駕馭崖壁上的金色字符，方能有所收穫？」
「毫不誇張的作比喻，這種技巧就等同於是『兵道』上的《心劍術》。」
姜哲的心思不禁熱絡起來。
種種跡象表明，多寶道君手裡可能有媲美《心劍術》、《神帝大滅絕術》的傳承！
前者的創造者是最具傳奇性的。
只悟出了頂尖帝君級的永恆劍道，卻憑藉心力與神力、法力的完美結合，一舉跨過聖城之主級，擁有媲美主宰的戰力。
整套《心劍術》更是能給終極劍道提供戰力增幅，第十二式就能令劍術威能增幅五倍，後面還有十三、十四、十五式。
全部悟透更是可以達成「道心圓滿」這一重磅成就。
後者的創造者，身份亦是不俗，異宇宙之主，斷情絕性，追求至高，是至尊的追隨者。
風波平息，崖壁石刻周圍還活著的祖神、祖仙，半數以上都跑路了。
有的則心大，不時瞅瞅姜哲，期望大佬從崖壁石刻上參悟出些什麼，給他們分潤些好處。
高漲的思緒回落後，姜哲又不禁蹙眉。
「若真是考驗，是不是有點太難了？心力和法力、神力結合，這是絕大多數永恆帝君和主宰們都做不到的事……嗯，不過，也許只是初步結合就行呢？」
崖壁石刻的凹痕，只是令心力法力有了結合的傾向，然後便戛然而止。
姜哲不禁撓頭，那種「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令他很彆扭。
片刻後。
「唉，剛剛想錯了，即使要求是完美結合，也不難，有人在世界境就做到了。」
誰？
紀寧！【注1】
練成《心劍術》第七式——天地之心！
那種狀態，應該就滿足崖壁石刻的要求了。
到時令心力和法力結合，施展《兵字秘》駕馭金色石刻字符，也許就能揭開多寶道君遺留的秘密。
姜哲抬頭望著崖壁石刻，心底抱怨道。
「只給我一種感覺，就讓我自己去悟？去將感覺變為現實？也太看得起我了。」
「咳咳，謙虛一下……應該說，捨我其誰！」
「我這就去拿《心劍術》，還有《九重混沌禁制》……一者相結合，一者相融合，有它們倆做借鑑，我就不信自己創不出類似的技巧。」
(本章完)